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筵宴的主食是水角子。水角子的馅儿是人脚上的老脚皮!”纪昀说道:“臣全家一百多口男女齐洗脚,齐刮脚皮还不够用,还向阿桂借了他亲兵的三十多斤——吃了臣的老脚皮,这群人还愿意再登臣的门槛么?”

原来如此!乾隆先是愣着听,接着不禁哈哈大笑:“老脚皮!啊——哈哈哈……”傅恒凑趣儿笑道:“好恶心人的,亏了纪晓岚想得出!”刘统勋也诧异,“难道吃不出臭味儿?”岳钟麟只是颤着胡子笑,阿桂笑道:“他说要借老脚皮和药用。他那么大学问我当然信——叫亲兵们泡脚,都来刮——谁晓得他和的什么药?洗了又洗,漂了又漂,哪里还有什么臭味儿?”岳钟麟笑道:“兵部新分到我府的门官也去了的,怪道的我问他,纪大人作什么好吃的给你们了!他说‘菜也平常,只那水角子是肉馅儿,谁也吃不出滋味来,不晓得是什么肉!’他要知道是脚茧子,不当场呕出来才怪呢!”

众人又笑一气,乾隆索了万丝生丝冠来戴上,轻咳一声,笑声立止。他却不立刻上须弥座儿,从案上抽出方才拆出的两封折子,递给傅恒,说道:“一封高恒的,一封刘墉的,都不长,你们传看——真有意思,两个逃将,一个在狱里杀了个狱霸;一个在德州又杀了个恶霸,还都夹着一份姻缘情爱——”一边说一边就登了御座,却仍是和颜悦色,神清气朗他说道:

“今日议的几件事,昨儿都已有旨意告知了你们,一个赋税,一个白莲教,一个吏治,一个金川之役。嗯,还有讷亲的处置。”

几个大臣,连正看折子的傅恒,都抬起了头望向皇帝。

“讷亲——还有张广泗,都已经锁拿到了丰台。”乾隆一哂,淡淡地说道。

第十五章论国律讷亲受诛戮察隐情睐娘洗冤抑

讷亲锁拿北京,几位军机大臣都不知道,乾隆见大家惊异,说道:“这是午膳前得的讯儿,没来得及知会你们。”他一下子变得神情庄重,眸子里还带着一丝迷惆,像要穿透这工字殿一样望着远方。不知是对众人,还是呐呐自语:“文的、武的……都是吏治、赋税不均、狱讼不平……白日不照之处即有覆盆之暗。不好好理一理……再败坏下去不得了……”说完便沉默,只用手不住抚摸案上一柄紫玉如意,时而端茶一啜,等着几个人传看完奏折,仍由傅恒双手呈递上来,才命:“赐座,坐着说差使——朕有言在先,讷亲门生故吏极多,你们也有的与他共事多年,一条是他到京消息不能泄露,二是秉公议他的罪,定住了他的罪,听凭你们去尽你们的私交情谊。不然,虽是军机枢臣,朕亦不能谅解。”

“那就请主子先定讷亲的罪。定住了就不再变更。”阿桂见傅恒沉吟,几次欲言又止,知道他有难言的苦衷,因率先说道,“如今官场哪里有泄露不出去的事?朝廷有了一定主张,王法定住了,人情由他做去——这是奴才一点小见识,请主子裁度。”

“虽是权宜之计,不是小见识。”乾隆欣赏地看了看这个新贵,点头说道:“这样免了多少麻烦,也不至于为他再起新的波折——就照这个宗旨。傅恒,你和讷亲共事最久,政见有合有不合,而且他原来位置还在你之上。这朕都知道,你不要存私意,或有顾虑,秉公参议就是了,是是非非,朕大约还判断得清楚。”

傅恒心里一阵感动,离座叩首说道:“圣明烛照,奴才的心难逃圣鉴!讷亲在位与奴才共事一主,并无私人成见,只是性情上讷亲冷峻寡言,比奴才孤僻些。私交不广,奴才私地里想,为枢机臣子,这还是一大长处。此次金川之役,他先是刚愎自用不纳善言,战败之后又畏罪讳过欺君罔上。丧师辱国已经是罪无可恕,又恐罪行败露,企图杀人灭口,倭过于有功将佐。他如此丧心病狂,实实是奴才始料所不及,且大伤主子知人之明。清夜扪心,令人切齿痛恨!若论他的罪,欺君在上,战败还在其次,欺心在上,行为败检还在其次,他让国家、社稷、朝廷君上颜面扫尽,实是天不覆地不载!”傅恒说得动情,眼中已是迸出泪花,旁坐几人也都肃然动容。满殿中静寂空寥,只听殿外顺廊传进来簌簌风声,四面围屏都在瑟瑟抖动。凭空给殿中增加了几分惊悸恐怖气氛。

“但讷亲也有不可埋没的长处。”傅恒平静了一下自己激越的情绪,皱眉说道:“修永定河北岸堤、建筑闸坝、确保京师无水患之灾,这件事奴才反对,他对我错;巡查河南、江南、山东几省营务是奉旨而行,整顿得方,也不无劳绩;顺带勘查海塘河工,修聋补漏,回京查看天津、河间赈灾,除贪恤民,虽是大臣本分,也全活不少饥民。在江南整顿塘务、盐政,建议以湖中涸田贷给无田贫民耕稼……诸如此类不能胜数,平心而论亦不可泯。这是他可恕之一;其二,讷亲清廉,无私交关说,不取非分之财。所办差使都是肥差,万千银两过手,一介不取。如今贪风横炽,刘统勋到江南查办,府县以下无清官,证据斑斑。取其清廉赦其重罪,可以激勉官场风气;其三,朝廷倒有‘八议’之体。讷亲系遏必隆之孙、国家功勋之后,孝昭仁皇太后外孙,可以推‘八议’之格从轻发落。”

这是对讷亲很公允的批评,确实丝毫不带成见。说“劳绩”说“八议”乾隆也听得认真,但并不在意,但“清廉”这一条确使乾隆怦然动心。听完傅恒的话,他微微仰脸望着藻井,沉吟片刻,笑道:“讷亲在私邸门口养着巨獒,以防有人关说撞木钟,人不敢以私事相干,门前绝车马之迹。虽然有些做作,毕竟清廉二字可许。你方才讲,讷亲的罪欺君欺心在上。其实丧师辱国,也不是小罪。诸葛武侯可以挥泪斩马谡,朕为什么不能诛讷亲?”说罢低垂了头,仿佛不胜太息。良久,抬起头来,苍白着脸说道:“说吧,该定什么刑?”

“显戮!”岳钟麟头一个说道:“臣带了一辈子兵,打出这样的仗,不杀主将,就是刑罚不公。往后再有战事,谁肯激励用命?”阿桂在旁一躬身,说道:“他罪在辱主辱国,愈是勋贵重臣,愈应该示天下典范,不应引八议之例!清廉是大小臣士本分,整顿吏治,应以诛杀贪婪为主。选清廉模范,也不能选讷亲这样的。这样的误国蠹臣,要干脆利落地杀掉,反而能对官场糜烂之风有一番振作——奴才就是这个见识!”

纪昀一想事情就犯烟瘾,掏出烟锅子,又忙塞进靴子里,却被乾隆一眼看见,说道:“今儿给你破例一次。你抽吧,好在这里通风,熏不到别人。”纪昀躬身谢了恩,磁吧磁吧抽着了,喷云吐雾说道:“单论军法,讷亲已经是斩定不赦的了。他还犯了十恶之条,饰败讳过欺君罔上为‘大不敬’;不讷善言于前,落井下石于后又恩将仇报,是为‘不道’——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别说万岁爷,就是臣,也不敢与他打交道——你救他的命,带他突围,他在灯下密谋杀你!还有,恕了讷亲,张广泅怎么办?张广泅有野战功勋,也在八议之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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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第3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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