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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100人口述史》 (766)

当天陪同蒋介石前往的,就是唐纵,在日记中,他记载说:

“往军统局参加十周年死难烈士公祭,委座亲往主持,并慰问死难家属。”

对于蒋介石的“莅临”,许多年之后,沈醉评价说:

“应该说,蒋介石对戴笠通过这次庆祝大会来展示军统的实力是满意的,但对军统有如此的阵势似乎有些意外。蒋介石尽管仍旧是笑容满面,但眼神里多了几分严肃。因为他清楚,此时的戴笠不但有了自己的特务武装,而且还能调动税警、缉私部队和交通丨警丨察部队,这些数量相加人员不下几十万人,而且大都装备的是美国的武器;再加上军统组织严密,号令迅捷严明,又调动灵活迅速,已超过他手下的任何一支正规军队,这不能不使蒋介石多了份疑虑和戒备。”

上午的“公祭”结束以后,中午安排了一顿规模空前的“会餐”,沈醉回忆说:

“为了准备‘四一’庆祝活动期间的千人大会餐,戴笠亲自选定菜单。考虑到重庆时值初春,数百桌的菜摆下来,早已由热变冷。戴笠特指令,每个桌上必须摆上一只火锅。为了搞到这几百只火锅,军统局的总务处利用军统的特权,向重庆的各大小餐馆‘强借’,弄得许多小餐馆都不能正常营业。”

下午是军统局成立十周年纪念大会,晚上则是“献鼎”典礼,唐纵记载说:“雨农以我列入十年以上之同志,赠我以银委座肖像。我仍置于军统局陈列室内,这会至十时始毕。”

被请上台并赠“银委座肖像”的,就是传说中的“十人团”成员。除了戴笠,其他人包括:

军校一期:军事委员会高参黄雍中将。黄也是“联络组”当中唯一未加入特务处(军统)的。

军校二期:军事委员会运输统制局监察处副处长张炎元少将。抗战开始以前,张曾任宪兵司令部政训处处长,早在那时他就已经任官少将了。

军校四期:军事委员会别动军司令、忠义救国军司令周伟龙中将。

军校四期:国民政府财政部缉私处编练组组长马策上校(曾任军令部第二厅第三处第七科科长)。

军校六期: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第二处第六组组长唐纵少将。

军校六期:军统局息烽特训班副主任徐亮少将。

军校六期:军事委员会运输统制局监察处业务组组长胡天秋上校。

“十人团”中的另外二人:赖申早已被“开”出“团体”;王天木则已经“落水”,此时,因何天风、陈明楚遇刺一事被“冤枉”,还关在“七十六号”的南市大牢中。

当天的大会,沈醉因公务在身并没有参加,他记载说:“下午大会,我因工作特殊,故不往会场参加。一些参加工作满十年的老同志都被邀上台,但总计不到十人。”

在4月1日的日记中,唐纵发表感慨说:

“雨农讲话做事,无定量亦无一定计划,处处由他一个人尽情尽量,所以得不到部下的帮助和同情。凡事自己尽情,便是失了他人的同情,失了他人的同情,便不能取得他人的帮助。”

沈醉在4月2日日记中的记载,恰好印证了唐纵所言,沈说:

“昨夜一个整夜演剧,完场时已是五点多。午夜,一些想要走的都被关在里面,叫苦连天。我们的行动是一致的,看戏要强迫。”

戴笠的“无定量亦无一定计划”还在继续,4月3日,沈醉记载说:

“深夜三时,张科长来。真出人意外,老板一时兴起,把菜单改过,他自己不得不出马,我是义不容辞,爬起来帮他找人,连夜去购办。几样不易买到的东西,人家说,稽查处的人神通广大,观此果然!”

沈醉说的所谓“张科长”指的是军统局总务科交际股股长张东生,原本是一位舞厅的“大班”,因戴笠心血来潮,临时改了次日宴会的菜单,张只好请“神通广大”的稽查处帮忙。

戴笠之所以这样重视4月3日的宴会,是有其道理的,在当天的日记中,唐纵记载说:

“调查统计局请客,本不欲往,则之、化之、芷町均来相邀,同往。到何总长、刘总司令、贺司令等共十余席,席散游艺。”

唐纵说的“何总长”当然是何应钦,“刘总司令”是重庆卫戍总司令部总司令刘峙,“贺司令”则是宪兵司令贺国光,都是上将级的人物,能来吃军统的这顿饭,属于相当给戴笠面子了。

在当天的日记中,沈醉说:“午后聚餐,我因责重任繁,不敢参加,而在前后门不断的巡逻。感谢上帝,总算平安的度过了这三天。”

沈还记载说:“七时后,开始演戏。今天的节目比前天差不多,被请来的许多外宾们都是面子关系,不得不看。我想他们一定老早想着要走,只是不大好意思。散场时又已到两点多钟。”

对于戴笠的铺张,唐纵在日记中颇有微词,他说:“特务机关何必如此张扬,余甚不解。闻需费一二百万元。耗费如此其巨,何不在工作上在工作人员福利上设法改善。”

1942年4月4日,又是一个“大日子”——蒋介石接见军统局部分干部,这当然也是“四一”系列庆祝活动中的一环。在当天的日记中,沈醉说:

“明日上午是委座传见三十年度考核的最优人员,我也被列为其中一个。同日又是‘四一’工作会议,我还是决定出席局本部,这是九年奋斗的光荣,我不忍放弃。再加上我出席系老板圈定,因既非代表,又非主管,这一种奉命参加的意义太隆重。”

同一天,戴笠到侍从室会见了唐纵,他是去谈一件大事的。在日记中,唐记载说:

“雨农来访,谓委座派我到调查统计局帮办,他不在渝,由我照料,雨农表示欢迎。我以不能担任之困苦情形向其说明,我希望不能实现为佳。”

在当天的日记中,唐还说:“昨日国华告我,委座已下手令派我兼任调查统计局帮办,旋又撤回。为何今日又面谕雨农?”

唐分析说:“想委座急于调整此项工作,委座之真意不知。就其部署而言,徐可均调交通部次长,中央调查统计局有撤销可能,而雨农部分工作似有过于庞大之势,委座图有以控制之。”

“徐可均”即中统局副局长徐恩增,从唐纵日记的语气看,戴笠固然已令蒋介石有所疑忌,但徐恩增面临的危机则更加严峻!

在当天日记的最后,唐很坚定地说:“惟我不欲做此工作,必须设法摆脱。”

到这个阶段,沈醉已经亟亟于求去,在4月4日的日记中,沈说:

“加持为我活动湘站长或贵州西南运输处警卫组长,如果能够成功,这两个都是很合我理想的工作。我知道老板不会给我更大的事做,而同时我也负不起更大的责任,只是一切都操之于老板,最后这一关究不知能通过否?”

在4月9日的日记中,沈记载说:

“加特从老板公馆召见回来,告诉了关于我和维正的一点消息,为彬请调我去息烽当教官,老板立刻回答不可以,并说我实际做案子还太少。做了九年的侦探还太少么?我不知他怎么会这么健忘。”

在日记中,沈还说:“我邀加持、维正去处长公馆,他完全误会了我们的去意。他不但不愿照我们的意思去说,而且倒托我去打听最近别人对他的攻击。回时我们都感到他太自私点,但我也同情他困难的环境和苦心。”

在上文中,沈醉说的“处长”,指他的顶头上司、重庆卫戍总司令部稽查处处长陶一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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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时军统的那些事第8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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