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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重诲之死 四

2020-096

眼见李从珂打而不死,安重诲有些坐不住了。第三天,他顾不得避嫌了,亲自出马:听说冯道、赵凤两位都提议要处理李从珂,我认为他们的建议是非常正当合理的,陛下您既为天下之主,就应当大公至正,不能因为私情就对某些人从宽发落!

李嗣源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人出场了,但你们一个是我最信任的老朋友,一个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好儿子,相煎何苦太急!李嗣源一时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反驳安重诲的高调,只得回忆起革命家史:“朕还是个军中小校的时侯,家里很穷,多亏了从珂这孩子出去捡拾马粪,辛苦挣钱来补贴家用。难道朕今天身为天子,连他都不能保吗?你如果非要处置他,那就随你处置好了!”

安重诲听出李嗣源已经动怒,忙缓和了语气:“这是陛下父子之间的事,情涉骨肉,我一个外人怎好插嘴。该如何惩办李从珂,只望陛下裁决!”李嗣源答:“朕让他回家闭门思过,已经裁决过了,难道还要再重复一遍吗?”

“李从珂清除计划”到此受阻了,但安重诲已经不能罢手,如果让李从珂躲过这一难,将来很可能满血复活,自己就会有大麻烦了!所以只能追加计划,不达目的不罢休。

在安重诲安排下,平定“河中兵变”有功的索自通,顶替掉李从珂,成为新的河中节度使。索自通工作努力,知恩图报,上任没几天,就在河中收缴了一批武器,派人送到洛阳。索自通宣称:这些都是李从珂在任之时,瞒着朝廷私自打造的兵器!想他李从珂掌控大藩,手握重兵,却还在私下扩张武力,其居心之叵测,岂不让人细思极恐,触目惊心!

如果“治军无方,丧城失地”还治不死你,那么搬出在历朝历代都是杀无赦,斩立决,没得商量的“谋反”大罪,你还能跑得了吗?

然而,又出乎了安重诲的预料,这一铁拳威猛挥出,却仿佛打在了厚厚的棉花堆上,连个响都没听清楚。因为谋反固然是不赦之罪,但那几件来历不明的兵器,能不能成为李从珂谋反的铁证,却大可商榷。在这关键时刻,又有重要人物站到了安重诲的对立面,充当李从珂的保护伞,终致使安重诲功败垂成。

安重诲的新对手,是此时事实上的后宫女主花见羞(王德妃),以及依附花见羞的宦官首领孟汉琼,从某个角度上讲,这组对手也是安重诲自己创造出来的。

本来,安重诲是花见羞得以嫁给李嗣源的大媒,花见羞对他还是比较感激的,也常常在李嗣源面前为媒人说好话。比如李从厚大婚,最初选择的是安重诲的女儿,就是花见羞出于报恩向李嗣源建议的,但这个好意让安重诲自己给拒绝了,花见羞才又推荐了孔循的女儿。可没想到,没过几天,原本好得跟一家人似的安重诲与孔循就翻脸了,枢密院一道诏令,把李从厚的岳父挤出中央,这其实也相当于间接打了花见羞的脸。

就在李从珂被杨彦温驱逐的前几天,习惯于大把花钱的花见羞想重新装修一下皇宫,向国库索要的一批绸缎,打算用来制作地毯。安重诲听说了这件事,认为国家还不富裕,不能乱花钱,他不顾自己马上就要动手收拾李从珂,此时应该多交朋友少树敌,还是公事公办,甚至有点儿上纲上线地训诫了花见羞一番:“你记不得前朝皇后刘玉娘是怎么死得了吗?”这次警告让花见羞又惊又恨又怕,孔循的事已经让她担忧:安重诲要收拾谁,是从不考虑往日交情的。

花见羞本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自嫁入李嗣源家门,就把讨好李嗣源身边的所有人,争取一个也别得罪当作自己的行动准则,所以她和李从珂的“母子关系”相处得很好,也不想开罪安重诲。可现在,安重诲不留余地的所作所为,逼得花见羞无法中立,非站队不可了,那么与其和不讲交情的安重诲站一起,不如同对自己很尊敬的李从珂站一队,何况她也看得出来,皇帝丈夫在内心是不想伤害这个养子的。

于是,花见羞在宫中与安重诲见招拆招,在她的多方保护之下,李从珂的“谋反”大罪一直得不到认定。

安重诲之死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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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门思过的李从珂也在设法自救,他待罪的私宅位于皇城东侧的清化坊,与礼部郎中吕琦(就是那位刘守文心腹吕兖的儿子,后来的北宋名臣吕端的父亲)是近邻。吕琦正好也与安重诲不对付,在朝中百官大多像避瘟疫躲着李从珂之时,只有吕琦还时不时去李从珂家中探望。于是李从珂与吕琦结成密友,有什么琢磨不定的事,都请吕琦帮他拿主意。

吕琦具体为李从珂出了些什么主意,今天已经无法知晓,但当时想弄倒安重诲的人肯定不少,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安重诲想用捕风捉影的谋反嫌疑搞掉别人,也就有人也用同样的手法想搞掉他。

八月四日,就在安重诲积极布置,准备讨伐两川之际,有两名中低级军官李行德、张俭突然向李嗣源奏报,称接到一个叫边彦温的知情人密报:安重诲正以即将南下征讨吴国的名义,悄悄调集军队,他还秘密与吴国间谍来往,同时又找人给自己算命,他究竟想干什么,实在让人不敢深思!

这件事如果属实,性质就比几件来历不明的兵器严重多了。李嗣源忙召来安重诲对质,调查此事。经调查,倘若《新五代史》留下的记载没有问题,那么此事的真相缘自一起非常狗血的诈骗案。

据说在早先,有一名自称是吴国密使的人来到后唐,经户部尚书李鏻的引见,与安重诲见了面。这位“吴国密使”语出惊人,声称吴国新上台的掌舵人徐知诰,其实一直心向中原,他愿意让吴主废除帝国,向后唐称藩,现在只要“得安公一言以为信”,大事即可办成。安重诲大概认为:徐知诰以徐温养子身份继掌大权,在淮南根基不稳,处境艰难,所以他向中原靠拢是可信的。而且,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吴国臣服,这样天大的馅饼从天上掉下来,不接住岂不是大傻帽?于是,大喜过望的安重诲给徐知诰写了密信,表示对他的弃暗投明非常欢迎,同时拿了一条据说价值千贯的名贵玉带作为信物,交给“吴国密使”带回,进一步约定吴国去帝号称藩臣的具体事宜。

然而这位“吴国密使”离开,一年多过去,再也没有任何回音,不清楚是徐知诰反悔了,还是那位“密使”压根就是皮包公司的业务员(个人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感觉受到了愚弄的安重诲很怒,但又不能公开,否则堂堂的大国枢密使上小骗子的当,传出去面子往哪儿搁?安重诲虽然找了个由头,把向他引见密使的李鏻贬为行军司马,但还是积愤难消,总想找个机会,敲打一下吴国,出出这口恶气。

结果,现在好了,没等他动手,先被人举报了!听完对事件始末的调查陈述,半信半疑的李嗣源,询问身边的两位侍卫都指挥使安从进和药彦稠怎么看?两人表示:“这件事明显是奸邪小人企图离间陛下君臣。安重诲侍奉陛下长达三十年,是陛下让他位极人臣,得享富贵,他怎么可能会造反呢?我们愿以全家性命做保!”李嗣源最终相信:安重诲不至于造反,但瞒着自己搞小动作可以实锤。

考虑片刻,李嗣源下令斩了告密人边彦温,召安重诲相见。表面上,两个老朋友饱含热泪,共话当年中,再次言归于好。但李嗣源对安重诲的信任,其实已经回不到当初了。我觉得,李嗣源之所以肯放过此事,不再追究,最大的原因可能已经不是他和安重诲之间几十年的战斗友情,而是讨伐两川的战争马上就将打响,这种时候不能轻易更换枢密使,让朝廷方面自乱阵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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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神州——五代十国纪事第7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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