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占领辽阳（一）

早上六点，撤往奉天的命令发给了各军：

西伯利亚第1、3军：两军主力分别移往东台达莲沟、关家红岩子村附近，并在中立沿沟和东清铁路之间布设阵地；

第17军：放弃宝净山，主力集中于谢家屯附近，以一部兵力控制324高地；

扎巴伊卡尔独立骑兵旅：布防于西伯利亚第3军与第17军之间；

第10军：作为总预备队，集结于罗大台北方、奉天大路东侧的八棵树。

命令的目的是让在太子河北岸与日第1军对抗的兵力集中到东清铁路与烟台煤矿交汇区域，避免遭到攻击，然后将辽阳的西伯利亚第2、4军后撤。

辽阳守备总指挥扎尔巴耶夫接到命令：“日军正在压迫我军左翼，你部于天黑后撤离辽阳前往烟台停车场，渡河后破坏道路桥梁及铁路桥梁！”

命令发出后，库罗帕特金依然在担心日军的动作，他认为从朝鲜半岛来的日军应不止当前的三个师团，在其后方或侧面应尚有有力部队，因此他和萨哈罗夫商量后，决定撤离行动在夜间实施，考虑到日军惯于在天亮前发动夜袭，撤离行动必须在半夜时分完成。

当天的日落时间为七点三十五分，天黑后撤方针很适合太子河北岸的部队。第17军已中止了夺回馒头山的作战，仅仅还在炮击。其它部队也都没有积极的行动，单纯地维持现有位置。

但在日第1军看来，俄军并没有后撤的迹象，而且还有展开攻势的可能， 木当天上午判断情势：“敌将和前一天一样，继续攻击馒头山，状况未见变化。”

为了呼应攻击辽阳的第2、第4军，第1军必须迅速分断对面的俄军，负责右翼的第12师团制定了当天的目标，第12旅团控制烟台铁路，第23旅团与第2师团协同向三道霸推进。

第1军眼下只有两个师团的兵力，虽然 木几番督促，但近卫师团此时仍在太子河南岸被俄军牵制着。第2师团经过彻夜激战已非常疲劳，师团长西通知第12师团本日需要调整，井山师团长判断无法独立行动，终止了第12师团的行动。 木在等待近卫师团的推进以打开局面，所以并未下达任何命令。

未明时分，大山岩等满州军总司令部一行人从沙河镇策马出发北上，于上午七点来到了辽阳西南的首山，第2军第3师团长大岛和第6师团长大久保已在那等候着。

辽阳城孤零零地呈现在眼前，其背后是拐弯的太子河，前面则是一字长蛇堡垒阵地。总司令部一直认为俄军的主防线是首山堡至新立屯一线，俄军放弃此防线后，日军只要向前推进便能攻占辽阳。推进的对象就是面前的堡垒阵地，第2、第4军已经开始了进攻。

攻击辽阳的任务交给了各军，总司令部并未进行干预，首山方向并无炮弹飞来，可以从容地瞭望面前阵地中两方的炮弹交错着炸裂、时隐时现地行动、往来于黑烟中俄军火车和太子河桥上俄军的队列，在作战主任松川的眼里，明朗秋日下的这番景象犹如一幅生动的写生画。

但是，辽阳攻击战却并不轻松。

东清铁路西侧的第2军第4、6师团与西伯利亚第4军第1、3师对峙，第2军第3师团及第4军第5、10师团位于铁路东侧，自左至右占位，面对西伯利亚第2军第5师。辽阳城位于铁路东侧，攻击重点显然落在了这个方向，所以第4军司令野津道贯对当天的攻击非常重视。由于第1军的战况并未按预期的发展，第4军的炮弹即将不足，野津担心一旦俄军将第1军逼回太子河南岸，第4军的侧背部将受到严重威胁，因此必须速战速决。第5、10师团攻击部队的具体阵势如下：

【第10师团】

右翼：第10、第39、后备第40连队，目标第1、A、B堡垒（俄第10军31师124团）；

中央：第20连队第1、2大队，目标第2堡垒（俄第10军31师122团）；

左翼：后备第10、后备第20连队，目标C堡垒（俄西伯利亚第2军5师20团）；

【第5师团】

右翼：第11连队，目标第3堡垒（俄西伯利亚第2军5师19团）；

左翼：第41连队，目标第3、D堡垒（俄军同上）。

野津虽然下达了“速战速决”命令，却并没有指示具体作战方法。第10师团长川村景明令右翼维持现状，左翼和中央发起突击，但也没有给出具体目标，只令“攻击当面之敌”。而第5师团长上田有泽则明确指示：“两连队夺取各自当面之堡垒，在辽阳城南重新集合，第42连队越过左翼进入城内并占领城北！”但两师团的攻击却毫无进展。

第10师团左翼和中央两分队于凌晨五点开始行动，很快便陷入到火网之中，伤亡惨重，推进到距敌600米处已无法再进了。野津指示第8旅团长大谷喜久藏率右翼分队支援，第39连队和后备第40连队发起攻击，但两连队被阻击在A、B堡垒前。

第5师团右翼第11连队推进到第3堡垒前约600米便无法前进，左翼第41连队企图突破第3堡垒与D堡垒之间，但在两堡垒的夹击下也无法前进，只能期待西侧邻接的第2军第3师团的行动。

然而第3师团做好了呼应第4军的准备，在第4堡垒与东清铁路之间等待着第4军的战果，其当面之敌为西伯利亚第2军5师18团，师团长大岛义昌眼看第4军的进展极不顺利，非常焦急。

奥保筑判断必须让第3师团进攻第4堡垒以扭转战局，于是在上午八点下达了攻击命令，但并不是直接突击，而是在堡垒前约400处构筑阵地，等待炮击。炮兵第1旅团长内山小二郎受命向第4堡垒及其后方的辽阳城西南角的西关村进行集中炮击。大岛于八点五十分命令部队前进，预备队第6连队和第33连队紧随两翼。

第3师团的左右两翼分别位于首山堡东北的西八里庄和南侧的方家屯，右翼首先向第一线运动。炮兵原本当天的射击目标分别为：炮兵第13、第4、第14连队各一个大队炮击辽阳停车场及附近堡垒，第6、第14连队各一个大队炮击西关村附近的敌炮兵阵地、第4堡垒和辽阳北面的白塔村，第3连队炮击辽阳西南的南林子村和第4堡垒。眼下能立即响应对西关村和第4堡垒集中炮击命令的只有第6、第3、第14连队的各一个大队，其它炮兵必须移动位置，阵地的移动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上午十一点，炮兵第6、第3连队开始炮击，其它三个连队还在转移中。第2军等待着炮击的成果。

十一点二十分，辽阳停车场附近燃起大火，俄军点燃了搬空的仓库，撤退迹象显露！第6师团左翼第48连队首先开始前进。第3师团长大岛赶到西八里庄，命令左翼第33连队从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攻击第4堡垒，同时命令右翼第18连队进攻D堡垒并向西三里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