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年,钦定逆案出台,张瑞图刚开始并不在其中,后经崇祯钦点有幸名登逆案。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破北京,崇祯自缢,同年,张瑞图卒于晋江,终年七十四岁。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破北京,崇祯自缢,同年,张瑞图卒于晋江,终年七十四岁。
人常说“字如其人”,张瑞图的字以奇倔著称,汪洋恣肆、笔走龙蛇,锋如刀剑,气势磅礴,与明末流行的文征明、董其昌等流丽圆润的书风大不相同,而其人却性情柔弱,一生俯仰随人,可见有时字并不如其人。也许柔弱因循只是张瑞图在险恶世事中不得已的保身之道,而只有沉浸于艺术世界中才能挥洒自如显其真性情。
南明隆武二年(1646年),在福州称帝的唐王朱聿键,为张瑞图被列入“阉党”一案平反,赐谥文隐,重新祭葬,张瑞图沾了老家福建的光。
九十余年后的乾隆四年(1739年),清廷所修的《明史》告成,张瑞图又被请入《阉党传》,这一下成了铁帽子阉党一直流传至今。
★★韩爌
韩爌,字象云,山西蒲州(今山西永济)人。万历二十年中了进士后直接进入翰林院,先为庶吉士后进编修,再转詹事府少詹事,给太子朱常洛做讲官,四十五年升任礼部右侍郎协理詹事府,成了高干。
光宗即位,韩爌以帝师之尊理所当然的进入内阁,一个月后光宗宾天,临死之际韩爌是三位托孤重臣之一。
熹宗即位,韩爌官做得更大,进为户部尚书、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当时辽阳失守,明廷在辽东一败涂地,北京震惊。万历末年引退的大学士叶向高还朝出任首辅,和韩爌一齐受顾命的刘一璟为次辅,韩爌排在第三。三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竭力维持政局,说服熹宗先后拿出700万两内帑充饷,几年下来基本上把神宗顶着天下骂名留下来的家底掏光,发到后面熹宗死活不肯再发。
天启三年,刘一璟去位,韩爌顺位升为次辅。其时,魏忠贤的势力逐渐向外廷扩张,和大臣们发生了冲突。首辅叶向高老谋深算,颇有智术,开始能够有各种办法笼络住阉党,到了天启四年,魏忠贤的势力大炽,叶向高也控制不住被逼辞官。
叶向高走后,韩爌升为首辅,必须直接面对咄咄逼人的九千岁。
这时的形势更为险恶,辅臣之中已经魏广微、顾秉谦公然投靠魏忠贤,反戈一击与韩爌为敌。韩爌立身清正,但少了叶向高的几分手段与智谋,在与阉党的较量中力不从心,完全被压制。
天启四年十一月,韩爌被迫辞职,第二年七月,又因御史李鲁生弹劾被削籍除名。
韩爌临行之际,提醒熹宗提防左右之人,魏忠贤自然听得出其中之意,大恨之。假借一桩案件,诬陷韩爌受贿两千两,将其家人逮拿拷问,逼其诬告家主,家人不从,死于乱棍之下。韩爌最后卖了房子田地还不够,靠亲友四处挪借才凑齐银子上缴免罪,堂堂首辅没房子栖身,只能住在先人墓地旁边。
崇祯做了皇帝,韩爌得到平反,复出的呼声很高。崇祯元年五月,皇帝派专人请韩爌入朝,也许是韩爌对残酷的政治斗争心有余悸,几次坚辞不就,蒲州到北京一千多里,本来一个月的路程,但韩爌直到当年十二月才复出入朝。
由于资历摆在那里,首辅李标主动退居次辅,把首辅之位让与韩爌,韩爌第三次入阁,第二次为首辅。
韩爌入朝之后,崇祯马上让他负责主持钦定逆案。韩爌险些被魏忠贤迫害致死,如今大权在握,正是报仇良机,很多人以为他会广为搜求,把曾与他不睦的大臣全部请入逆案之中。不料,韩中堂为人忠厚,他觉得仇宜解不宜结,首恶魏忠贤、崔呈秀等已死,如果此时再行大狱,势必激化二三十年来本已尖锐缠结的派系斗争,对国家没有好处。开始只提了一个四五十人的名单出来,崇祯很不满意,让他们再扩大范围,第二次增加到七八十人,皇帝依然通不过,如是者再三,最后扩大到三百多人,崇祯才点头同意。
枚卜案之后,崇祯受了温体仁的蛊惑,怀疑群臣结党蒙蔽于他,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气氛又紧张起来。韩爌很是忧虑,找了一个时机向崇祯进言“臣不可以结党欺君,君亦不可以以党疑臣”,话说得两面俱到,但重点在后一句,其实是委婉的规劝崇祯不要疑神疑鬼、杯弓蛇影,把大臣正当善意的谏议都认为是结党,如此则大臣何人还敢任事?
熊廷弼因广宁失陷,下狱三年之后,在天启五年八月二十八被奉旨行刑,传首九边,(王化贞却一直活到崇祯五年)尸体近四年不能安葬。死后又被诬陷贪赃银十七万两,家属惨遭穷加拷掠,长子兆珪迫极自刎,家破人亡,极为凄惨。韩爌领衔众辅臣实事求是陈述了熊廷弼的功过,请求皇帝准予其家属收葬残躯,崇祯同意,一代英雄身首异处四年之后才得以收拢残骸,入土为安。
韩爌的首辅做了一年,为政简易宽大,着力消弭天启末年以来朝廷党争激烈、剑拔弩张的暴戾之气,虽无惊艳之笔,朝野尚称安宁。
突如其来的己巳之变,改变了一切。
崇祯二年冬,皇太极避开辽东,绕道蒙古突入蓟州,连破遵化、三屯营,兵锋直指北京,明廷大震,北京城内风声鹤唳,一日数惊。崇祯即位不久就遇到如此重大的危机,心中慌乱,向韩爌问计。
韩爌三进内阁,两度首辅,政治经验是很丰富,但并不知兵。皇帝一问,苦思良久,并无退敌良策,最后吞吞吐吐的说“如无法抵御,只好南迁”,崇祯听了大为失望,不由对韩爌起了不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