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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雷爆炸腾起的硝烟尚未散尽,附近两个工事里的日军又进行了绝望自爆。虽没刚才鱼雷的爆炸那么惊人,但仍给美军带来了不小损失和短暂混乱。对驻岛日军来说,这是一场毫无希望的战斗,然而如同在塔拉瓦的同伴那样,他们决心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这可能正是我们无法站在日军角度进行更多描述的原因之一,从少数被俘普通日军士兵和朝鲜劳工身上,我们是无法获取有价值信息的。即使在记述最详尽的服部卓四郎《大东亚战争史》中,也仅仅说明守岛日军经激战后全员玉碎。另一个最佳证明是,时至今日,贝蒂奥岛上的柴崎少将死于炮击还是自杀仍有争论。

(正文)

第二十四团团部还算幸运,他们登陆时正好赶上后两次爆炸,几乎未遭任何损失。13时25分,来到团指挥所的哈特上校得知第二营在爆炸中损失惨重,立即命令预备队第一营派出一个连增援第二营。美军各路人马在0-1线一带遭到了残存日军的顽强阻击,进攻速度明显放缓。

地势平坦的罗伊岛几乎被三条跑道覆盖,没有多余的地方修建房屋和其它设施。因修建机场,日军将岛上树木几乎伐尽,守岛部队找不到更多可以藏身的遮蔽物。况且那里的日军数量不多,大都是缺乏地面战斗经验的航空部队。但是纳摩尔岛遍布茂密的热带丛林,盘踞于此的日军大部分属于战斗兵员,各种防御工事、碉堡和建筑物远远多于罗伊。丛林和建筑物不但利于日军藏身,也制约了美军坦克作用的发挥。第二十四团要想拿下纳摩尔岛,必须要付出更大代价。

下午16时30分,陆战四师作战训练主任沃尔特温塞尔上校—卡尔森中校的顶头上司—率师部先遣队登上纳摩尔,迅速建立起前敌指挥所。此时美军各部已越过了0-1线,艰难向北攻击前进。虽然高级指挥官伤亡殆尽,但日军依然利用建筑物废墟及丛林掩护,使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顽强阻击。得到坦克支援的美军推进依然非常缓慢。

F连连长格雷森上尉在坦克的掩护下奋勇前进,快速推进到距北岸仅30米的位置。负责掩护的坦克分成两队,前队以37毫米主炮向丛林和灌木丛发起炮击,后队及跟进步兵协助将现身的日军士兵击毙。格雷森在北岸成功占据了一块阵地。由于在之前的大爆炸中损兵过多,格雷森要想守住这个突出部异常困难。营长命令格雷森暂时后撤向主力靠拢,或者右转与第三营取得联系。格雷森不愿轻易放弃艰难取得的阵地,率手下数十人就地挖掘散兵坑,组织防御准备过夜。

17时刚过,第四师师长施密特少将登上纳摩尔。在视察了哈特的团部和温塞尔的师指挥所之后,施密特于18时宣布接过岛上所有美军的指挥权。鉴于罗伊岛的作战已接近尾声,施密特命令罗伊岛上的琼斯上校将第二十三团预备队第三营和坦克连速速派来纳摩尔增援。步兵的到来没那么快,内曼上尉的坦克连很快通过连接两岛的防波堤抵达战场,向布鲁内利营长报到。

19时30分,施密特少将下令各部停止前进,就地挖掘散兵坑过夜。夜晚通常是日本人的天下。陆战队员罗伯特格拉夫如此形容自己在纳摩尔度过的第一个夜晚:“舰队几乎整夜都在发射照明弹,点亮了海岛的天空。信号灯光远看去酷似鬼火。我和另一位弟兄蹲在散兵坑里,紧张地注视着四周,耳朵也一直在分辨敌我的声音。我们的散兵坑只有6英尺长,2英尺深,宽度只够我俩并排躺下。我们吃完干粮后决定两小时一换班,一人放哨一人睡觉。虽然知道周围都是自己人,但我们还是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由于缺乏统一指挥,日军前半夜发起的夜袭多为数名士兵进行的零星袭扰,毫无章法,但依然给美军带来了极大混乱。一些后方部队反应过度,稍有动静就胡乱开枪,给同伴带来的威胁甚至比日本人更大。最后施密特亲自下令,在海滩一带放哨的机枪手不准向丛林树梢盲目射击。

黎明之前,美军迎来了敌人最后一次孤注一掷的夜袭。约300名日军集中向I连阵地发起了冲锋,兵力居劣势的I连支持不住,节节败退。第三营营长布鲁内利立即向师部请求支援,施密特命令内曼上尉的坦克连火速驰援。傍晚时分抵达纳摩尔的内曼连面临一个突出问题。因已在罗伊岛激战一天,他的坦克普遍缺乏弹药燃料。内曼刚刚把所有燃料和弹药集中到4辆坦克上,师长要求快速增援的命令就到了。在坦克的支援下,I连逐渐稳住了阵脚。日军转而向I连和B连的结合部发起冲锋,生生将美军阵地撕开了一个大口子。B连连长一边向营长救援,一边带领全连战士与日军展开了白刃格斗。在得到布鲁内利派来一个连的增援后,美军顽强将日军最后的夜袭击退。

哈特上校决定在2日结束纳摩尔岛的战斗。上午9时,美军三个营全部出动向北岸发起进攻。日军隐藏在丛林和废墟中且战且退。上午11时,第三营左翼的一个连已经推进至纳摩尔西北的诺拉角一线,右翼与迪埃斯营的先头部队取得联系。中午12时15分,美军顺利攻占岛北岸战术要点娜塔莉角。

美军的进攻将残余日军合围在北岸反坦克壕一带。走投无路的日军残兵纷纷跳下壕沟,用机枪和步枪作最后的困兽之斗。美军坦克索性迂回到坦克壕两端,压低炮口对准壕沟一通猛轰,沟底日军被炸得血肉横飞,鬼哭狼嚎。但没一个人放下武器向美军投降。

“这已不能算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杀戮。”第一营营长迪埃斯中校对日军誓死不降的举动很不理解。在指挥步兵绕过壕沟向娜塔莉角挺近之时,迪埃斯被日军打出的流弹击中身亡。在胜利前最后一刻倒下,迪埃斯成为美军北部战斗中阵亡的最高军衔军官,他后来被追授“荣誉勋章”,改建后的罗伊岛机场也被命名为“迪埃斯机场”。尽管迪埃斯和霍金斯都获得了最高级别的荣誉勋章,但这个机场和贝蒂奥的“霍金斯机场”比起瓜岛的“亨德森机场”名气差远了。

12时15分,美军东西两路攻击部队在娜塔莉角胜利会师,纳摩尔的战斗进入最后的清扫阶段。14时18分,施密特少将宣布,经28小时激战之后,日军在纳摩尔有组织的抵抗宣告结束。美军随后在岛上举行了升旗仪式。

激战之后的罗伊-纳摩尔完全变成了一片瓦砾和堆积日� 尸体的地方,岛上几乎没有一棵像样的树,数以百计的建筑物没有一间是完整的。美军工兵的施工能力的确惊人,仅仅两周之后,岛上的瓦砾已被清除,累累弹坑也被填平。胡佛少将的陆基战机已经可以从罗伊岛机场起飞为美军下一步的进攻行动提供空中支援了。

在罗伊-纳摩尔的战斗中,陆战四师共歼敌3563人,其中击毙3472人,俘虏91人—其中40人是朝鲜劳工。美军付出的代价是亡190人、伤547人。后来施密特向斯普鲁恩斯和特纳抱怨说,如果有足够的两栖运兵车,他的陆战四师1日当天就可以全部拿下罗伊-纳摩尔岛。

和陆战二师在塔拉瓦的激战相比,美军在北夸贾林的作战相对轻松,伤亡数字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一方面尼米兹采取黑虎掏心直取夸贾林的战术完全出乎日军预料,他们在夸贾林的防御准备远远称不上完备。另一方面,美军吸取了贝蒂奥的惨痛教训,战前海军的空袭和舰炮打击不是原来的一天而是整整三天,发射的炮弹和丨炸丨弹超过了6000颗。据不完全统计,包括山田少将在内的日军高级军官和50-75%的日军士兵在美军登陆前已经丧生。这对初出茅庐的陆战四师不能不说是一种幸运。

作为一支从未对敌人放过枪的部队,第四师军官们的指挥并非完全得当,士兵们也会经常胡乱开火。虽然顺利完成了任务,但要想成为陆战一师、二师那样的精锐之师,施密特和他的弟兄们需要学习和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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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第9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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