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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闻一多的全部遗著整理出版,这是对敌斗争的一种方法。他在给学生王瑶写信说:一多先生之死,令人悲愤。其遗稿拟由研究所同人合力编成,设法付印。后编成《闻一多全集》四卷。

朱自清曾写诗歌颂闻一多:你是一团火,照彻了深渊;指示着青年,失望中抓住自我。你是一团火,照明了古代;歌舞和竞赛,有力猛如虎。你是一团火,照亮了魔鬼;烧毁了自己!遗烬里爆出个新中国!

婚恋

闻一多的婚姻是由父母包办。他和夫人高真本是亲戚。闻一多称高真的母亲为十姨妈,称高真的舅舅为九舅,幼时还常到九舅家去玩耍。高真原名高孝贞,在家大排行第七,闻一多称她七妹。闻一多行十一,高真叫他哥。

高家也是一个大族,高家的先祖在明朝时立有战功,曾受到皇帝的召见和奖赏。高家的后代一直保存着一面秦朝铜镜,据说就是当年皇帝赐予的宝物之一。这个家族内,每逢过年都要张灯结彩,挂上祖先的业绩以激励子孙。高真的祖父做过知州、同知等,据说还做过道台。高真的父亲高承烈(字敬伯)早年就学于京师法政学堂,曾任广东饶平县知县,绥远恳务局坐办,安徽蚌埠船舶事务局局长,安徽高等法院推事等职。他为官清正廉明,办案时别人送来的金首饰和衣料等,他都退了回去,只留下万民伞。在官场多年,自己却一点积蓄没有。因此,当他四十多岁就不幸患上肺结核,不得不告退时,家境也就随之败落了。高承烈常年在外,见识较广,思想也比较开明。他主张女孩子进学堂,不缠足;还亲自出资送胞弟去日本留学。

闻家和高家是门当户对,但高真的母亲最初是不愿意将爱女给过去的,她说堂姐严厉,怕女儿将来受不了。高承烈喜欢闻一多,在和闻家的交往中,早就看上了这个孩子的聪明才智,回家来总夸奖他,特别是夸他文章和字写得好。他对外祖母说:“我就是喜爱他!婆婆嘛,管他呢,跟婆婆才多少年?将来还是跟丈夫的时间长!”就这样,由高承烈夫人的一位表弟——闻一多夫妇的五舅做媒人,两家定下了这门姨表亲。那时闻一多才八九岁,高真比他小四岁。

按照封建习俗,定了亲的男女孩子在结婚以前是不能见面的。然而闻一多呵高真却有过一面之缘。这次见面给他们俩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高真曾对女儿闻铭谈及此事:“那天,我正在九舅家的堂屋里,同几个姐妹围着桌子玩。忽然进来了一个男孩,舅妈一见,赶快过来拉着我就跑。那孩子就是你爸爸!在旧社会,女孩子过门以前是不让和未婚夫见面的。我那时只有六、七岁大,哪里懂得这些?”闻铭问母亲,还记得父亲那时穿的什么吗?她说:“棉袍马褂,戴一顶瓜皮帽。”过了一会儿,她笑道:“后来结婚时,你爸还和我开玩笑:‘你那时为什么事要跑走啊?’”

1922年,闻一多清华毕业出国前夕,接到了父亲要求他寒假返乡去完婚的信,他极其苦恼。作为一个五四青年,一个激情满怀、热情浪漫的诗人,闻一多向往的是自由恋爱,憧憬的是那“最高、最真”的情感。他在《评本学年〈周刊〉里的新诗》一文中曾写道:“严格说来,只有男女间恋爱的情感,是最热烈的情感,所以是最高、最真的情感。”对于父母给自己订下的这门娃娃亲,他一直不愿意去想,也没有时间去多想。于是他拒绝了父亲的要求。但闻父担心儿子出洋后会变心,执意要在行前给他完婚。为了说服儿子,他让当时同在清华读书的侄子闻亦传——闻一多的八哥来开导弟弟。最后闻一多禁不住家人们的苦口婆心,答应了婚事。不过,他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不祭祖;第二,不行跪拜礼,不叩头;第三,不闹新房。对此,闻家做出了妥协,说:三条全可以答应。你不祭祖,我们祭;跪拜礼可以不行,改为鞠躬;对新娘要闹一下,但不过火。

婚期订下后,而父亲却为此痛苦不已,夜难成眠。寒假前,他怀着沉重阴郁的心情回到了家乡。望天湖旁的闻家大院喜气洋洋,上上下下一片忙碌,亲人们正热切地等待着他归来。闻一多却愈发感到窒闷,满腔的苦楚只能在诗中倾吐。婚前一周,他写下了那首满载愁苦的《十一年一月二日作》:“……本是为滋养些嬉笑的花儿的,如今却长满了愁苦的荆棘——他的根已将你的心越捆越紧,越缠越密……”

闻一多本是一个执着的艺术追寻者,“相信艺术能提高、加深、养醇、变美我们的生命的质料”。在现在他也要借艺术“魔力”的作用给自己的生活注入“快乐与同情”,化解愁苦与忧烦。于是,在婚期之前好些天,他开始和十四弟(闻一多的堂弟)闻钧天一起动手装饰自己的新房。闻钧天也是个绘画迷。两个年轻的“美术家”在新打的红漆家具上精心绘制了金色的图案。高真曾听家里人说,两人下了好大工夫,房里的橱、柜和新床床架上的图案,全是他们亲手画的。闻一多在结婚的头一天晚上,把小侄子们全都叫来,大家在“艺术宫”里,盘腿坐在床上聊天,说说笑笑,兴致勃勃。当晚,就都横七竖八地在新床上睡了一个通宵。

他准备婚礼的过程里他不肯理发不肯洗澡不肯接新娘,躲在书房里给梁实秋写信:“我此生只肯以诗为妻以画为子”。 结婚那一天,一早起来他又钻进书房看书,家里人硬是生拉硬拽才给他理了发,洗了澡,换了衣服,但一转眼他又不见了。当外面鼓乐齐鸣,鞭炮震天,迎新的花轿已抬着新娘回来时,却到处找不到新郎,原来他又钻到书房看书了。大家七手八脚,连推带拉,才把他拥到前厅举行了婚礼。结完婚,他也像很多人一样迅速地逃离了令自己沮丧和绝望的婚姻生活,他回到清华大学。

蜜月期间,闻一多对新娘子很冷淡,倒是热心于诗的研究,最后完成了一篇洋洋两万余字的论文《律诗的研究》。他对婚姻的不满也并未因结婚而消减。从老家回清华以后,他于1922年5月7日写信给弟弟家驷,痛说自己的不幸:“大家庭之外,我现在又将有了一个小家庭。我一想起,我便为之切齿发指!我不肯结婚,逼迫我结婚,不肯养子,逼迫我养子……宋诗人林和靖以梅为妻,以鹤为子,我将以诗为妻,以画为子……家庭是一把铁链,捆着我的手,捆着我的脚,捆着我的喉咙,还捆着我的脑筋;我不把他摆脱了,撞碎了,我将永远没有自由,永远没有生命!……我知道环境已迫得我发狂了;我这一生完了。我只作一个颠颠倒倒的疯诗人罢了!世界还有什么留恋的?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闻一多对于这门亲事极其不满,但诗人的怨愤发泄完了,叛逆的情绪宣泄够了,他还是尊重礼法,服膺传统,仅以“必须改造他那乡间的新婚妻子”,作为他不得不维系这桩非甘心情愿婚姻的条件。蜜月过后,高孝贞按习俗回娘家,闻一多于回校途经武昌时,专门写信给父母,要求让她早日回来读书。信中说:“我此次归娶,纯以恐为两大人增忧。我自揣此举,诚为一大牺牲。然为我大人牺牲,是我应当并且心愿的。如今我所敢求于两大人者,只此让我妇早归求学一事耳!大人爱子心切,当不致藐视此请也。……如两大人必固执俗见,我敢冒不孝之名,谓两大人为麻木不仁也。”在他的恳求下,闻的父母后来送高孝贞进入武昌女子职业学校。1922夏闻一多赴美后,继续关心妻子的学习情况,写家信时经常询问和叮嘱,而且从精神上鼓励妻子要有志气,努力成为一个有学问有本事的人。在一封家信中,他举美国著名女诗人海德夫人的重大成就为例,说明“女人并不是不能造大学问、大本事,我们美术学院的教员多半是女人。女人并不弱似男人。外国女人是这样,中国女人何尝不是这样呢?”

刚过一个月,1923年1月21日,闻一多在读了郭沫若的《未央》后,写信给好友梁实秋说:“不消说得你是比我幸福的,便连沫若,他有安娜夫人,也比我幸福些。……哦!我真不愿再讲到女人了啊!实秋啊!我只好痛哭!……实秋!情的生活已经完了,不用提了。以后我只想在智的方面求补足。我说我以后在艺术中消磨我的生活。……现在的一多已经烛灭笔枯不堪设想了。”

后来,高真来到北平,她对丈夫的照顾热情主动,家务之余和丈夫一起读读唐诗,逗逗女儿,生活自有一番乐趣。夫妻恩爱亲密,进入了婚后恋爱的佳境。1926年7月,因时局变化,人事纠纷等关系,闻一多离开艺专,携家眷离开北平回到浠水。此后他在上海、南京、武汉、青岛等地任教,和妻子时聚时分,一直到1932年8月回到清华,才过上了安定的日子。在此前后,他们长女立瑛夭折,又生下了三个儿子(立鹤、立雕、立鹏)和两个女儿(闻名、闻惠羽)。闻一多当时的薪水不菲,住房宽敞,环境幽美,他决心好好教书和研究学问。每周六晚上常带上全家去礼堂看电影,春秋假日全家去逛颐和园,或游北海、故宫和动物园,家庭中充满了幸福温馨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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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818民国那些大文人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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