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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新的战云(二)

奉天的库罗帕特金则在9月19日向连长以上军官发出了通告:“我军将转守为攻,各部做好准备。”之后又陆续下发了注意事项,如战术上要重视小规模胜利、接战前确认敌情、阵地间确保联络、设置炮兵观测点、注意高粱地、保证士兵的休息和热食、保证主要作战人员安全、节约口粮、保护辎重队等等。

俄军在奉天站稳脚跟后,后续的援军和物资源源而来,士气逐渐恢复,反击的呼声不断高涨,库罗帕特金的通告显示反击即将打响。

9月24日,第二次旅顺口攻击结束的当天,尼古拉二世的电报飞临奉天,电报要求在短时间内取得决定性成果,为此将现有部队编成为满州第1军,正在向奉天集结的的西伯利亚第6军、第81师、第8军、哥萨克骑兵第4师将组成满州第2军,司令为“乌利纳”军区司令格里潘贝尔克上将。

沙皇的电报明显是受到了国内局势的影响。社会民主党等革命组织活动频繁,7月内务大臣普列维被暗杀、8月敖德萨市第15师发生小规模哗变、中产阶级中要求废除专制、要求君主立宪的呼声高涨,为了转移国民的视线,沙皇期望能在满州尽快取得一场大胜。

库罗帕特金更加坚定了反攻的决心,立即命令参谋长萨哈罗夫制定反击计划。

同一时期,东京正在商议向满州增兵。

开战时13个常备师团中已经有11个开赴了满州,国内仅剩两个师团(第7、第8),参谋本部已经命第8师团在大阪待机,但到底是派往辽阳方面还是旅顺口方面仍举棋不定。

长冈外史联络了满州军总司令部,正在旅顺口视察的儿玉请求将第8师团派往旅顺口。长冈和幕僚经过商议后,认为俄军明确在北方准备扩大战线,近期肯定会有一次大反扑,此时把仅有的预备队的一半投入旅顺口的铁壁是不明智的,因此决定将第8师团派往辽阳。

长冈的决定与山县、儿玉“北进延期、先攻旅顺”的计划相违背,而这个时期,山县的统帅方法饱受参谋们的质疑。参谋总长作为天皇的幕僚长,担负陆军基本作战方针的制定,而外征军总司令负责部队的指挥,海军方面军令部长和联合舰队司令也是同样的关系。这层关系又有点像企业中社长和海外分公司总经理的关系,作为“社长”的山县与“副社长”儿玉秘密商定了策略,却不告知其他人,也不对“社”内决定的方针提出意见,这种过于慎重的做法太过危险。两人决定的“秘策”又以非公开的方式向下传达,极容易引发“开后门”、“干涉”等不必要的猜忌,从而导致军中的反对声、混乱甚至打击士气。

山县的意图于9月22日通过新任近卫师团第1旅团长伊崎良熙少将传到了满州军总司令部:“大本营根据最新的情势判断近期暂无扩张能力,满州军近期暂无重大攻击任务。”其中并没有告知旅顺口优先的方针,因此总司令部理解为当前任务就是要恢复战力。

9月23日,总司令部接到驻英武官宇都宫太郎的通报,提醒注意凤凰城方面俄军对日军背后的威胁,总司令部认为俄军不可能在山地集中大量军队,而且奉天方面的俄军也没有出击的动向。

9月25日,路透社报道了万国和平会议翌年将在荷兰海牙召开的消息,总司令部获悉后更感到了轻松乐观的氛围。

伊崎上任后将近卫师团的内情汇报给了长冈:近千人得有脚气病、补充的军官和士官素质不高、服装弹药粮食补给不足、士气也谈不上旺盛……这种状况如果面临优势敌军的入侵将显得很危险!伊崎认为现地应加紧防务,等攻陷旅顺口后,再调七到八个师团和大量的炮兵过来,然后再向北进军。

9月27日,在得到山县的同意后,向辽阳增派第8师团的决定通知了满州军总司令部。

以上围绕第8师团派遣的经过,反映出了当时日军的统帅方法,而且并不是一个特例,有些观点认为这种方法“令人难以理解的”。

9月28日,库罗帕特金根据对日军战力的推算,下定了南进的决心。而推算出的日军战力是个夸大的数字——约十个师团15万人、火炮650门。

事实上,由于兵力补充不足,参加沙河会战的日军“约12万人、火炮488门”,而俄军的战力为“约22万人、火炮750门、机枪32挺”。相比辽阳会战前的数字,日军少了约1万,俄军则基本补足,而且火炮数量还增加了约百门。库罗帕特金多估了“3万人、150门炮”,即使基于多估算的日军兵力,俄军仍占有“兵力1.46倍、火力1.15倍”的优势。

参谋长萨哈罗夫制定了作战方针:牵制日军左翼,从右翼进行包抄,对日军右翼施加决定性的打击并向辽阳方向压迫,通过凤凰城切断日军补给线。这个方针完全符合宇都宫太郎的情报。下午六点,“满州军第8号命令”下达:全军分成东部和西部两个兵团,首要任务是占领太子河北岸。

同一时间,东京的桂太郎从侍从长德大寺那里接到了天皇的口谕:第3军因与满州军总司令部相隔甚远而陷入苦战,考虑是否由大本营直辖之?

面对突如其来的要求,桂太郎和山县、寺内商议后通过冈泽精告知天皇目前不可行,但天皇仍要求桂和大山岩再协商。

10月1日,桂太郎谒见天皇就此事做了说明,大本营所安排的第8师团派往辽阳以及对外国观战武官的指示都可算是对满州军总司令部的“干涉”,如果再将第3军纳入直接指挥,外界将会把这理解为大山元帅失去天皇信任的信号,由此可能影响部队士气,甚至导致大山辞职。天皇接受了这个解释。

山县紧接着也谒见了天皇,转呈了儿玉的辞表。天皇当然不会同意,山县接着不露声色地陈述了延期北进的策略并取得了天皇的首肯。随后山县通知了儿玉并派大本营兵站总监部参谋长大岛健一前往满州军总司令部传达“圣旨”。

当天下午两点四十分,库罗帕特金向师级以上指挥官发出了“10月5日发起进攻”的密令。翌日,库罗帕特金在专列前召集了司令部成员和主要指挥官,宣布了进攻的决定,他赞扬了官兵的勇敢后,指出兵力、物资的增援正在源源而来,又强调了击败日军的必要性,鼓励部下英勇奋战,最后还指示为了获取清国人民的支持,不仅要保护他们的财物,还要对住宿和田地损失给予补偿。随军记者很快将满州军准备进攻的消息发回国内,报纸的登载不可避免地将消息传递到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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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岛襄——日俄战争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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