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双方又战,农民军不敌败退上山,官军乘胜攻山,农民军很多滚落悬崖。
二十七日夜,孙传庭进抵宝鸡,不加休息连夜进兵,与总兵曹变蛟部合击,农民军从山内败走。
第五节 ★★ 天下无贼
经过半年多的准备,兵饷基本到位,十面之网已经张好,十巡抚、两督理,各总兵磨刀霍霍。崇祯十年十月,杨嗣昌上疏崇祯,开始执行收网计划。
杨嗣昌说到:目前网张十面,刻值千金,断断不容错过良机,定在十二月、正、二月为杀贼之期。除了凤阳、钟祥两大祖陵严加戒备防守之外,以陕西、河南为主战场。把陕西境内的闯将、过天星等部和豫楚江北的农民军隔绝起来。
陕西巡抚孙传庭截断商洛;郧阳抚治陈良训截断郧阳、襄阳;湖广巡抚余应桂截断德阳黄州;安庐巡抚史可法截断英山、六安;凤阳巡抚朱大典截断颍州、亳州;应天巡抚张国维堵截潜山、太湖;山东巡抚颜继祖堵截徐州、宿州;山西巡抚宋贤截断陕州、灵宝;保定巡抚张其平把守延津。
总理熊文灿提边兵、监臣刘元斌、卢九德提禁军、河南巡抚常道立提左良玉、陈永福所部合剿中原;三边总督洪承畴率左关先、曹变蛟、祖大弼等部在陕西剿闯过等部。如果闯过窜入中原,就提兵东出和熊文灿等围歼闯过。
杨嗣昌最后杀气腾腾的叫嚣“下三个月苦死功夫,了十年不解之局,是在我皇上赫然一震怒间耳。”
同时又拍着胸脯保证“断断乎可三月而平贼也”好像数十万农民军已经被他的十面之网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崇祯十一年春,洪承畴亲提左光先、曹变蛟等部进四川追剿李自成等,兵部命孙传庭截断商洛。农民军各部撤出四川突入陕西,李自成西进番地,洪承畴紧追不舍,其余各部进入凤翔庆阳,和孙传庭战在一处。
三月,孙传庭在陇东合水(今甘肃合水县)大败大天王,生擒大天王两名爱子,长子雷神保十二岁,幼子三家保年仅五岁。
大天王是延长县人,崇祯元年在家乡聚众起事,闯荡江湖十余年,出生入死,朝不保夕,唯一的寄托就是两个儿子,视若心肝。如今被官军捉去,生死不知,方寸大乱,坚强的革命意志瞬间崩塌,派人去求孙传庭只要将他的儿子送出一个来父子相见一面,必然就抚。
孙传庭接受了大天王的求降,命延安府负责安插大天王所部。
四月,孙传庭马不停蹄,又督率副将郑嘉栋等从三水、淳化进至澄城追剿过天星张天礼、混天星郭汝磐。时值三更,漆黑一片,部队在荒山野岭中行进,前有滔滔洛河拦住去路,。
孙传庭见三军皆有难色,双眉一轩,不顾危险,策马先渡,官兵们见巡抚如此勇敢都不敢畏缩,络绎渡河,五更进入澄城,兵马都埋伏在城内。孙传庭亲自绘制了进兵路线图,兵分四路,于黎明时分杀至农民军大营,另有一路埋伏在黄龙山准备伏击农民军。
过天星毫无防备,被官军一阵剿杀,冲开老营营盘,过天星的姐姐也被擒获,农民军向黄龙山奔溃,尘土障天。预先埋伏在黄龙山的官军从山上杀下,农民军又向东逃,副将赵大胤率部穷追。农民军大败。官军斩首千余级,滚跌而死者不计其数,老营家属哭泣奔逃,哭声震野。
澄城大捷,崇祯龙心大悦,命加孙传庭部衔,赏银三千两,是普通赏银的一百倍。
过混二星被杀败后,和六队、争世王合股北撤到延安,时值夏收,孙传庭暂回西安收麦。五月初,过混两部南下鄜州,孙传庭又出西安剿杀,并移会总兵左光先从庆阳截杀农民军。
五月十一日晚,孙传庭进抵宜君,过天星派人来求抚。
第二天,孙传庭北进中部,混天星在罗山镇与左光先相遇,被击败而逃。曹变蛟,祖大弼两部正从秦州赶来会剿 。
孙传庭布下口袋阵,命所部标兵堵截东、南二面,孙本人贯甲介马,亲督副将王根子等由中部南进,一昼夜疾行二百五十里,入山搜剿。十九日凌晨,农民军漫山遍野而至,进入郑嘉栋部埋伏阵地,官兵以逸待劳,农民军大败,混天星奔去中部找孙传庭求抚。
只带了少数亲军,孙传庭来到赵和尚寺,农民军头目抓山虎等率众罗拜马前,哭声震天,叩头求抚。
孙传庭端坐马上,威风凛凛先宣谕了一通朝廷恩威,然后一体准予收降。听说孙巡抚在赵和尚寺受抚,躲在山中的火焰斑、就地飞等也率众来降。
受抚之后,孙传庭昼夜兼程回到三水,命降人来三水安插。
临洮总兵曹变蛟、宁夏总兵祖大弼也率兵而至,各自斩杀收降了不少农民军。
至此,孙传庭三月之内大小七战,陕西东路农民军被其剿杀殆尽。各路头领或死或降,仅余过天星率千余人逃入宝鸡山中。
陕东荡平,孙传庭把两年前洪承畴拨给他的甘兵盛略部除留下五百驻守雒南外,其余一千全部还给洪承畴。
六月初二,山西副将猛如虎奉旨率兵一千渡河入秦,由孙传庭指挥剿贼。
孙传庭出人意料的却让猛如虎打道回府。这又是他极为自信的表现。孙认为陕东之寇经他三年苦心运筹,业已荡平,无需再耗用他省兵力。
自信之外,孙传庭还很骄傲,眼高过顶,对于兵将极为挑剔。天下那么多剿贼将领,入他老先生法眼的只有左光先、曹变蛟二人,左光先持重沉稳,曹变蛟骁勇敢战,其余都是碌碌之辈。
猛如虎呢,孙传庭倒是颇为欣赏其勇猛,但看不上他的兵。另外他考虑到他的家乡山西只有一位总兵虎大威,巡抚宋贤常说兵微将寡,猛如虎如果来了陕西,山西兵力更少。所以他把猛如虎打发回了山西。
六月十二,过天星张天礼坚持不住,率众从宝鸡山中出山投降,孙传庭把先前擒获的过天星的姐姐交给其夫二虎收领。陕东农民军只剩下投奔李自成的六队祁总管一支。
陕西境内肃清,孙传庭要求出潼关夹剿豫楚流贼,八月,在阌乡灵宝一带击斩数千农民军。孙传庭正要乘胜追击,忽然接到五省总理熊文灿的招抚布告,不许擅杀流贼,破坏抚局。孙传庭无奈,向兵部汇报之后,收兵回陕。
陕西巡抚是三边总督的下级,孙传庭却上疏兵部要求和总督洪承畴分地分兵,东西分剿,俨然一副平起平坐的架势。洪承畴还没有说话,兵部尚书杨嗣昌先斥责孙传庭目前西安无贼,此议是有意规避。
孙传庭不服,他说目前陕西流贼八九在东,只有闯将一股在西,洪承畴统率四大总兵全力剿贼,应该刻期扫灭。而东边流贼十余股,由他独立应付,大是不易,要求把左光先或曹变蛟两镇拨一镇给他指挥。
孙传庭的部队不过一万,本来应归他指挥的临洮、固原两个总兵都被洪承畴占用,洪承畴只拨给他两千甘兵作为补偿。孙传庭所部官兵都是他自行招募,军饷犒赏也是自想办法。
崇祯十一年,户部又给孙传庭剿饷十三万两,要是给了别人,犹以为不足,可是孙传庭一分不要,说皇上说过暂累吾民一年,我不敢再累圣民,话语之间,满满的豪气
崇祯元年到崇祯九年,陕西换了七任巡抚,没有一个是正常任满的。孙传庭抚秦三年,把满目疮痍、兵戈遍地的三秦大地初步平定,大致恢复了正常的社会秩序,荡平闯王、蝎子块、混天星、过天星、大天王等十五股农民军,其自称“孤标独力竟奠金城”。口气是大了些,但基本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