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沙河会战（三）

下午，西部兵团特别是第17军陷入苦境，全线出现混乱，失去统一指挥，各自为战。其中第3师的第1旅旅长、第9团团长及多数军官死伤、16门炮被夺走。报告不断地传到总司令部。

两点，扬吉尔命令第3师后撤。

三点五十分，沃尔科夫下令第17军后撤。接到撤退命令，前线很快出现了溃乱。“四点左右，弹药车乱哄哄地先跑了，五点钟，各部开始后撤，秩序混乱，无法组织。”

六点，库罗帕特金在柳匠屯电令西部兵团维持现有战线。然而第17军各部已溃不成军，天黑后败退愈发不可收拾。

晚上七点四十分，斯鲁切夫斯基考虑到战况恶化和士兵疲惫，准备向沙河后撤，便派参谋前往总司令部请示。

八点，斯鲁切夫斯基得知其右侧的第17军已撤退，又将副官派往总司令部。参谋和副官找到了移动中的总司令部，参谋长萨哈罗夫拿出六点的命令，指出第17军即将返回，要求第10军不必担心右侧安全，坚守战线。

十一点十五分，西部兵团命令第10军连夜撤往沙河一线。此时参谋和副官带回了总司令部的命令，斯鲁切夫斯基选择向沙河撤退。

至此，俄军在12日半夜全线向北后退。在前线指挥官“抗命”的背景下，再次上演了局部崩塌全线溃退的一幕。

俄国的《俄日战争概要》中分析认为库罗帕特金频频下达的“取消命令”、“抵触命令”、“干涉命令”以及通信不畅、前线指挥官的错误判断是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英国国防部编纂的《俄日战争》指出了另一个原因——缺乏战意。相比日本自认为的国防危机，俄国只以获取铁路、木材和不冻港的扩张为目的，无论是驻扎西伯利亚的士兵还是从欧洲调来的部队都缺乏在外国（清国）作战的使命感。加上统帅的乱谋，俄军丧失了军队的基本存在意义。

沙河会战虽在这个阶段尚未完全结束，但日军却也因此无法实施决定性打击了。

大山岩在察知俄军后退后，于12日晚上九点下令各部追击当面之敌，推进至沙河左岸。

库罗帕特金在13日一早得知西部兵团退却后，给东部兵团下令：“第17军和第10军已经失败，正退往沙河一线，为此东部兵团立即向北后撤。”随后库罗帕特金又给两个兵团发去了督战电：“为了名誉，决不许不战而退！”不少部队收到督战电后，展开了反击。

日军加快了步伐，大山岩于晚上九点电令各军不要恋战，注意节省体力和弹药。松川主张追击，井口则建议适当控制，儿玉最后决定进至沙河边便停止。

10月14日，俄军的撤退状况已经明确，大山岩记道：“经过两三天的战斗，各方面都击退敌军，获取了巨大胜利。”

转为总预备队的第5师团于前一天派往第1军方面，当天占领了歪头山。

10月15日，俄军依然且战且退。由于平原会战缺乏机动性，纠缠的战斗使得双方的损失都很大。大山岩判断将俄军驱逐到沙河以北比较困难，为防备中央战线俄军反扑，重新将第5师团置于总预备队下。

井口在视察完第1军后来到辽阳车站查看补给情况，将刚到的一列弹药划归总司令部管理，以防止前线部队得到弹药补充后冒进。

10月16日，日军全线逼近沙河南岸。进至柳匠屯西北万宝山的第5师团第9旅团突然遭到夜袭，被迫后退。大山岩的日记中记道：“晚上七点，山田旅团遭到一个师敌军的袭击，丢失了十余门大炮。”

万宝山夜袭由库罗帕特金直接指挥，投入了第1军22师、西伯利亚第2军5师的各两个团以及西伯利亚第1军9师36团共五个团的兵力，战斗持续到翌日清晨，俄军缴获了十一门火炮和一挺机枪，损失总计3090人，其中阵亡547人、负伤2387人、失踪156人。库罗帕特金并未因为万宝山战斗的胜利而改变终止进攻的决定。

附：日本满州军沙河会战战斗序列

第1军：司令黑木为桢大将，参谋长藤井茂太少将

近卫师团，浅田信兴中将

近卫第1旅团，伊崎良熙少将，辖近卫第1连队、近卫第2连队

近卫第2旅团，渡边章少将，辖近卫第3连队、近卫第4连队

师团直属：近卫骑兵连队、近卫野炮连队、近卫工兵大队

第2师团，西岛助义中将

第3旅团，松永正敏少将，辖第4连队、第29连队

第15旅团，冈崎生三少将，辖第16连队、第30连队

师团直属：骑兵第2连队、野炮第2连队、工兵第2大队

第12师团，井上光中将

第12旅团，岛村干雄少将，辖第14连队、第47连队

第23旅团，木越安纲少将，辖第24连队、第46连队

师团直属：骑兵第12连队、野炮第12连队、工兵第12大队

军直属：

骑兵第2旅团，闲院宫载仁少将，辖骑兵第15、16连队

近卫后备旅团，梅泽道治少将，辖近卫后备第1、2连队、后备第39、4连队、

后备第31连队第1大队

第4军：司令野津道贯大将，参谋长上原勇作少将

第5师团，上田有泽中将

第9旅团，山田保永少将，辖第11连队、第41连队

第21旅团，村山邦彦少将，辖第21连队、第42连队

师团直属：骑兵第5连队、野炮第5连队、工兵第5大队

第10师团，川村景明中将

第8旅团，大谷喜久藏少将，辖第10连队、第40连队

第20旅团，丸井政亚少将，辖第20连队、第39连队

后备第10旅团，门司和太郎大佐，辖后备第10、20、40连队

师团直属：骑兵第10连队、野炮第10连队、工兵第10大队

军直属：

野炮第1旅团，内山小二郎少将，辖野炮第14、15连队

步炮队，河井瓢大佐，辖步炮第4连队、步炮独立第2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