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点击屏幕中间,控制栏“主题”可以切换皮肤和字体大小!

《军统100人口述史》 (739)

事情发生在刘原深与陈恭澍的第二次会面之后,刘回忆说:

“是我毫不考虑地断然拒绝了陈先生的提议,虽然可能引致他的不快,却自认为义正辞严,理直气壮,并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而察其当时说话的神情和语气,这个结果似乎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刘回忆说:“不过这件事情,在我心上总是留了一个结,使我一时解不开。事后我又反复推想了很久,忽地憬然而悟,原来陈先生的计划很大也很绝。我想,他是为了逐步实现他的反间计划。先要取信于对方,才不得不这样子做,说它是‘苦肉计’或是‘安排香饵钓金鳌’都好,你必须先有了‘投名状’方才行得。”

刘原深自责说:“也许他认为我跟他相从日久,心意相通,必能构成默契与他密切配合,共同推动反间大计。想不到我这个楞头小子,硬是不能领会他的深意,而拒与合作,他一定感到很失望,笑我年轻无知,不足与谋了。”

尽管如此,刘坚持认为:“然而,就事论事,我不肯让外面的同志来自投罗网,原则上仍然是不错的。”

于是,当晚刘就写了一封“密函”,令他在狱中发展的运用人员之一郭福岭悄悄送给“内交通站”站长仇淑英。信的大意说:

“上海区大破坏,陈先生并遭逮捕。日来七十六号又大举出动,兜捕尔等甚亟,务在一网打尽也。老毕(毕高奎)的新一组、孙大成(孙若愚)的抗团,实我区仅余之孑遗,务必以最快速方法分别通知,即刻停止活动潜伏待命,如能离沪暂避,最是上策。其他未遭波及之单位及个别同志,并此办理为要!预料日内伪方又将逼我写信诱捕尔等,切切不可误信!千万当心为国珍重!”

刘原深回忆说:“人算不如天算,信送出之后的第三天,我正自以为得计,不悉什么原故,仇淑英、杨铮、富美英等一干负责交通任务的女同志,竟在一日之间先后被捕。更糟糕的是我原先写给淑英的那封密函,她宝贝似的藏在手袋里未及毁去,也被当场搜出。这么一来,我的麻烦可就大了──当然,这么来这是在事后我才获知的。”

——在文强的回忆中,写得很清楚,萧焕文和他的几个女儿,此时均已叛变,这样一来必牵连到沪一区、忠义救国军驻沪办事处及“策委会”的所有交通员,然而先期被捕的刘原深并不知道这种情况,因此写下“与虎谋皮”的一封“密函”,这可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在回忆中,刘原深还说:“‘放风’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淑英,也看到了区部交通员凌丰(女性),淑英把密函被搜去的事亲口告诉了我。她们都笑嘻嘻毫不在乎的样子,并且说她们一进来就找机会想见到我,我心上一阵刺痛,女孩子真是别具肺肠,不知道死活也。”

如前所述,凌丰也是叛徒(出卖了尚振声),当然“笑嘻嘻毫不在乎”!遭殃的只有刘原深,对此他形容为“风雨晦暝中生死只存一线”。

刘原深回忆说;“陈先生不曾再找我约谈,自然是意料中事;万里浪也未再露面,我猜他是正在考虑要如何整治我。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搜出来的那封密函,他一定会拿给陈先生看,事实摆在面前,陈先生是有口难言了。我心里有一份深深的歉疚,但愿不要为了我出了这个纰漏,而误了他尔后的大计才好。”

刘回忆说:“很快的过了一个礼拜,大约是十一月十号左右的下午两点,林焕之带着两名行动员,打开两重铁门直接闯入大牢。他满面杀气,比死人还难看,拿一对牛眼狠狠地盯了我好几秒钟,然后才叫行动员给我扣上手铐。”

刘原深说:“我心中一凛,忖道‘该来的终于来了’!我今日死而无怨,可叹我刚满二十四岁,就走到了人生的终点站,这段途程何其短,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啊!”

看当时的架势,仿佛马上就要把刘押赴刑场,执行枪决,在回忆中,刘原深说:“众难友鸦雀无声,都吓怔了。”

刘回忆说:“我已经说过多次,林焕之这条‘矮脚狗’给我的印象恶劣到了极点,也憎恨他到了极点,他每次出现,总是狐假虎威,大惊小怪,简直像个疯子一样,全然没有半点人性。偏是他负责七十六号的行动科,和我接触的机会特别多,我身为阶下囚,恨归恨,只能干瞪眼,又能奈他何呢?”

刘回忆说;“他瞥一下四周围坐的难友,吼道:‘张×,走!把你随身的东西都带着。’我说:‘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他又怒声道:‘叫你怎么做你就照着做,不用多问!’于是,难友们七手八脚帮我将衣物鞋袜、盥洗用具等等归束起来,拿衬衫捆成一大包,由一个行动员代为提着,我跟着他们走出大牢。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回头向众难友道别,招呼一声‘再见了!’大家都不响,我的意思是说‘来生再见了’,可也没说出口。”

刘原深说:“走到穿堂里,右侧耳房门洞中又露出骆成金的脸,他喊一声:‘张先生!’又是热泪满面。骆成金本来是条硬汉,可是每看到我的不幸就爱哭,大概这就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吧!左侧耳房门洞中是曾水生,他叫声:‘张先生!’神情惨然,再没第二句话。我想这些人不知从那里都知晓得了我的事,在等着为我‘送行’呢。”

刘原深说:“越过广场一路朝前走,林焕之迈着八字脚在前带头,通过那段夹道右转就进了‘看守所’办公室。叶‘所长’坐在那儿看报,老马戴着老花眼镜正伏案书写。林焕之吩咐道:‘把张×的衣物都找出来。’老马摘下眼镜看看林焕之,又看看我答应一声‘是’,立刻在一间小储藏室里搬出来我的箱子、包袱、牛皮纸袋,堆在我的脚下。原来这些东西都编了号,找起来很方便,管理得倒是井井有条。他又打开牛皮纸袋将我的‘亚米茄’手表、‘帕克’钢笔以及皮带等物一样样摊在桌子上让我过目验看。”

刘原深自忖必死,于是说:“不必细看了,都没有错。”

老马却越来越“啰嗦”,说:“这里还有你的存款,我来结算一下,剩余的就还给你。”

刘原深回忆说:“他摊开一本账簿,拨起算盘来。林焕之有些不耐烦,我也只好站在一边等。我在想:这不像是要‘拉出去枪毙’嘛,既没有上‘五花大绑’,又啰里八嗦替我整东西,还要结账;再说,照例凡是处决‘犯人’都有武装警卫‘弓上弦刀出鞘’地在旁监押,现在却没有。”

刘原深判断说:“那么林焕之随带两名行动员,气势汹汹,把事态弄得非常严重的样子,就是为了虚张声势唬唬人的吗?不怕说句市井俚语,我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忽然想到,莫非将我转解南市大牢,无限期的囚禁吗?那倒好,七十六号所有各式各样的铁窗风味我可就尝遍了。无论怎么说,暂时不死,总是好事。”

刘原深的判断是对的——林焕之虚张声势,做出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就是想吓唬刘原深,纯属恶作剧,故意整人的。

刘回忆说:“结果,我果然到了南市。”

所谓“南市”,指南京宁海路二十五号,是汪伪政权设在南京的一处“大牢”——如前所述,军统干部徐文祺被捕以后,曾在关押在“南京宁海路廿五号伪看守所”,在回忆中,徐介绍说:

“在敌伪的时期,汪伪政权所属的特工总部,拥有两个拘押政治犯的地方,一个是当时人所熟知的上海极司非尔路七十六号,另一地方就是南京宁海路廿五号。”

明国时军统的那些事》小说在线阅读_第773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虽万千人俱往矣_的作品进行宣传。

首页

明国时军统的那些事第773章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经典模式参考起点小说手势
  • 传统模式
  • 经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