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千里迢迢从甘肃远道而来的临洮总兵曹变蛟率兵四千到了平原,曹变蛟是能入孙传庭法眼为数不多的将领之一,在陕西曾在他的指挥下作战。艰难时势故人相逢,既亲切又感慨。曹变蛟所部,竟然无有盔甲,头戴毡帽,身穿棉袄棉裤,足蹬棉鞋,整个一土baozi 部队,站在盔明甲亮的关宁军面前,就如乞丐。孙传庭一阵叹息,向兵部申请借用京营卫辅营的盔甲拨给曹军。陕西副将贺人龙本随曹变蛟领兵入援,其部士卒因不堪路途辛苦,有一千余人中途开小差逃回陕西,贺人龙前去追赶,落在后面。
曹变蛟等部到来后,孙传庭手下的兵马总算上了一万,济南已经收复,该按前旨北上分路剿截清军了。十七日,孙传庭二上德州。元宵节刚过,天气还很冷,有陕兵拆掉百姓的草棚子点火取暖,孙传庭发现后立斩二人,三军无不肃然。
孙传庭个性很强,习惯于自己做主,无论有功还是有罪,全是自己的,如此倒也心安理得。在陕西之时,虽然是三边总督洪承畴的下属,但实际上孙在与农民军作战的问题上行动自由,基本上不怎么请示洪承畴,和洪承畴各包一片。洪承畴也知道孙传庭的本事和性格,一般不去干预,二人合作效果很好,也很愉快。如今来了个同年刘督察,事事都要与其商量着办,让孙很不习惯。
孙传庭个性很强,习惯于自己做主,无论有功还是有罪,全是自己的,如此倒也心安理得。在陕西之时,虽然是三边总督洪承畴的下属,但实际上孙在与农民军作战的问题上行动自由,基本上不怎么请示洪承畴,和洪承畴各包一片。洪承畴也知道孙传庭的本事和性格,一般不去干预,二人合作效果很好,也很愉快。如今来了个同年刘督察,事事都要与其商量着办,让孙很不习惯。
刘宇亮自从听闻济南失陷之后,就一直称病在床,对人说是心忧国事所致。孙传庭来到病榻之前与刘宇亮面商,刘宇亮盖着三层棉被口中还是喊冷,最后决定刘宇亮提他出京时带的标营兵马五百、大同骑兵一千及延绥保定火器兵二营从德州渡运河北上;孙传庭统各镇兵马经吴桥、东光,沿清军北折的路线追剿。如此布置也是煞费苦心,刘宇亮的路线没有清军,他的安全没有问题,孙传庭则是奔着清军而去,随时准备交战。
第二天,刘宇亮渡过运河,刚走了十里就停了下来,派人找孙传庭,让再给他拨一千宣府兵马。孙传庭一怔:刘宇亮走的是平安大道,并无敌军,给他的兵马已然不少,怎么还嫌不够?援军本就无多,如何将如许兵马置于无敌之地!思索一阵,觉得兵不能再分,只得改变计划,邀请刘宇亮和他同行,刘宇亮让孙传庭在吴桥等他。
当日夜晚,孙传庭到了吴桥,两日后,二十日清晨,刘宇亮亦至。王朴、曹变蛟等部也一齐会合,大军继续前进,行抵东光。
二十一日大军续发,孙传庭要取道泊头直抵沧州,这是一条近路,可是刘宇亮不同意,执意要绕路走交河,兜一个大圈子,孙传庭没办法只得从命。当日接到河南援剿总兵左良玉的汇报,说他的部队已进至河南归德(今商丘),等补充好给养就刻日北渡黄河入援。孙传庭看了,二话不说,当即回令命左良玉不必再来。左部十月初奉调入援,迟迟不进,如今已是第二年正月底,尚在河上徘徊,敌军目前已经北遁,等他来到,又是一个月之后,清军早就走的干干净净,来有何用,白白糟蹋国家饷银。
左良玉追随熊文灿剿寇,是一家独大,连熊总理也要巴结迁就于他。左良玉不愿意北上和清军作战,接到调令后一直磨磨蹭蹭,到了十一月,战事吃紧,兵部几次严令催他火速入援,他才开始调动部队准备北上。
从崇祯六年来到河南,左良玉已经在河南湖广度过了六年,左部官兵的家口都安置在河南许州,河南成了第二故乡。初到河南时,左良玉的部队不过二千,到了崇祯十一年,左良玉收降了大批农民军,部队数量急剧膨胀,已过数万,但朝廷发不起这么多人的军饷,还是按照以前登记在册五千人发饷。
招降的农民军听说要调他们北上千里去和清军作战,心生恐惧极其不愿,认为是朝廷要借清军之手消灭他们,军心浮动预谋哗变。十二月,左良玉在陕州(今河南三门峡)传令各军即日登程北上。命令传到许州,流贼降将曹威、马进才、于汝虎等在半夜哗变,将左军家眷一齐杀尽,左良玉全家被杀,包括抚养他成人的叔父,只有长子左梦庚在左良玉军中得以幸免。叛军大肆杀掠,放火烧城洗劫一空后,裹挟部队出城准备重操旧业。
另两名降将马进忠、马士秀是被迫参与叛乱,一路上故意拖拖拉拉,延缓行军速度,并暗中给左良玉通风报信。左军将士后全军大哭,左良玉惊怒交加,急点兵马追击叛军。数日后终于追到,马进忠、马士秀从内杀出,左良玉从外杀入,叛军大败,曹威等落荒而逃,许州变兵平定,但左良玉全家惨遭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