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三)
梁启超规定工作时间不接待宾客,偶有人来访,谈话不超过一个小时。他在书斋上挂了一个木牌,上书:“除研究生外,无要事莫入。”
东南大学学者云集,一位学生问梁启超:“现在南京延揽国内外名流学者公开讲学,有人说只有诸子百家争鸣才能与今天的盛况媲美。依先生看,这种提法是否合适?”梁顿时庄重地说:“非常不合适!主要是没有新的东西。诸子百家各有独到之处,2000年后的今天还值得重新估定它的价值。今天的自由讲学几乎找不出一种独立见解,不过二三十年后,就被人们遗忘得一干二净了。”
梁启超“平昔眼中无书,手中无笔之日亦绝少”,晚年著述,用力尤勤。1920年,他仅一年就撰成《清代学术概论》、《老子哲学》、《孔子》、《墨经校释》等著作,并有多篇佛教历史论文。
梁启超学识渊博,但有时也会犯些小错误。他撰写《中国历史研究法》时,引用阿拉伯人的著作,因未见原文,将“五朝”误写成“五代”,将“10世纪的中国”写成了“9世纪”。王森然对此感慨道:“著书求入世界作者之林,真不易矣。”
梁启超晚年热心于文化传播活动,他成立共学社和讲学社,前者出版了大量书籍,包括介绍社会主义的译作,后者则出面邀请了杜威、罗素、杜里舒、泰戈尔四位大师访问中国,成为二十年代中国的重大文化事件。
学术(四)
1923年2月,张君劢在清华作题为《人生观》的讲演,不意却引起地质学家丁文江的极大反感,旋即撰文《玄学与科学》予以批驳。张丁两人往复辩难,由梁启超带头参加、张东荪、林宰平、胡适、王星拱、吴稚晖等名流纷纷发表文章,争相参战,掀起了轰动一时的科学与玄学之争。
1928年9月,在梁启超离开人世间的四个月前,他开始着手编写《辛稼轩年谱》。在与病痛斗争中,梁启超始终坚持写作,直至最终无法提笔。梁启超与辛弃疾有相同的人生境遇,感同身受,故有编写《辛稼轩年谱》之举。
1929年初,梁启超的病情渐趋恶化,身体越来越差,学生谢国桢和萧龙友劝他停止工作,多休息。梁说:“战士死于沙场,学者死于讲坛。”不久不治而逝。1982年,谢国桢因病住院,坚持看书,萧龙友的儿子萧璋去探望他,劝他不要看书,注意休息,谢以老师在50多年前的话回答道:“战士死于沙场,学者死于讲坛,师训不可违!”
梁启超学识博杂,藏书甚多。他的饮冰室藏书多达3470种,四万多册。他潜心研究图书文献学,支持图书事业。梁启超逝世后,家人遵其遗嘱,将所有藏书捐赠给了北京图书馆。
梁启超一生勤奋,著述繁多,各种著述达一千四百万字,每年平均写作达三十九万字之多。这些著作,是他在近三十六年的政治活动之余写出来的,足见其勤奋。他的《饮冰室合集》共148卷,曾经产生“饮冰一集,万本万遍,传诵国人”的社会影响。
教学(一)
梁启超的学生有:蔡锷、蒋百里、张君劢、杨树达、杨鸿烈、范源濂、吴其昌、姜亮夫、徐志摩等,分涉军界、哲学、学术、文学、法律界等,各有建树。
梁启超教学热情洋溢。他用尽气力去准备功课,每日两个小时的讲义,他穷一日之力编之,仅刚刚够用。
梁启超热爱讲学著述,一次梁启超因为醉酒伤风得病,被检查出右心室偏大,脉跳稍快,被医生强令停止可以一切演讲著述。然而,梁启超竟仍于晚上跑到法政学校授课。当张君劢从医生处回来,听说其师梁启超又去讲课了,仓皇跑到该校,把梁启超从讲台上拉下,痛哭流涕,要求梁必须停止演讲一星期,并且立刻致函各校,停止梁启超本周一切演讲。梁启超后到东南大学讲课,发现教室空空如也,竟无一学生到场。经过与张君劢交涉,梁启超才得以保持东南大学的讲席,同时继续听讲佛学课程。
梁启超称,他在清华教学的目的,归纳起来,一是做人的方法——在社会上造成一种不逐时流的新人,二是做学问的方法——在学术上造成一种适应新潮的国学。
1914年11月初,梁启超在清华作题为《君子》的演说,他在演说中引用《易经》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和“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来勉励清华学子们,希望他们能够“崇德修学,勉为真君子,异日出膺大任,足以挽既倒之狂澜,作中流之砥柱”。从此,“自强不息,厚德载物”便成为清华校训,沿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