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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首(二)

胡风在《鲁迅先生》中说:“例如韩侍桁……鲁迅尽力帮助他……促进他学习,在思想上进步,后来回上海,还是依靠鲁迅。但他在生活上糜乱不堪,竟至要鲁迅替他买壮阳药。说,他自己不好去买,那给人知道了名誉不好。鲁迅有一次忍不住提到这件事,气愤地说:‘他怕名誉不好,难道我就不怕名誉不好么?’”

胡风回忆,鲁迅为患有严重肺病的文学青年叶紫出版小说集,叶向人夸耀,说他的生活是靠“老头子”维持的,鲁迅听到此话极不舒服,在一次谈话中悻悻地说:“只有我母亲的生活才是靠我维持的……”

许广平回忆,杨骚到鲁迅家中吃饭,谈及恋人白薇身体不好,他们缺钱,鲁迅便答应借钱给杨,二人约好不告诉白薇。不久,杨的一位好友找鲁迅借钱,提及杨借钱一事。当时鲁迅正准备避难,未同意。杨的好友为此怪罪鲁迅,而杨与鲁迅的关系也渐渐疏远,直至互不往来。后来,鲁迅准备翻译《十月》,杨得知后,迅速译出付梓。鲁迅颇觉好笑,说:“中国之大,一种书有三四个译本也不要紧。要紧的是译得要忠实,不欺骗读者。”所以他照译不误。

据杨骚说,他与鲁迅的失和是因为误会。一次聚会,鲁迅同林语堂发生激烈的争执,大家不欢而散。鲁迅怒气未消,要拉同席的杨骚要到自己家中聊天,正好杨骚闹肚子,不舒服,便未随他去。鲁迅以为杨骚偏袒老乡林语堂,心里有了疙瘩。之后,鲁迅与创造社论战时,希望杨骚撰文批驳创造社,杨当时正准备撰文批评施蛰存,没有应承,于是误会加深了。又一次,杨骚参加一次文学青年聚会时,正在兴奋地与人聊天,这时鲁迅进来了。杨看到鲁迅,没有起身招呼,而是继续话题,鲁迅拂袖而出,从此再不愿与杨交一言。

冯雪峰曾与鲁迅比邻而居,他经常晚上十点多才回家,吃完饭已经十一点,到鲁迅家中聊天,与鲁迅商讨《萌芽》、《十字街头》、《前哨》等刊物之事,有时直接拟题,让鲁迅来写。冯走时,已是深夜两三点,鲁迅却还要工作,直到东方发白。许广平劝鲁迅休息,鲁迅说:“有什么法子?人手少,无可推诿。至于他(指冯),人很质直,是浙东人的老脾气,没有法子。他对我的态度,站在政治立场上,他是对的。”

张友松回忆,鲁迅为青年作者叶永蓁修改小说《小小十年》,将之推荐给春潮书局出版,并为之撰写的小引。春潮书局预付给叶150元版税后,因经营亏损倒闭再无力支付,叶跑到鲁迅处吵闹一番,鲁迅只好将书推荐给其他书店出版。

许广平回忆:“有人(指王志之)拿初版的书请先生修改,先生不知甚么时候已经给改好了。死后我遇到作者,告诉他:‘先生给你的书改好了。’他说:‘让他去罢,我不打算印了。’他的悼文是那么沉痛,一见到遗容就那么嚎啕大哭,而先生千辛万苦给改过的书,曾不值一顾,我一想到先生一点点磨去的生命,真是欲哭无泪!”

鲁迅曾对郑振铎谈及,有位素不相识的青年寄来稿子请他修改,他仔细改后寄回去,青年却责怪他改动太多。第二次青年又请他修改稿子,他改后再寄回,青年却怨他改动太少。鲁迅慨叹道:“现在做事真难极了!”

鲁迅大病初愈,便有许多函稿寄来,说:“听说你的病好些了,可以替我看些稿,介绍出去了罢?”

鲁迅生前,谈到受人欺骗时说:“即使第一次受骗了,第二次也有被骗的可能,我还是做,因为被人偷过一次,也不能疑心世界上全是偷儿,只好仍旧打杂。但自然,得了真脏实据以后,又是一回事了。”

许广平曾说:“门徒害夫子!”

斗士

鲁迅在南京上学时,回绍兴省亲一般坐船。当时先到船舱里的人会用绳子、破衣服等占着床位,要求后到的乘客花钱购买。但鲁迅任凭这些人恐吓,就是不肯花钱买床位,宁可坐在行李上打盹。等到船开了,霸占床位的人没办法,只好收起绳子、衣服,悻悻离去,而鲁迅此时便可挑选最好的床位,打开铺盖,从容休息了。

鲁迅在南京矿路学堂读书时,一次骑马路过驻防旗营,受旗人兵士奚落,他便扬鞭穷追,结果旗人将腿搁到马脖子上,疾驰中,用马鞍刮鲁迅的腿,鲁迅不查,吃了暗亏,坠落马下。

周氏新台门中房的兰星,与和房一脉单传的女孩恋爱,因为是同族,本家中议论纷纷,拜祭日也不让兰星出来祭祖。未及弱冠的鲁迅非常讨厌这些伪道学的长辈,虽不明说,但遇见兰星时,总对他格外亲切,暗中援助。

在日本留学时,鲁迅最瞧不起的留学生,一是头上顶着高高的“富士山”(辫子盘在头上,帽顶凹出,鲁迅蔑之曰“富士山”,同学们每每想到这些留学生的丑态,都忍不住喷饭,有一位留日学生王立才,因而称鲁迅为“富士山”)的;二是读岩仓铁道明治法政专门科的,鲁迅认为他们留学的目的在于升官发财。当时东京的留学生超过两万人,都聚集在神田和早稻田两处,一到晚上,这两处的街上走的大半是顶着“富士山”的留学生,鲁迅常去神田的一条街上逛,因为此处新旧书店荟萃,但每次看到这些留学生,回去都气愤不已,对许寿裳抱怨说“眼睛石硬”。

在日本留学时,有日本人看出鲁迅是中国人时,便过来与他用中文聊天,鲁迅总是装作听不懂。因为鲁迅知道他们的目的是练习中文,为了到中国,或为冒充中国人去侦查什么(当时为日俄战争爆发前)。日本人见鲁迅不予理会,只能悻悻而去。

不久,日俄战争爆发,有日本人讥笑鲁迅说:“为什么不回去流血,还在这里读书做什么?”鲁迅很是恼怒,与日本人在路上起了冲突。

当时,鲁迅唯独对老师藤野很是尊敬,因为藤野对中国学生很是和善,还为鲁迅修改笔记。鲁迅弃医从文时,去向藤野辞别,藤野送鲁迅照片一张,并写下“惜别”二字。鲁迅去世后,有人去访问藤野,藤野已经不大记得往事,只是说确实有为鲁迅修改笔记之事,认为这很平常,觉得鲁迅在文章中将他称为“恩师”颇为奇怪,并且不承认送鲁迅照片之事,说可能是其妻送给鲁迅的。

鲁迅在日本留学时,课余常习武,目的就在于报仇。他有一把匕首,刀壳是两片褐色的木头,壳外横封两道白色皮纸,像指环一般,而刀壳正靠这两道皮纸的力量固定。有人问为什么不用整片木头,或用金属的钉子或圈子,这样更牢固。鲁迅回答说:“因为希望它不坚固,所以只用两道皮纸;有时仇人相见,不及拔刀,只要带了刀壳刺去,刀壳自然分为两半飞开,任务就达成了。”鲁迅回国时,他的仇人患有隐疾,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而据传闻说此人患病的部分已经脱落,有人在茅厕中发现了。鲁迅只好苦笑,从此把匕首收起来,偶尔拿来当裁纸刀用。

女师大风潮发生后,章士钊下令解除鲁迅在教育部的职务,称鲁迅某月某日参加女师大校务维持会,有碍部令。但鲁迅参加会议,是在教育部下令的次日。鲁迅遂向平政院起诉,状告章士钊违法,结果鲁迅胜诉,官复原职。谁料胜诉后,鲁迅却立即辞职。

鲁迅被解职后,尚钺闻讯前去拜访,见鲁迅抽的是昂贵的海军牌香烟,觉得奇怪,鲁迅解释道:“正式因为丢了官,所以才买这贵烟。丢了官多抽几支好烟,也是及中国精力来战斗的好方法。”

鲁迅的远方表兄阮和森回忆:“辛亥革命之后不久,《越铎》报因为不满意浙江都督王金发而在报上骂他,王金发大怒,甚至仇视这份报纸,目标却是鲁迅,颇有见害的意思。鲁迅偏不管,每天在家吃完夜饭一定要回到学校住宿,而且不肯偷偷夜行,必定两只手各拿一个灯笼,灯笼上红红的照出大大的‘周’字,到天亮从学校回家,又总是说:‘怎么样?又回来了。’”

女师大风潮发生后,校长杨荫瑜痛恨鲁迅与学生站在一起,便想把鲁迅赶出学校。鲁迅说:“现在想把我挤走,我是无论如何不走的。”

鲁迅在中山大学任教时,某政治家请鲁迅赴家宴,鲁迅推辞不掉,只能赴宴。席间,鲁迅发现主人对自己虽很恭敬,却是什么都不懂得俗人,便觉此人讨厌。刚巧上来一道菜,主人介绍这道菜是某先觉所喜欢的,而做菜的正是某先觉原来的厨师,众人一听,便开始赞美这道菜。鲁迅却不动筷子,说道:“我就是不喜欢吃这一样菜。”

鲁迅在中山大学时,正值国民党进行“清党”,时常有学生来探查鲁迅的思想动向。鲁迅一个人值班时,常有学生来威胁他,还有人对鲁迅动武,结果鲁迅将此人痛打一顿,吓的这个学生赶紧逃走了。

林语堂回忆鲁迅说:“鲁迅这个人,文章是在犀利,可谓尽怒骂讥弹之能事,愈骂得好,他愈高兴。我看见他嘲笑虐谑之时,张起一口黄牙呵呵大笑的情状。”

鲁迅很孝顺,但他却反对孝道,尤其憎恶二十四孝,他常说:“母亲死了是孩子的幸福。”钱玄同对此语极为赞同。教育部一位绍兴甘某为其母请旌节表,照例请同乡鲁迅具结,却被鲁迅言辞拒绝。甘某以为鲁迅没有听明白,特地说明:“这是我的母亲。”鲁迅却答:“正为此更不可盖印。”

白危回忆,1936年10月8日,鲁迅去看木刻展览,与青年们的闲谈中,说起儿子海婴已经上学读书,学校的先生要打掌心,他深恶痛绝地说:“孩子们最怕这种刑罚的。”

黄新波回忆,鲁迅去看木刻展览时,徐懋庸正与鲁迅论战,青年们对徐“雄赳赳地打上门”很是愤慨,于是曹白便问鲁迅:“两个口号论争的情况怎么样?那个徐……”鲁迅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说:“咳,别提那个了,他是明知我有病,不能写什么,故意打上门来的。……但我不给他气死,我就斜躺着身体,用一只手搭在茶几上写。对这样的人,我是不赦的。”

鲁迅去世前说:“欧洲人临死时,往往有一种仪式,是请别人宽恕,自己也宽恕了别人。我的怨敌可谓多矣,倘有新式的人问起我来,怎么回答呢?我想了一想,决定的是: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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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818民国那些大文人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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