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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100人口述史》 (779)

1942年10月17日,唐纵参加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应酬”。在日记中,他说:

“晚上康兆民、藤俊夫宴林彪、***,约贞夫、介民、介生、我作陪,彼此均谈黄埔关系。”

林彪是十天前、作为***的代表来重庆面见蒋介石的,蒋特地关照他的学生们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同学”。在当天的日记中,唐记载说:

“林彪黄埔第四期毕业,现任一一五师长,前年负伤赴莫斯科医病,今年始回国。据(说)林在苏系学机械化,观其面部一脸阴气,深沉阴险而干练,言谈审慎。***年四十余,望若三十许人,如一白面书生。”

在10月23日的日记中,唐纵说:“下午与雨农之谈话,充分表现其英雄主义,其职员生活之痛苦、一无莫所睹,去年曾向其建议毫无所动,现始觉到,每人一百元至四百元亲手加给,表示其慷慨!对于去年报销三百余万元事,似对我表示不满。谈及时局,甚为兴奋。”

10月28日,侍从室收到一封信,是“告”戴笠的,唐纵记载说:

“有署名盛世英者,呈报委座称,戴副局长小有才能深自矜壬,常以希特勒自命,专横独断,高下在心,随喜而赏,随怒而罚,居功诿过,大失人心,故耳提面命,部属置若罔闻,威胁刑逼,人皆愍不畏死,独夫之象已成,倾颓之势莫挽,如此而欲其达成任务也难矣,云云。此电据徐宏涛兄称,系一匿名电码代电,观其文似系局中人,如何电置,考虑数天,决呈请主任核定之。”

11月10日,唐纵记载说:“午,雨农请***、林彪吃饭,约余往陪。”

11月12日,唐纵记载说:“十中全会开幕。委座吩咐雨农即赴成都各飞机场警戒。雨农问我何事,余曰,委座夫人即将启程赴美矣!此次大会延长至两星期之久,此为最主要之原因。”

随戴笠赴成都“警戒”的,就是已经被免职一个多月、正闲得发慌的沈醉。在11月18日的日记中,沈记载说:

“上午照例在早餐后去一趟金河街,一问老板很早就走了。这情形也许今天有动的可能。我赶快准备一下,并溜到成都最繁华的春熙路,想为妻买点零用东西,生怕有变动。又担心那些老爷们出去乱跑一下,找不到人,完全没有一点心思看街。下午听到卡车声,接着有人来报告,派去飞机场的除了十五名乘飞机随同委座走了外,其余五人也回来。这一次来的任务已完成,身上立刻感到一阵轻松。”

按:“金河街”指戴笠在成都金河街的一处公馆。

11月20日,沈醉回到重庆,在次日的日记中,他说:“今日连大门都没有出一步。这几天也够辛苦。离家十日,我把此行经过一一详细告妻,妻听的相当有兴趣。经过一天的休息,疲劳恢复了!但接着使人感到不安的又是今后的工作问题。虽然随老板出差一次回来,别人似乎又带另一种眼光来估计,但自己总是十分清楚,工作总还是需要早点解决。”

关于沈醉的工作,其实已经折腾了好几次了,先是传说他有可能被派任湖南省缉私处副处长,这当然是好差事,既能回老家又有实权,结果戴笠不同意;接着黄加持调任贵州省缉私处处长,沈醉的好朋友,军统局人事处科长黄康永想帮沈活动,让他接黄加持的贵州省站站长,结果人事处处长龚仙舫又不同意,想把沈派到华北工作,沈以“生活习惯不宜为辞而推托”;然后又有人推荐沈醉负责重庆的“警卫”,最终也没了下文。

眼看着别人一个个都得好位置,自己却连个工作都没有,沈醉的心情可想而知。

谁想得到,就在第二天,戴笠给了沈醉一个天大的惊喜。在1942年11月22日的日记中,沈记载说:

“昨晚李万湘来报告,陶处长从乡下来电话谓,老板明日召见我。一定是为了我的工作问题。一大早赶得满头大汗,总算在纪念周前赶到。老板除简单报告此行赴蓉之感想外,同时对乡下训练工作批评了一番。他决心将缫丝厂改为本局乐园。纪念周后,与耀先同时去谒。耀先因父殁,请假未准。余召见第一句即令至局本部任总务处长,与一珊兄今晨见余所谈之情形相同。”

按:此时陶一珊任军统局“乡下办事处”副主任兼重庆训练班副主任,仍挂少将军衔。

在当天的日记中,沈醉继续说:“余自问无把握,故不敢承认下来。但老板口吻似已决定,而余亦以久闲思忙,这工作未尝不能做一下。谈妥后,即赴松林坡看工程。老板门槛实在太精,几小时内等于读一部建筑学。午饭后,继续谈三小时。返城已天黑。”

11月25日,戴笠正式宣布了对沈醉的任命,这下踏实了。在当天的日记中,沈醉记载说:

“……但今晨局本部之纪念周中,最后竟提出局本部决定成立总务处,并以余为处长。站在余附近之同志们,立刻向余做鬼脸。我晓得这是表示今后将随时有挨骂之可能。老板常说,总务工作能做好,必能任行政院长,故一班人皆以行政院长相讥讽,余则处之泰然。”

在日记中,沈还说:“经过这样决定,当然不会再有变更。返家时即去一函四哥,一函龙兄告以新决定之任务。工作经这样宣布,在局本部似不多见。老板之待我总算特别,今后能不倾全力而工作耶!”

上文中的“四哥”指沈醉的姐夫余乐醒,时任军统局遵义植物油炼代汽油厂厂长;“龙兄”则系沈的大哥沈玉龙,也叫沈默,时任军统局桂林办事处行动组组长。

这样,在加入“团体”整整十年之后,沈醉终于挂上了少将军衔,走上了他职业生涯的顶峰,这一年沈醉才28岁,是军统当中最年轻的将官。

对此,沈醉当然十分得意,在11月24日的日记中,他说:

“工作发表后,一班朋友都相当高兴。当然也有许多不满的说坏话。大家都以为我是升了官,而且这位置比他们高。如以局本部向例,在外间当处长的回来不过一科长。即以陶处长而论,回局亦不过当一副处长,而我在外面是任副处长,在这一比较下说坏话的人便振振有词。如果不是老板亲笔命令,恐怕谁也不会签我当处长的。”

11月25日,沈醉又听到一则有关戴笠的好消息:“老板有将任经济作战部次长消息。闻之又是一阵高兴。”

11月28日,戴笠约见唐纵,就中美合作的有关问题征询唐的意见。在当天的日记中,唐记载说:

“雨农约谈中美特种技术合作问题,美方代表梅乐斯彼衔三项任务来华,一是侦译敌方电讯,二是破坏故人海军及其运输,三是协同中国建设海军。雨农坚持前项工作的合作,而不赞同建设海军的工作在这友谊的合作范围以内。因此梅乐斯表示失望!”

从唐纵的记载看,“协同中国建设海军”,居然还是美方先提出来的,而且戴笠最初还不同意,如此缺乏远见,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对此,唐纵的见解就明显高出一筹:“余则劝雨农接受梅乐斯此项建议,并力陈利害得失关系,无论为满足梅乐斯之意见,即在中国国防上亦有必要。战后我国之海军,苟非获得美国之援助,在数十年内恐无建设之希望,此可窥知美国在太平洋真正动向矣。”

1942年12月7日,就在太平洋战争爆发一周年之际,重庆官场发生“地震”——蒋介石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军统局挂名局长贺耀祖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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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时军统的那些事第8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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