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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自由不死!

板垣退助要重新出发了,他已经离开了官场、离开了东京,他的爱国公党也一哄而散,他要靠什么凝聚人气再度崛起呢?

一个政党要想存活,就必须肩负某种使命。板垣退助抛出了民党的使命,那就是设立民选议院,以约束有司专制。然而,板垣的主张没有多少真实的支持者,大家的确在一旁叫好,但那不过是在发泄政治不满,要知道那帮人也在为江藤新平鸣冤叫屈。沉默的大多数不会管你是搞民权运动还是武装斗争,你只要骂政府、只要让他们上算怎么着都行。板垣的任务十分艰巨,他必须把这群乌合之众改造为一支政党,而首先要做的是提供一种政治理论,或者说一种“主义”。

是的,政党是要靠主义团结的,道德是不顶用的,利益也是靠不住的,只有主义才能维持久远。人们加入一个政党、为组织做贡献乃至牺牲自我是有所求的,这种追求不仅仅是索取现实利益,而更多的是完成自我实现。从某种意义上讲,一个政党就是一个宗教,领袖就是教主,党员就是信徒,人们必须知道他们是谁,他们的教义是什么,他们的使命是什么,他们最终会得到什么。

佐贺之乱的发生证明,明治初期的日本离议会政治还相当遥远,士族的活跃分子不但没有主义,而且连耐心都没有!他们是企图解决新时代的问题,但他们的思想和手段都是旧时代的。板垣退助很清楚,政府虽然吹响了“王政复古”的号令,但明治维新绝不是复古!当下,金钱取代了武士刀,没有钱你连武士刀都买不起,又拿什么去造反,像江藤新平那样抢银行吗?

武士们必须要为自己寻找出路,他们可以去给大久保打工,如今可是有司的天下。不过,公务员的岗位也是有限,政府不可能为所有武士提供饭碗。武士们还可以下海经商,但遗憾的是他们所受教育和商业运营背道而驰。武士们学不来町人的市侩和铜臭,这也就使他们十分不适合做生意。涩泽荣一鼓吹商人既要《论语》又要算盘,但他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人家在经商之前可做过大官,路子广关系硬,你能比嘛。涩泽的生意是办银行,银行家当然要讲诚信,可底层生意人不是这样。所谓“儒商”不过是一种幻觉,坚守名誉的武士是不可能发财的,不破产就属万幸了。武士们还能有什么出路,他们从小被教导要“重义轻利”,除了当为民请命的议员,他们似乎也干不了别的。

板垣退助是民党的领袖,他必须为追随者们提供一种主义,他也果然这么做了。板垣以“立志社”的名义在家乡招募青年才俊,他组织小伙子们大量翻译西方政治著作,其中以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和边沁的功利说最为有名。

经过了佐贺之乱,全国的武士逐渐意识到政治组织的重要性。这些年来,他们依靠一种爱国心而前行,大家缺乏一个奋斗的目标,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到头来沦为他人上位的工具。他们的爱国心乃一种家国情怀,其背后没有具体的价值观,也没有明确的政治使命,更没有强大的组织系统,他们既不知道具体为谁而奋斗,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去奋斗,可怜的江藤新平在单打独斗中走向个人毁灭。同志们,咱不能再这样瞎混下去了!

板垣退助是一个天生的领袖,他在低调时尾巴仍然是翘着的。他在成立立志社后不久向天下豪杰发出了邀请,全国的反政府人士纷纷应邀云集高知县。板垣用民权思想来武装大家的头脑,大家则尊奉板垣为精神领袖。

在立志社的影响下,全国各地纷纷成立地方政党,明治八年(1875)诸党合并为爱国社。爱国社是一个跨县政党,它的成立地在大阪,但总部设于东京。党员们通过了一份名为“合议书”的党纲,这份党纲写道,爱国社之终极目标为“增进天皇之尊荣福祉”、使日本“屹立于欧美诸国之林”,至于“自由民权”文中只稍稍提及。

板垣退助的努力产生了政治回响,大久保政府向自由民权派伸出了橄榄枝。明治八年(1875)一、二月份,在伊藤博文的斡旋下,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当时在野)和板垣退助在大阪举行了和解会议,朝野双方达成了两项政治协议:一、民党答应与政府合作;二、政府同意渐次立宪。

板垣退助在会后不久回归明治政府,他仍担任“参议”一职。又一个月后,中央政府依照“三权分立”的原则设置了元老院(贵族议会)和大审院(最高法院)。板垣的设想是先促成元老院掌握立法实权,然后将其改造为民选议院;大久保的想法则与板垣的完全不同,他只想借元老院缓和他与民党的对立,他不可能赋予元老院立法权,更不可能将其改造为民选议院,因为那样做等于承认了“一切权力源于人民”,而神国日本是一个天皇制国家!

板垣退助与大久保利通同床异梦,他们的再度冲突无可避免,除非有一方放弃政治理想。板垣感觉自己被政府耍了,他在折腾了八个月后再度辞官下野。

(未完待续)

走向癫疯——大日本帝国的崛起与崩溃》小说在线阅读_第50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迟玉德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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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癫疯——大日本帝国的崛起与崩溃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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