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永沼挺进队（三）

2月22日，寺内正毅接到乃木希典的意见书，建议在战争结束后更换陆军制服，不再区分平时和战时的军服，统一为黄褐色。乃木认为，相比现在的黑色军服，英国陆军的有色军服更有利于躲避远距离发觉，军服服色统一，既有利于节省经费，也能加强民众对军队的认知。一个月前大山岩也曾提出过同样的意见，两人的建议都是在为以后的战争做改进，但实际效果却并不理想，日俄战争的战果，包括战略和战术都成为了成功的标杆，但换装却不在内，对照昭和时代的战争，无视战场环境的军装被归纳为战败的原因之一，可见日军在胜利之中埋下了失败的种子，这种情况恐怕是谁都没有预见到的。

当天，奉天会战拉开了帷幕，鸭绿江军开始了北进。按计划鸭绿江军定于27至28日进至马群郸，第一目标是其南方的清河城，冰雪覆盖的山岳地带使得行军极为艰难。大雪虽然令部队的动作变得迟缓，但鸭绿江军的行动却起到了意外的战略影响。

2月23日下午，库罗帕特金通过第1集团军左翼得知了鸭绿江军的推进，他随即命令位于第2集团军西部的扎巴伊卡尔骑兵师支援第1集团军，然后又陆续命令西伯利亚第1军、第6军2旅、第72师2旅前往增援。

不久，第3集团军代司令比尔丹林来电，称综合情报分析，日军的主攻对象为第2或第3集团军，扎巴伊卡尔骑兵师和西伯利亚第3、4军是第2集团军总预备队的重要力量，调走扎巴伊卡尔骑兵师是不适合的。

日本在北京散布的假情报令库罗帕特金深信不疑，他相信进攻清河城是日军总攻的开始，是由第一军而非川村的鸭绿江军发起的，因此坚持调兵计划不变。

2月24日上午七点，俄满州军司令部的澳克洛维奇少将接到了清国间谍的报告：“日军已获悉俄军作战计划，已在第2集团军正面集中了10至12万兵力和340门火炮。”

获悉此事，库罗帕特金非常困惑，这十万兵力是乃木的部队么？乃木不是前往沿海州的么？难道改变行程了？很可能是新编成的川村部队接替了乃木的目标，乃木的行动明显是针对第2集团军在日军左翼的行动的，那么第2集团军的攻击将坠入日军的圈套之中！库罗帕特金立即指示澳克洛维奇前往第2集团军司令部，要求重新检讨攻击计划。

下午五点，澳克洛维奇策马赶到第2集团军司令部，科里帕尔斯随即召开了参谋会议。参谋长卢茨斯基认为在黑沟台会战日本兵力尚不充足的情况下，俄军作战已经很困难，如今日军兵力增加将更加危险，因此应该中止攻击计划。澳克洛维奇表示攻击沈旦堡的第2集团军兵力为九万人，人数居于劣势，即使能够占领沈旦堡也将付出高昂的代价，所以支持卢茨斯基的意见。

科里帕尔斯仍想执行攻击计划，他认为如果中止行动，陷于日军总攻之下的部队肯定只能继续后撤，所以他要求参谋再次检讨攻击的可能性。然而卢茨斯基等参谋人员都随格里潘贝尔格参加了黑沟台会战，士气相对低落，对库罗帕特金的干涉也同样极其不满，最后主张中止攻击的意见占了大多数。

晚上九点，科里帕尔斯通知了库罗帕特金，行动取消。库罗帕特金本期望以一场攻击战提升部队的士气，结果却又放弃了，反而起了反作用。

当天鸭绿江军在苦战中向前推进，最艰苦的一战是第11师团第22连队的872高地之战。《明治37、8年日俄战史》中记载：“面对无法攀登的悬崖绝壁，遭受着三面的射击，死伤不断，各部相互间失去联络，命令和报告无法传递，只能尽力避开子丨弹丨。”

不过，俄军很快就陆续撤退了，上午十一点四十分左右，清河城已没有了俄军影踪，傍晚时分，鸭绿江军占领了清河城。由于通讯问题，占领清河城的报告当天并未能递到总司令部，总司令部对鸭绿江军的苦战状况感到奇怪，因为根据情报，其面前的俄军只是“八个步兵营及12门炮”的小股部队，两个师团应能轻松突破。“鸭绿江军难道是鸭子军么？”松川敏胤认为鸭绿江军的推进过于迟缓，满州军必须提前行动。大山岩随即命令原定于27日出击的第一军翌日就采取行动。

2月25日，第一军开始行动，与鸭绿江军衔接的第2师团向马群郸西方的高官寨推进，第4连队首先占领花岭北方高地。第2师团的战场也是山峦重叠，前方目标是王富岭高地和高台岭高地，通过望远镜发现高地斜面都是钵卷式的坚固阵地，王富岭高地前还有两道散兵壕和铁丝网，这些情况令师团部有些吃惊，因为在下发的地图上这里近乎一片“白纸”，参谋长宇宿行辅决定翌日再发起攻击。

下午四点，满州军总司令部终于接到了占领清河城的消息，同时，第四军报告其面前约一个半师的俄军正在向东移动。幕僚们很振奋，向东吸引敌军兵力的策略成功了。松川和儿玉商议后，指示第三军27日开始推进。

2月26日凌晨四点，第2师团向王富岭高地攻击前进，大雪和构筑在绝壁上的阵地令西岛助义放弃了白天进攻的念头，中止了行动。

总司令部接到鸭绿江军的报告，称推进顺利，27日可抵达马群郸。松川认为第2师团延期攻击王富岭正好能呼应鸭绿江军的行动，因此在正午开始安排给第三军的命令。参加奉天会战的兵力达24万，分布广阔，战况正按预计发展，总司令部成员的心情都很不错。

当天，美国总统罗斯福会见了金子坚太郎，告知了通过法国向俄国政府传达和谈信号的事宜。罗斯福在2月8日和法国驻美大使鸠斯兰进行了沟通，之后得到俄国的答复是：“俄国在奉天附近陈兵40万，等波罗的海舰队到达后即可战胜日本。”因此，罗斯福向金子表示，根据波罗的海舰队和奉天一带的战斗结果再进行和谈斡旋。显然罗斯福是希望日本在海上和陆上都取得胜利后再进行积极的和平中介，日本方面的希望奉天会战成为“最后决战”的愿望也非常符合国际形势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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