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点击屏幕中间,控制栏“主题”可以切换皮肤和字体大小!

1919年5月19日北京学生开始街头演讲后,梁实秋也随着大队进城了。在前门外珠市口,梁实秋所在的小队从店铺里搬来几条木凳横排在街道上,开始讲演。人越聚越多,讲演的情绪越来越激昂,这时有三两部汽车因不得通过而乱按喇叭,顿时激怒了群众,不知什么人一声喝打,七手八脚地捣毁了一部汽车。这件事使梁实秋对五四运动有所反思:“我当时感觉到大家只是一股愤怒不知向谁发泄,恨政府无能,恨官吏卖国,这股恨只能在街上如醉如狂的发泄了。在这股洪流中没有人能保持冷静,此之谓群众心理。”

章宗祥的儿子和梁实秋同一宿舍,五四运动开始后,章的儿子就悄悄走避了。但是还是有许多人不依不饶地拥进了寝室,把他的床铺捣烂,衣箱里的东西也扔得狼藉满地。这让从小在守礼不移的旧家庭长大的梁实秋非常不满。

梁实秋说:“五四运动原是一个短暂的爱国运动,热烈的,自发的,纯洁的,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年轻的学生们经此刺激震动而突然觉醒了。”

“五四”之后,运动中建立起来的学生会开始向学校要求自治的权利,选举评议会过问学校事务。梁实秋在清华的最后几年一直担任评议员。他对这种经历的感想居然是:“我深深感觉‘群众心理’是可怕的,组织的力量如果滥用也是很可怕的。我们在短短期间内驱逐的三位校长,其中有一位根本未曾到校,他的名字是罗忠诒,不知什么人传出了消息说他吸食鸦片烟,于是喧嚷开来,舆论哗然,吓得他未敢到任。人多势众的时候往往是不讲理的。学生会每逢到了五六月的时候,总要闹罢课的勾当,如果有人提出罢课的主张,不管理由是否充分,只要激昂慷慨一番,总会通过。”对此梁实秋感叹道:“罢课曾经是赢得伟大胜利的手段,到后来成了惹人厌恶的荒唐行为。”

梁实秋对五四运动总的评价是:“五四往好处一变而为新文化运动,往坏处一变而为闹风潮。”他对闹风潮的反感自不必说,即便他肯定的新文化运动引发的“求知的狂热”,梁实秋在日后回忆起时也不无微辞:“因为探求新知过于热心,对于学校的正常的功课反倒轻视疏忽了”,“追逐时尚,皇皇然不知其所届,这是五四以后一窝蜂的现象,表面上轰轰烈烈,如花团锦簇,实际上不能免于浅薄幼稚”。梁实秋的口气,倒好像他只是五四运动的一个观众,而并非身处其中的热血青年。

梁实秋并非不谈政治。1929年到1930年,胡适、罗隆基、梁实秋在《新月》杂志发表一系列猛烈抨击国民党政权无视人权、一党专制、压制思想自由的文章,连蔡元培、张元济等德高望重的知识界前辈都为之叫好。1935年11月,梁实秋和张东荪、罗隆基、冰心等朋友在北平创办《自由评论》周刊,晚年他在《槐园梦忆》中忆及此事曾说:“我对政治并无野心,但是对于国事不能不问。所以我办了一个周刊,以鼓吹爱国提倡民主为原则。”

梁实秋亦不赞成共产党,他发表了《我为什么不赞成共产党》一文,明确表示“我一向不赞成共产党和共产党主义。”虽然他说“我不是研究政治经济的人,从学理上讨论共产主义,那不是我所能胜任的事。”但他从三个方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最不满于共产党的是它对于民族精神的蔑视。第二点,我不满于共产党的是它的对于私有资产的仇视。第三点,我不满于共产党的是他们的反民主手段。”

文学

在清华上学时,梁实秋与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是同班同学,梁思永、梁思忠也都在清华。毕业前一年,他们几个商议请梁启超来演讲。当天梁启超上讲台时,开场白只有两句,头一句是:“启超没有什么学问——”眼睛向上一翻,又轻轻点一下头:“可是也有一点喽!”演讲的题目是《中国韵文里表现的情感》,梁实秋回忆说,梁先生情感丰富,记忆力强,“用手一敲秃头便能背诵出一大段诗词”;讲到动情处,悲从中来,竟痛哭流涕不能自已。梁实秋晚年回忆,他对中国文学的兴趣,就是被这一篇演讲鼓动起来的。

抗战时,梁实秋得知一位杨太太做的排骨萝卜汤才是一绝,于是上门拜访,一尝果然如此。席中宾客们一致要求主人要公开烹制秘奥,杨太太很谦虚:“没什么,没什么,这其实上不和是台面的,不成敬意。”这时一位客人开了腔:“我来宣布这个秘密吧,一句话:多放排骨,少加萝卜、少加水。”梁实秋回去后朋友探讨刚才公开的“秘密”究竟是笑谈抑或是真有其事,决定一试究竟,结果,大获成功。梁先生顿悟:文字掷地作金石声并非易事,但要做到言中有物却不难,关键在少说废话———“这和汤里少加萝卜和加水是一个道理。”

梁实秋译莎士比亚全集时,每译完一剧,就将手稿交给程季淑装订。程季淑用纳鞋底的锥子在稿纸边上打洞,然后用线缝成线装书的样子。

有人从小就用梁实秋编的英文辞典,一次问他,怎样才能把英文学好,梁回答:起码要翻破我编的三本字典。

梁实秋:你走的时候,我不去送你;但是你来得时候,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都去接你。

梁实秋问:文学是由阶级性的吗?我不知道是谁家的走狗?

晚年梁实秋谈起他和鲁迅的论战,他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只不过对一个问题的看法不同,其实他还是很欣赏鲁迅的。鲁迅认为文学是有阶级性的,而父亲更强调文学的人性,比如母爱,穷人有,富人也有,不论阶级,不管穷富,母爱不是政治的工具,它是永恒的人性。

梁实秋问鲁迅:“你骂倒一切人,你反对一切主张,你把一切主义都贬得一文不值,你到底打算怎样呢?请你说出你的正面主张。”

梁实秋说:“我生平最服膺伏尔泰的一句话‘我不赞成你说的话,但我拼死命拥护你说话的自由’。我对鲁迅亦复如是。”

梁实秋曾说:“有一些事,有能力的人不肯做,无能力的人做不好,编字典大概属于此类”。他一生编了20余本字典。

爱国

1937年7月29日,北平沦陷。当天,梁实秋对他的大女儿梁文茜说:“孩子,明天你吃的烧饼就是亡国奴的烧饼。”

晚年梁实秋和妻女在美国生活,他始终对去国远游一事耿耿于怀,不但抱怨当地“乏言可陈”、让他只能“静待晚年”,并且只申请了长期居留证,却不愿加入美国籍。梁实秋说,入籍必需宣誓忠于美利坚合众国,“这一点,我做不到,因为我爱我的中国”。女儿梁文蔷也只能刻了一方“四海为家”的印章送给父亲。

晚年,梁实秋再次写到他曾任教的青岛:我曾梦想,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安然退休,总要找一个比较舒适安逸的地点去居住……我是北平人,从不以北平为理想的地方。北平从繁华而破落,从高雅而庸俗,而恶劣,几经沧桑,早已不复旧观。我虽然足迹不广,但被自辽东,南至百粤,也走过了十几省,窃以为真正令人流连不忍去的地方应推青岛。”他的大女儿曾专门将青岛海滩的一把细沙装入瓶中寄给父亲,梁实秋将它供在案头,看得老泪纵横。

情谊

冰心与梁实秋是一生知己。1923年,冰心与梁实秋等一班清华留学生同船前往美国。梁实秋、顾一樵等人在海上办了一份名为《海啸》的文艺刊物,约冰心和许地山等写稿。一次编辑会后,梁实秋忽然对冰心说:“我在上海上船以前,同我的女朋友话别时,曾大哭了一场。”这个女朋友就是他后来的夫人程季淑女士。闻此语,冰心大为诧异。

在哈佛时,中国学生会要演一出英语的中国戏,招待外国师友。顾一樵选了明朝高则诚写的《琵琶记》,编成话剧,剧本则由梁实秋译成英文。冰心演丞相之女,她的同学谢文秋扮演女主角赵五娘。大家都争着饰演男主角蔡中郎,以便一亲芳泽,最终,在顾一樵的力推下,由梁实秋出演戏中男主角。上演前,他们特地请来波士顿音乐学院专任导演的一位教授前来指导。这位教授很是认真,演到梁实秋扮演的蔡伯喈和谢文秋扮演的赵五娘团圆时,这位导演大叫:“走过去,亲吻她,亲吻她!”但梁实秋无论如何鼓不起勇气,只好告诉那位尽职的导演,中国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的习惯,导演只好摇头叹息。后来,谢文秋与同学朱世明订婚。冰心对梁实秋开玩笑说:“朱门一入深似海,从此秋郎是路人。”从此,梁实秋写文章就以“秋郎”署名,到了老年他又堂而皇之地自命为“秋翁”。

1931年11月下旬,也就是徐志摩遇难没有几天,冰心给梁实秋的信中,把徐志摩贬低了一通之后,接下来说,“我近来常常恨我自己,我真应当常写作,假如你喜欢《我劝你》那种诗,我还能写他一二十首。”

梁实秋和冰心在平日的交往中喜欢谐谑打趣。1949年之前,两人常有书信字画往来,有一次梁实秋给冰心画了一幅梅花,冰心回信说:“画梅花有什么了不起,狗也会画。”

“文革”初期,梁实秋听说冰心与丈夫吴文藻双双服毒自杀,悲痛之余写了《忆冰心》一文在台湾《传记文学》杂志发表,文末附录了一束冰心历年给他的信。后来这篇文章辗转到了冰心手里,她看了后自然十分感动,立刻写了一封信,托人从美国转给梁实秋。过了两年,知道是误传,梁又在《传记文学》上著文更正。一面欣喜冰心夫妇仍活着,一面又不能不感伤夫妇俩在“文革”中受的磨难。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818民国那些大文人》小说在线阅读_第75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民国文林_的作品进行宣传。

首页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818民国那些大文人第75章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经典模式参考起点小说手势
  • 传统模式
  • 经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