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攻击203高地（二）

松村务本面对意外的苦战状况，只能向司令部求援，希望能从军预备队的第7师团第26连队中抽调两个中队增援后备第1旅团，再抽调一个大队增援第1旅团。

下午一点四十分，旅团长马场任命大队长枝吉歌麿少佐代理指挥第1连队发起突击，然而突击仅仅冲出约40米便全部倒下了。

两点，松村强命马场继续突击高地东北部。

两点三十分，马场将第26连队增援的兵力一分为二，分别配给第1连队和第15连队第2大队，定于四点突击东北部和老虎沟山。接到通报，松村指示友安在同一时刻发动进攻，以巩固西南部的战果。

香月接到友安的命令，将指挥下的后备第15连队、后备第38连队、第26连队各部的三分之一的兵力组成了三个突击队。

四点，按预定时间出击的只有香月的队伍，而且在猛烈的火力下无法发展，只能维持西南部和第二线散兵壕。

四点三十分，第1连队向东北部发起了进攻，一度曾攻上了山顶，但未能站稳脚跟，有被迫最后撤回了中腹散兵壕。

进攻老虎沟山的第15连队第2大队和第26连队第1大队也曾短时间地一度占领了山顶堡垒的一部，但突击队在俄军猛烈的火力下太猛，突击队伤亡惨重，最终退回了突击阵地。

四点四十分左右，乃木接到大山岩的电报，内容是鼓励和督促：“你们的决心贯彻始终，不成功决不收手，必须不断总结经验教训，你我休戚与共，当秉承兼任之精神，完成任务！”

晚上十点，马场向松村请求援兵，准备发动夜袭，松村将第26连队第3大队的两个中队派给了他。但马场认为援军属第7师团，不熟悉地形，没有贸然采取行动。

同一时刻，斯米尔诺夫将化头沟山的一个连和309名水兵派往203高地，并指示团长托莱恰科夫发动反攻。

11月29日零点三十分，俄军的反攻开始。守卫西南部的后备第15连队第一线部队瞬间溃灭，第二线部队则拼命抵抗着。东北部中腹的第1连队也遭到了袭击，代连队长枝吉战死，马场紧急调动第26连队第3大队前往增援。

凌晨两点，松村获悉203高地和老虎沟山的攻击都被击退，立即向司令部汇报，并表示师团兵力枯竭，无法再组织突击。

乃木向福岛安正和津野田是重询问对策，津野田认为敌军肯定已认识到203高地的重要性并增派了兵力，此地已呈决战之势，除了将第7师团全部投入为别无它法。：敌军肯定已认识到203高地的重要性并增派了兵力，此地已呈决战之势，根据以往经验，逐次投入兵力并非良策，应让第7师团全力进攻。乃木随即电话指示大迫尚敏指挥第1、第7师团拿下高地。

上午七点十分，大迫尚敏来到碾盘沟西南约1.2公里的164高地（高崎山）第1师团部，与松村商讨攻击计划。大迫原本准备以第7师团接替第1师团，由第14、13旅团分别进攻203高地和老虎沟山，但考虑到松村的感受，仍然让后备第1旅团担当主攻203高地的任务。为了让第7师团有时间熟悉地形，攻击时间定在了30日上午十点。随后各部开始了攻击的准备工作。

当天俄军方面的关于战况的情报一团糟。由于电话断绝，只能听取四面的堡垒观察报告，但报告的内容大相径庭都不一致，其中西北地区司令伊尔曼的“203高地被日军占领”的报告令关东军司令部大为震惊，斯特塞尔立即召见斯米尔诺夫确认报告的真伪。

斯米尔诺夫认为伊尔曼处于高地西面的鸠湾附近，只能看到高地的西斜面，不可能看到全貌，所以该报告不可信。但是斯特塞尔和福克却认为作为地区指挥官，伊尔曼没有理由做出这样的谎报，所以应立即缩小战线强化旅顺口防御。斯米尔诺夫随即将203高地指挥托莱恰科夫招来询问情况，托莱恰科夫表示高地无忧，但希望增派兵力。面对这个最新情况，斯特塞尔仍拒绝增兵。

当天儿玉源太郎离开了烟台的总司令部，前往旅顺口。

总司令部认为第三军投入第7师团将是最后的总攻，如果该师团也像其它师团一样遭受重大损失，那么战争将很难继续下去。

儿玉原本想让松川敏胤去一趟旅顺口，但松川认为那样会令第三军面子上过不去，最好能有大山的委任状。听了儿玉的汇报，大山决定将旅顺口的任务交给儿玉。

儿玉知道此去旅顺口不成功便要成仁了，在表完态后，拿到了“代总司令部官指挥第三军”的委任函，并留下了遗书给秘书关屋贞三郎，晚上八点，带着参谋田中国重上路了。

两人乘上货车，途中在辽阳过夜，儿玉一路默默无语，只是在辽阳停留时问了下有无第三军的联络电报。

11月30日早上六点，货车离开辽阳南下。列车开得很不顺当，儿玉则一直面无表情。

上午十点，第1、第7师团按计划发起了攻击。

高地西南部的香月部仍在苦战，前方和侧面的炮火令部队动弹不得。其它方面的战况都和西南部的情况相仿。

凤凰山的第三军司令部能够望见战场，双方激烈战斗的情况令司令部认为是好兆头，第7师团投入后，两军进入决战态势，虽然兵力有所损失，但俄军的损失也不会小，消耗战正是司令部所期望的。

下午四点，第三军司令部接到总司令部电报：“特派儿玉源太郎前往你部，预计12月1日上午七点三十八分抵达长岭子车站。”

就在司令部揣摩上峰意图时，大山的另一封训令电发到了乃木手中：203高地战况不利源于缺乏统一指挥……司令部和预备队过于远离前线，在敌军反击时无法及时救援，明天的攻击必须消除这些弊端，务必达成目标，现特委任儿玉参谋长代总司令指导第三军作战！

第三军司令部对此很不满，在战时日记中也透露出了这层意思，并暗含了战势继续发展下去第三军即可成功的意思。

但而现实的战况下，203高地和老虎沟山的日军处境极其艰难，苦苦地等待着夜晚的到来，司令部却依旧认为激烈的枪炮声是部队士气旺盛的体现。

六点多，随着日落，司令部见没有收到“被击退”或“撤退”的报告，便判断前线问题不大，乃木和幕僚返回了柳树房的营地。

晚上八点三十三分——这是津野田记录的乃木回到柳树房的时间。稍早时候前，副官吉冈友爱中佐到访，告知了乃木的次子保典少尉战死的消息。乃木保典是后备第1旅团部副官，受友安之命前往联络第7师团第28连队长村上正路大佐的途中被流弹击中而阵亡。至此，乃木的两个儿子都战死了。据说乃木原本是反对安排保典做副官的，但在胜典阵亡后，周围的人有意要保全乃木家的香火，特意做了如此做了上述安排，可惜天不遂人意，吉冈等人觉得无颜面对乃木，只能拜托津野田转告。津野田也是左右为难，在接报乃木回到营地的报告时看了一下手表，这个时间便留在了他的记忆中。

房间里，乃木戴着帽子和衣、披着大衣仰卧在沙发里，容颜十分憔悴，津野田报告了保典战死的消息，乃木淡淡地表示已经知道了。看来应该是还在凤凰山时就，已经得到前线的通报了。

这期间，日军对203高地发动了夜袭，再次攻上了西南部和东北部山顶。西南山顶上，强风吹起的细沙造成许多士兵的枪栓被卡，只能收集石块作为武器，并用双方的尸体垒起了掩体。

晚上十点，“确认占领高地”的报告令第三军司令部一片欢腾，司令部立即向总司令部和大本营报喜。但是，这份喜报发的太早了。

就在司令部发报之际，俄军的炮弹犹如雨注射向高地，俄兵呐喊着“乌拉”发起了反攻。西南山顶上第26连队第2大队长静田一郎少佐、后备第15连队第1大队长林昭正少佐等军官陆续战死，残部猬集在散兵壕一角苦苦支持。攻上东北山顶的第7师团第28连队的两个中队与困守死角的俄兵相持，在俄军的援护火力的下，伤亡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