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军统”(178)
1935年秋天,一直在山西工作的乔家才接到命令,到南京国民党宪兵司令部政治部报到。当时的宪兵司令部政治部,已经为戴笠所把持,政治部主任,就是我们前面多次提到的军校一期生梁干乔。因此,所有往宪兵各团、营所派出的“政治训练员”,全是戴笠的人。
这个“政治训练员”并不好当,要经过考试的,乔家才是军校毕业生,又当过中学教师,应付考试当然不吃力,顺利通过,被派到驻福州的宪兵第四团,担任团政治训练员,同去的还有3个营政治训练员。
宪兵第4团的团长,是军校一期学长吉章简,抗战胜利以后,曾任由原“忠义救国军”改组的交通丨警丨察总局局长。
到任才两个月,乔家才就应召回南京,参加宪兵政治部召开的“政工会议”,会后,乔家才又被改派为宪兵第3团政治训练员。
宪兵第3团就是不久前刚刚因为《何梅协定》的签署而不得不撤离华北的那一支部队。离开北平以后,宪兵第3团被派驻重庆,原北平宪兵副司令兼团长蒋孝先被留在南京,转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少将高级参谋兼第3组组长,并因此在此后不久的“西安事变”中丢了一条命。
蒋孝先离职以后,原宪兵3团副团长袁家佩升任团长。
袁家佩,1903年生,安徽寿县人。军校三期步科毕业。抗战胜利以后曾任长春市丨警丨察局长。
乔带着另一个营政治训练员詹超到重庆上任,这回时间更短,才一个月,乔家才就被召回南京,戴笠令他与周世光到北平接掌特务处北平区第一站,分任站长和书记。
1936年初,乔、周到北平,接管了北平第一站。除他们两人以外,还有一个助理书记孔觉民。
当时的北平区区长,是老资格的军校学长张炎元;书记,则是戴笠原来的机要秘书、小字辈的毛万里。
北平第二站站长,是陈资一,这个站专事负责对“冀察政务委员会”的情报工作。
除了北平区一、二两站以外,北平区另外还有一个察绥站,负责察哈尔、绥远两省和平绥路沿线的情报工作,察绥站的站长是马汉三,书记是许先登。
不久,“两广事变”爆发,国民党宪兵司令部政治部主任梁干乔被戴笠派到广东搞策反,张炎元离职,回到南京接替了梁干乔。北平区区长则由李果湛接替,李干了很短的时间,又由西北区区长王天木接替。
据乔家才回忆,刚到北平时,站里给他和周世光安排的住处在沙滩,与毛万里住一块,当时他去了一看,觉得一是房子太大,本身也没什么家具,显得空空荡荡的,不大像个“家”。第二,毛万里跟他们住一块,乔家才认为区、站两级单位混在一块,极不适宜,万一出点问题,大家岂不全都暴露!
于是乔家才在定阜街辅仁大学附近,找到一处宅子,作为住处。这是一家三进的院子,房东姓李,山东人,极有钱,住最后一进。
乔家才一家住第二进,为了避免怀疑,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做出一副有钱人的样子。乔家才整天“穿着一身春绸面子滩羊皮袍子”,他的太太戴着“二两重的赤金手镯”。至于乔的岳母,也不能马虎,穿着“一身黑绸子衣裤,戴着翠玉手镯”,讲起话来满口的山西土腔,活脱脱一家子山西土财主。
周世光一家住在第一进院子,对外则说是乔家才的大学同学。
至于孔觉民,假装是乔家才岳母的内侄,平常见了乔的太太,“二姐”长、“二姐”短,蛮像那么回事的。
按,戴笠始终有个观点,认为特工人员的家庭、家人都是最好的掩护手段,而且,由于亲情的关系,即便遇到危险,这些人也不会轻易出卖自己的亲人。所以,尽管特务处的工作是保密的,但戴笠特别鼓励大家携带家眷一起工作,作为掩护手段。同时,为着方便,也是充分“利用资源”,相当多的“家眷”还承担了“交通”、“联络”等等一类辅助性工作。
在分工上,虽说由北平第二站专做“冀察政务委员会”的工作,实际上,都在北平,大家关注的都是这些情况。
据乔家才回忆,他们每天都要向南京发报,报告北平的动态,至于情报的来源,一是29军的军部,就有北平站的“同志”。第二,29军的密码,被他们很轻易地就破掉了。
乔家才说:“我们的军队实在太可怜了,29军的军用密码,简单到不能再简单,我们抄收到有关作战的无线电报,经过我们的专门技术人员王怀仁同志研译,很快可以译出来。所以29军上对下的命令,下对上的报告,我们完全知道。敌人的技术应当比我们一个小小单位高明得多,我们既然能够把29军的军用密电全部研译出来,敌人应当也能够。假使敌人不用其他手段,仅凭侦译密电,也可以对我军的一切行动了如指掌,这种仗还能不失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