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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4乐天行动

就在美军拿下蒙达机场两天之后的8月7日,近期百无聊赖的“萨拉托加”号航空母舰缓缓驶入了埃法特哈万纳港。由于暂时没有作战任务,舰上枪炮军官比尔哈尔西海军中尉—我们姑且称之为小比尔—趁隙乘飞机前往努美阿去看望父亲大比尔—他爷爷哈尔西海军上校才能算是老比尔。在将军的寓所住了一晚之后,小比尔乘当天下午返回航母的3架“复仇者”鱼雷机准备回到岗位。

作为战区司令官的儿子,在航母上服役的小比尔格外小心,他既不寻求也从不接受任何特权,很多同伴甚至不知道他有一个上将父亲。舰上一名海军中尉曾如此讲起他知道小比尔身份的过程:“比尔工作非常努力,一点也不摆架子,从来没依仗过父亲的名望。事实上在他来船上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知道他就是将军的儿子。我是以一种非常尴尬的方式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那天晚上当我们几个人一起就餐时,大家都在讨论报纸上有关表扬哈尔西的文章。我当时说,‘我认为这个死老头都快被吹到天上了’。此言一出,大家马上静了下来。接着比尔就笑了,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来。于是我赶紧问挨着的那名军官到底什么事儿这么好笑。他说,‘那个死老头就是比尔的爸爸’。随后我向比尔道了歉,但他说没事,真的没事,而且确信他爸爸对此也不会在意的。”

刚刚登上航母时,小比尔的职务是一名后勤补给军官。一次“萨拉托加”号在努美阿停泊时,一名航空技师的伙伴上舰找到了他,说需要一套哈尔西将军专机用的点火线。当时航母上有90架舰载机,备用点火线只有5套。犹豫再三,小比尔还是给了他一套。两周之后,那名军士长又找来了,提出之前拿走的那套坏了,是否可以再拿一套,于是小比尔又给了他一套。两周之后,比尔接到舰上一位高级军官打来的电话,他们彼此并不认识。陌生人说:“我想要一套哈尔西将军专机的点火线,听说你那里有。”小比尔猜测那名军士长肯定不好意思再来要第三套了,于是求得一名军衔明显高于中尉的军官向他下达命令。这名军官甚至不愿意亲自过来,只是用电话通知了他。他相信小比尔一定会主动送过去的,因为那是司令官专机需要的。考虑到90架飞机有3套备用点火线要比1架飞机有3套好,小比尔在电话里说:“是的,我还有3套,但我1套也不能给你。”

那名军官听后显然发了脾气,语气严厉地告诉小比尔:“我猜你可能还没弄明白,这套点火线是哈尔西将军的专机要的。”

“哦,我明白了,好的,”小比尔爽快地回答道,“你可以告诉哈尔西将军,让他自己来拿好了。”

随后小比尔在电话里听到了明显高了许多的叱责声:“你叫什么名字?”

“威廉弗雷德里克哈尔西。”比尔平静地说完挂掉电话。后来他一直也没等到那名军官对这个似乎很牛插的青年补给军官采取什么报复措施。

但说小比尔一点不靠父亲走后门似乎并不恰当。随着战斗的日益临近,小比尔越来越不满足于在底舱从事简单的后勤工作。他一个劲儿地缠着副舰长—他显然是知道比尔真实身份的—帮自己调换岗位。实在被缠得没办法,这位未查到名字的中校军官把他调为枪炮军官,负责飞行甲板舷侧通道上的6门20毫米高炮。那是战斗中最暴露肯定也是最危险的岗位之一,即使一颗近失弹都可以将他杀死或者掀进大海。

小比尔离开的那天,哈尔西正因流感在发高烧,一直到10日烧才退。此时作战参谋雷蒙德瑟伯上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向司令官报告了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将军,我们有3架鱼雷机失踪已经两天了。”

“是不是我的儿子就在其中的1架飞机上?”哈尔西问。

“是的,长官。”瑟伯介绍了已经采取的搜救行动,接着问是不是可以建议采取进一步的搜救措施。

“不,”哈尔西回答,“在南太平洋战区,我的儿子和别人的儿子是一样的。对他的搜救工作同其他任何人都应该是一样的。”

接下来哈尔西度过了非常难熬的两天时间,希望看来越来越渺茫。但是在12日黄昏时分,前方终于传来了令人欣慰的消息。一架负责搜寻的飞机在新喀里多尼亚和埃法特之间一个叫埃罗芒加岛的海滩上发现了几只橡皮筏子。第二天,登岛人员找到了失踪的10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小比尔。回到航母上之后,他们除了有些腹泻、脚疼和被跳蚤咬伤之外,并无大碍。

个中原因在于努美阿的陆军司令部忙中出错,未将3架飞机已经返航的消息及时发给“萨拉托加”号。航母上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飞机已经返航,缺乏导航信号的3架飞机因此迷了路。天黑之后,飞行员发现了附近的一个小岛,于是就在那里成功迫降了。

还没从儿子失而复得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哈尔西就接到了尼米兹从夏威夷发来的电报:第一夫人埃莉诺已经结束对珍珠港的视察,很快将启程前来南太平洋和西南太平洋战区,预计于8月25日抵达努美阿。作为与总统相识多年的老友,哈尔西之前认识埃莉诺。但是现在,他认为总统夫人到前线来纯属骚扰。因为自己必须系好领带扮演热情的东道主角色。虽然心里很不乐意,哈尔西还是身着正装亲自到机场迎接了身穿红十字会服装的总统夫人。哈尔西问她的行程有什么安排,埃莉诺立即机敏地反问:“你认为我该做些什么呢?”

“夫人,”—要是老酒肯定会叫嫂子了,两人虽然同岁,但罗斯福是年初哈尔西年尾—哈尔西狡黠地回答道,“我结婚已经30多年了,如果说这些年有什么深刻教训的话,那就是永远不要试图帮一位女士去做任何决定。”

双方约定,埃莉诺在努美阿停留两天,然后到澳大利亚麦克阿瑟那儿去,回来在努美阿再待两天后走人。随后埃莉诺递给哈尔西一封总统的亲笔信:“如果条件允许,请安排埃莉诺去一趟瓜达尔卡纳尔岛。”对此哈尔西毫不讳言地说,“不!那儿没有您待的地方,夫人。”埃莉诺坦诚非常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但哈尔西坚持说,“新乔治亚岛战役已经到了最后关键阶段,我手里的每一架战斗机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您飞往瓜达尔卡纳尔,我就不得不派出战斗机为您护航。但是很遗憾,我实在没有飞机可派。”

看到埃莉诺满脸失望的样子哈尔西心软了,他忍不住加了一句,“然而,我想把做出最后决定的时间推迟到您回来的时候再说。”

随后埃莉诺探望了一所陆军和两所海军医院。她的探望绝不是简单作秀,而是走进每一间病房挨床探视,跟每一个病人都说了话,包括那些伤情看似很恐怖的伤员。她询问他们的姓名、病情、家庭住址,答应给他们的家人带话。一路下来,她走了足足有20公里的路。后来有医生告诉哈尔西,罗斯福夫人的探望之旅是所有来访民间人士中用时最短、效果最好的一次。从澳大利亚返回之后,言出必行的哈尔西果真安排埃莉诺在返回珍珠港的途中顺便在瓜岛做了短暂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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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战争第8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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