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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军统 (340)

陈后来回忆说:“这一天所做的决定,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其结果,不论是好是坏,我都将盲目地跟随四哥,同他一起参加和平运动。我准备继续我的昆明之行,结束在中德联合航空公司的工作,然后,再返回河内,向驻香港的公司董事会递交辞呈。”

按:陈昌祖说的“中德联合航空公司”,即国民政府交通部与德国汉莎航空公司共同组建的“欧亚航空邮运股份有限公司”,总部设在香港,陈昌祖时任该公司总经理。

陈昌祖说:“可是四哥担心我此时一旦去昆明,会遭不测。因此,他竭力劝阻。然而,我再三坚持,表示在辞职前,一定要把目前的工作做完。他终于被我说服了,同意我去,并婉言相劝,让我小心为是。”

实际上,陈的昆明之行,还有一项秘密使命,即给龙云带一封汪精卫的亲笔信。汪还叮嘱说:“要尽可能把这封信亲自交给龙云。”

这封信给陈昌祖找了大麻烦。他后来回忆说:

“飞机抵达昆明机场,一下飞机,我就把信交给在飞机场迎候我的妻子,让她妥善保管。当天傍晚,我与龙云将军接通电话,并前去会面,把四哥的信交给了龙云。龙云问我何时返回河内,同时向我表示,在两天内他将给四哥一个答复。”

陈一回家,军统就找上门来了。陈说:“当天晚上,蓝衣社云南分部的两名特务找到我,要看看我在飞机场交给妻子的信。我故作惊讶,向他们解释,那根本不是什么信,而是一张占星图,是由一位香港算命先生新近才绘制的。说着,我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占星图给他们看。他们并不相信我的话,但也没有再啰嗦,很干脆地离去了。”

陈昌祖说:“这件事,使我初次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我已被当局怀疑,被特务所跟踪,因此,自己要处处小心谨慎。”

事实也是如此,次日晚间,陈昌祖在昆明航空学校的一个同事“大模大样地来拜访我的妻子”。陈说:“然而,他此来的真意,是想警告我:航空学校的保安部门,已经接到重庆的指令,要监视我的一切行动,我应该隐蔽起来,并尽早离开昆明。”

陈回到昆明的第三天,他的太太拿到了龙云给汪的回信,同时陈“也完全做好了离开昆明的准备”。

次日一早,按预定计划,陈昌祖来到火车站。此时,发生了一件令他感到极为尴尬的事情。陈说:

“(我)看见一名监视我的保安人员被五花大绑起来,他是被从四哥身边派来的卫士绑起来的。可以想象,当时我是多么惊讶不已,那些卫兵已受命来保护我了,而他们的指挥官,就是l935年夏在南京把那个企图谋刺四哥的凶手当场击毙的人。”

按:据汪精卫的卫士许少泉回忆,当时冲着孙凤鸣连开两枪的,是汪的另一名卫士桂连轩。

桂连轩的所为,自然是好意,想令陈摆脱军统的纠缠,但做法失之于简单,摆明了陈昌祖行踪不轨,等于是自我暴露。此举令陈极为恼火。他后来回忆说:

“事先我并不知道此事,然而,这样做是多么愚蠢,其结果只能置我于困境,迫使我不得不隐姓埋名地出走。然事已至此,我仍接原计划登上火车。”

陪同陈昌祖的,就是汪精卫特意排在他身边的许少泉,许说:“因出境不能携带武器,我把手枪交给龙云并向他告别后,便和陈昌祖一道乘火车去河内。一上火车,我们便发现有特务盯梢。”

2月13日,火车停靠在“航空学校分校所在地”附近的一个车站,在正常情况下,第二天晚间就可以出境,到那时,陈昌祖就可以“蝴蝶自在飞”了——除非动武,否则“蓝衣社”对他是无可奈何了。

然而,就在这里,陈昌祖被逮捕。他回忆说:“当时,重庆方面已经发出了针对我的逮捕令,我被就地拘捕,在全副武装的士兵押送下,按原路返回昆明。途中,我们过夜的地方,也就是我前一天晚上去河内时住宿的车站,而在当天早上我才刚刚离开那里。”

陈说:“夜间,士兵的警戒非常松懈,他们既没有搜过身,也没有检查过我的行李。因此,在我去洗手间时,得以有机会销毁了龙云写给四哥的回信。”

陈昌祖被送回昆明,旋即被押往他原本担任校长的航空学校,单独囚禁。陈说:“从此,与外界完全隔绝。”

幸亏,陈的身边还有一个许少泉,他后来回忆说:“火车开到蒙自,陈昌祖被军统抓去。我立即下车给昆明的龙云打电话,要他找军统昆明站交涉放人。”

同样在为陈昌祖奔忙的,还有他的太太。

按:陈昌祖的太太叫朱始,是革命元勋朱执信的大女儿。

早在陈离开昆明之时,为保万无一失,陈就与自己的妻子搞了个“障眼法”。他后来回忆说:

“当初,我离开昆明那天,妻子曾设了一个圈套,准备把敌人引向错误的方向。她和四哥的卫队军官,以及一名司机在清晨驾车驶向西部的缅甸边境。当天晚上,妻子住在当地的一个天主教堂里,第二天,他们才又返回昆明。这时,妻子得知了我已被捕的消息。”

陈妻当即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河内的汪精卫,汪即与陈璧君打电报给重庆,表示抗议。同时,正在香港的陈昌祖之母卫月朗也给蒋介石带话,请求放人。

卫月朗也是老同盟会会员,当年她与自己年仅16岁的女儿陈璧君一同入会,曾传为佳话。

两下一同发力,加上又没有抓住陈昌祖参与“逆谋”的证据,总不能因为陈是汪精卫的小舅子就抓吧,蒋介石扛不住了,只好放人,但有个条件。陈昌祖说:

“在航空学校囚禁了一个星期之后,我被释放,并恢复我在中德联合航空公司总经理的职位。同时,还命我立即去重庆,进一步就职于航空委员会。航空学校的校长对我的转危为安表示祝贺,并建议我马上动身去重庆。”

对此,陈当然不去,他说:“如果真的去重庆,其结果只能是蒋介石的一名实际上的‘囚徒’。当时,我最大的心愿还是去河内与四哥同舟共济。”

这时,出面的又是陈昌祖的太太。陈说:“妻子极其秘密地与龙云会面,龙云答应帮我出逃。当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在约定的那天清晨,在灰暗的掩护下,由龙云派一位副官,把我们护送到铁路车场,一名警官正在那里等候,他把我们领进一辆停靠一旁的空棚车内,车内备有两只藤条睡椅、两套毛毯,大量的食品及供饮用和洗漱的水,还有火柴和一盏油灯。棚车内的地板上,设有一个临时用来大小便的可笑装置,即一块两尺来长,仅能从车内拴牢的活动地板。警官和我登上棚车,把滑门关好,有人从外面把门封死。这辆棚车将与普通列车挂在一起,直到印支边界的K。”

陪同他的依然是许少泉,前述许的回忆:“龙云知道这是件麻烦事,若蒋介石过问起来就很不好办。龙云交待属下挑了一部卡车,在车厢铺上个‘床铺’,又买了面包,配好茶水,在卡车车厢门上加锁,贴上‘云南省政府’的封条,把陈昌祖送出了老关。”指的就是这一段,但许少泉在回忆中记错了时间,误为1938年12月,其实是次年2月的事。

陈昌祖回忆说:“火车准时起动,沿着迂回曲折的路向南缓慢行驶。当夜幕降临时,我们在一个车站停了下来,准备在此过夜。被封在车内,可以听到乘客的下车声和乘务员的叫喊声,而我们两个却只能呆在车内,静静地度过这漆黑的夜晚,避免引起人们的注意。翌日清晨,火车又开始继续行驶,火车的剧烈晃动把我们震醒了。次日晚,我们终于到达了 K。有人在车外把封死的车门打开,我走下火车,步行一百多米,走过边界,来到法国领地,感到终于自由了。”

陈昌祖的叛国之路,终于走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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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国时军统的那些事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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