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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

根据《三叶集》的记载,郭沫若到28岁时,对于自己过去生活中的颓废、堕落,表示悔悟、深恶痛绝、翻然自新。

《三叶集》载,1920年初郭沫若给宗白华的信中写道:“我读《少年中国》的时候;我看见我同学底少年们,一个个如明星在天。我独陷没在这stryx的阿米巴,只有些无意识的蠕动。咳!我禁不住我泪湖里的波涛汹涌!慕韩、润屿、时珍、太玄,都是我从前的同学。我对着他们真是自惭形秽,我是连阿米巴也不如了!”

二十八岁的郭沫若一再向比他小五、六岁的宗白华、田汉表示忏悔。他信中说:“今晨上学,又接到你的惠书,我才知道我从前所闹出的事情,时珍早对你说了。你同时珍更肯不念我的旧恶,我今后惟有努力自奋,以期自盖前愆,以期不负我至友之厚爱。……我罪恶的负担,若不早卸个干净,我可怜的灵魂终久困顿在泪海里,莫有超脱的一日。我从前对于我自己的解决办法,只觑定着一个‘死’;我如今却掉了个法门,我要朝生处走了。我过去的生活,只在黑暗地狱里做鬼;我今后的生活,要在光明世界里做人了。白华兄!你们便是我彼岸的灯台,你们要永远赐我的光明,使我早得超度呀!”

宗白华说:“郭沫若《女神》的压卷之作《凤凰涅(般下加木)》,直接产生于这种忏悔的心态之下。”郭沫若在1920年1月18日给宗白华的信中说:“咳!总之,白华兄!我不是个‘人’,我是坏了的人,我是不配你敬服的人,我现在很想能如phoenix(凤凰)一般,采集些香木来,把我现有的形骸烧毁了去,唱着哀哀切切的挽歌把他烧毁了去,从那冷净了的灰里再生出个我来!可是我怕终竟是个幻想罢了!”

同一年2月9日,田汉看到了《时事新报•学灯》上刊载的郭沫若长诗《凤凰涅(般下加木)》以后,立即给郭写信道:“你说你现在很想能如凤凰一般,把你现有的形骸烧毁了去,唱着哀哀切切的挽歌,烧毁了去,从冷净的灰里,再生出个‘你’来吗?好极了,这决不会是幻想。因为无论何人,只要他发了一个更生自己的宏愿,造物是不能不答应他的。我在这里等着看你的‘新我’啊!”

这种忏悔情结,加上反抗的精神,以自我表现的方式,构成了早期郭沫若、田汉所创导的“新浪漫主义”的特色。

1922年还在清华学校读书的闻一多,曾经在一封通信中这样赞扬:“朋友!你看过《三叶集》吗?你记得郭沫若、田寿昌(汉)缔交底一段佳话吗?我平生服膺《女神》几乎五体投地,这种观念,实受郭君人格之影响最大。而其一生行事就《三叶集》中所考见的,还是同田君缔交底一段故事,最令人景仰。我每每同我们的朋友(梁)实秋谈及此二君之公开的热诚,辄感叹不已。”郭田缔交,首先以真诚忏悔为前提。于是感人至深。《三叶集》和《女神》所表现的人格力量,引起当时新进的热血青年们的强烈共鸣。

1933年11月,郭沫若在通信中谴责自己生活不检点而“万分惭愧和悔恨、自作自受”;直到四十年代,郭沫若的忏悔情结,一再时隐时现地表露出来。

神伤

在上海时,一日,郭沫若陪同刚从日本回到上海的郁达夫去逛门市部,听赵南公说《创造》季刊至今只售出一千五百本,两人顿觉异常悲哀。憋着一肚子气,他们便去借酒浇愁,一路上连吃了三家酒店。在最后一爿酒店里,他们是坐在楼上对饮的,一轮孤月从窗口探进头来,映照着这一双难兄难弟苍白的脸,桌上酒壶林立,桌边堂倌哑然。饮罢,他们昏昏瞀瞀、凄凄寂寂地回到住所,郭沫若无限痛楚地说:“我们是孤竹君之二子呀!我们是孤竹君之二子呀!结果是只有在首阳山上饿死!”郁达夫红着一对眼睛微微颔首。

郭沫若的儿子郭世英,被同班同学周国平评价为“最具人性魅力”的青年。郭世英从小极为聪明,很小就能背一整本《古文观止》,他只要默默地读上几遍,就能将全书的古文背诵下来。1962年,郭世英进入入北京大学攻读哲学。当年年,郭沫若正应国家青年艺术剧院之约赶写剧本《郑成功》,这时郭世英在一旁翻阅父亲所用书籍和有关资料,就自己动手也写一本《郑成功》的剧本,并且在父亲之前脱稿。当青年艺术剧院派人来郭家催稿时,郭沫若还未完稿,于是郭沫若就对来人说:“我的剧本还未脱稿,那么你们就先把我儿子世英写的《郑成功》的剧本拿去看看。”

在北大哲学系学习期间,郭世英只用三个月的时间就把黑格尔的经典著作通读了一遍,然后,告诉他的同伴们说,我已研究了三年的黑格尔哲学体系。

郭世英是一个独立思考者,曾经说哲学的宗旨是追求真理,一种理论是不是真理,必须通过自己的独立思考来检验,对马克思主义也应如此。结果,从追求真理出发,他走向了怀疑马克思主义。

为此,他陷入了苦恼之中,离校休学。他还很先锋地试验着用意识流、象征主义之类的手法写作。他妈妈于立群认为世英这种理想追求是自寻烦恼。他说:你看看父亲青年时代的作品,他可以自由地表白自我,为什么我不行?他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高干子女应当享有的生活,反而对父亲和他身边的人享受特权的生活方式提出了质疑,进而加以否定,与父亲和家人的关系非常之紧张。

1968年3月,随着新一轮批判狂潮的掀起,许多高校的造反派大揪“反动学生”。北京农业大学的造反派绑架郭民英,并私设公堂,刑讯逼供。凶信很快传到了家中,当晚,郭沫若要出席一个有周恩来参加的宴会,于立群一再恳求丈夫,转告周恩来,请他救救儿子。但这一晚,郭沫若就坐在周恩来身旁,却没有向周恩来开口。

4月22日上午,在征得军代表的同意后,郭沫若让秘书和郭世英的妹妹去农大了解关押他的情况。然而,就在他们赶到学校的3小时前,郭世英从关押他的三楼(一说是四楼)房间里破窗而出,他死时,年仅26岁,落地时,他的双手被仍被反捆。郭世英是自杀还是他杀,至今不得而知。

郭世英被迫害致死后,郭沫若无奈地说了一句话:“我也是为了祖国好啊!”周恩来曾说过:郭世英实属为我而死。其真相如同孙维世之死颇具吊诡。

郭民英是郭沫若和于立群的第四个孩子,自幼喜好文艺,对于音乐尤具天赋,竟然无师自通地考入中央音乐学院,学的是小提琴专业。郭民英于1967年结束了自己年仅24岁的生命。一说为慢性疾病的折磨而不堪忍受,一说在弃世前一天还照样工作,是无任何异常迹象的突然之举。郭民英之死确实是一个难解之谜,他的家人从未透露过事件的真相(或许原本就无从了解真相),他在弃世之前似乎也没有留下任何相关文字。

郭沫若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以泪研墨,一笔一划地抄录两个儿子遗下的日记,以此寄托自己对孩子们的思念之情。那一册册被点点泪水洇染墨迹的“手抄本”,整齐地置放在他的书桌上,旁边是世英与民英中学时的一幅合影,兄弟俩那充满青春活力的灿烂笑容在寂寞寒夜中陪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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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818民国那些大文人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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