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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100人口述史》 (749)

日军在珍珠港的行动,用了一个上午(虽然策划的时间很长);进驻上海公共租界,用了一天;攻占香港,时间稍微长了一点——到1941年圣诞节的当天,英军宣布投降,日本驻广州第二十三军司令官酒井隆中将成为香港军政厅最高长官。文强回忆说:

“日本军队进攻香港为时共十七天,香港政府便竖起了白旗投降了。我身陷战火中熬煎,也亲眼看到流氓世界的可怖和香港政府投降前的种种。”

回想起当年的情形,文强十分懊恼,他说:“对我自己的感受来说,则有如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千悔万悔不该听连谋郭斌之言,假定我不是为了贪图做三套服装,赶上了星期三的班机,又怎么会遭遇到这场横祸呢!”

文回忆说:“当日军偷袭得手的情况弄明白以后,(我)便商之连谋离开九龙,过海回到了军统局设在半山上的招待所,催促致电重庆派专机接我们脱险。我们也曾收到告急的覆电,而且派了三架客机飞临港空,其中一架冒着敌人的炮火降落过,但是名单上抢了飞机的,有如凤毛麟角。我根本就没有到达机场,连王新衡这位为我代购机票的,也在望机兴叹!”

文强说:“日军攻坚战的白热化阶段,也就是英国港督打着白旗投降前一星期,我从半山上招待所搬到胜斯酒店,我的目的在解决吃饭问题,招待所的伙食已将停炊,大有火烧灵官庙,各散五方之势。本来这家酒店是当年香港豪华酒店之一,有众多的富商巨贾和军政要人下榻其间,只要能住进去,便不愁饿坏肚皮。我同阿Q一样,认为能住进去便是精神胜利,吃吃喝喝倒也安然。”

文回忆说:“事情又是一巧中得救,某日好友老连来旅邸邀我到他的家里共进午餐,盛情难却,便联袂同往,饱餐而归。归来不免使我大吃一惊,服务员告知,当我刚离开房间之顷,即被日军炮弹穿了个脸盆大的洞,连房间内的床铺桌凳都被击碎,而且是我们离开房间不到五分钟内发生的。险哉险哉!我受到这一教训,决定不能只贪食而忘命,除了搬家与老连一家睡地铺外,不论白天晚上,干脆就以防空洞作家。”

1941年12月25日,香港沦陷,文强回忆说:“(当天)从清晨到夜间,整天不闻炮击声,我们呆坐在防空洞里,反而感到奇怪起来。这天深夜即传出了停战投降的‘喜讯’,据传一位英勇的教会女士,受港督之命,打着白旗高喊是投降代表,渡海从香港到九龙,经过归来复命,无条件的投降了。防空洞立刻传出,日本人打死老虎的攻防战休止下来了。”

文强说:“宣布投降后的头一天,日军组成一支超过二百人的军乐队,仪容整肃,在香港各交通要道和大街小巷,吹吹打打,奏着凯旋的乐曲中,又夹杂着悠扬的民间曲调,颇为悦耳动听。日本人挖空了心思来消除战争的恐怖的气氛。”

对此,文强慨叹说:“香港啊!中国人的香港,又将易帜为太阳旗了,谁也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比文强更艰难的,是身负重伤、半身瘫痪的陆乃诚,他回忆说:

“从八月十一日受伤,懵懵噩噩,不知月日,不能看报,大概三十年十二月初,有人说日本炸珍珠港,过两天有人说日本飞机在香港上空侦查,有人说加拿大(香港驻军)部队向日本投降。医院宣布病人出院,我的联络人来了,光脚出院,过海到九龙,仍住原酒店。日本人打了四天,九龙失陷,到(第)十七天香港投降,可怜走不了的中国人惨透。”

陆说的所谓“原酒店”即“客来门”酒店,他回忆说:“酒店剩下的客人都是局本部有关系的人,起初有米一袋大家吃,无菜吃咸蛋,咸蛋吃完,吃豆腐乳,后来只剩三五人。楼上日本军队赶我们搬到地下室,日本一特务来说,此酒店是英国人开的,为什么老板是中国人?还好,后来只赶我们出门。离开酒店,租九龙上海街某号三楼裱画店分得一榻,租金每月五港币。楼上无厕所,大小解必须下楼,苦了我。”

陆乃诚说:“混乱中,有部分同志各个离港,一些步行到广州转曲江,路费每人发法币一千五百元,我不能行,仍然照发一千五百元,当时钱庄法币一百元换港纸十元,区区能活多少天?哑吧的我,真是死路。”

还好,香港还有一个好心的王之桐医生,陆回忆说:“香港九龙死人太多,苍蝇满地,日本人怕瘟疫,找医生各处给行人打针。一天,我去如厕,被日本兵赶回排队,等了一个多小时,却碰到玛丽医院见习医生王之桐,他说:‘河北同乡会李会长登报找你,始终没有消息,我也是医学院解散后不能离港暂住同乡会,你留下地址,晚上回去转告他们,明天去接你。’”

陆乃诚说:“第二天接到同乡会,原来是天津二叔写信给上海王先生;王先生托香港李会长;李会长又介绍到广华医院,一面治疗,一面作离港打算,同时与局本部也取上联络。过了几天,买到日本轮船到上海的票,想不到又遇台风,在大风浪中走了八天到上海,住了十几天,乘火车回天津转北平。”

相比之下,杨惠敏的逃亡之路稍微顺利一些。

——前面说过,恰在日军进攻香港的前一天,杨惠敏到达香港,可谓“躬逢其盛”,她回忆说:

“珍珠港事件发生以后,香港——这个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很快的就沦陷在日军手中,而当地的居民,连做梦也没有想到。”

杨惠敏说:“香港陷落后,对于一个初履斯土的陌生人来说,确实感到进退失据,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孔祥熙先生给我的三千美金,非到纽约不能兑现。因此,目前的生活便成问题了。”

这时,杨惠敏巧遇一位故人,她回忆说:

“国军第八十八师的一个团附,名叫张裕良,正好在香港,他是杜月笙先生的学生,我去找他商量如何离开香港,以使逃到内地去,然后再从新计划未来。张裕良团附告诉我说:现在正好有一批难民回大陆内地去,你如果想回去的话,跟大伙儿一起走好了。”

按:淞沪抗战期间,张裕良任八十八师上校师附,他的师长就是孙元良。

杨回忆说:“我和这些难民于是化装成小贩商人,从九龙中英边界的罗湖经深圳,通过日军的封锁线,向内地逃命而去。我们从沙头角乘坐小船直达惠州,同时逃难的人,有我国外交家王正廷的公子,杜月笙的公子,和后来担任台湾省新闻处长的张彼德等人。好在我们谁也不认识谁,沿途没有什么话好谈,同时因逃难之故,大家也不便多讲话,每个人的心里,各有各的打算。”

历尽千辛万苦,杨惠敏终于回到惠州,并转往曲江(广州沦陷以后,广东省政府移驻曲江),她回忆说:

“在曲江,由许世英先生主持的赈济委员会把我们收容下来,首先替我们解决食住的民生问题。有一位姓陈名叫志皋的主任,对待难民,非常和气,服务周到,陈主任并要求我留下来,帮他办理救灾工作,因此我的留学念头,暂时把它搁下再说,至于同行的张彼德和王正廷博士的公子等人,他们便搭乘火车转往大后方重庆去了。”

在回忆中,杨惠敏说:“命运之神毕竟作弄人,千万没有想到,由于这一次留在曲江,以致造成我后来一连串的悲哀命运,然而,当时又哪里想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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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时军统的那些事第7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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