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此时此刻,仿佛天赐良机,使徽宗君臣这一帮根本不具备这种资格、又不自知的不入流角色们,怦然心动。特别是童贯。多年西北征战,虽然有重大谎报军情、损失惨重之情事,但毕竟还打了不少胜仗。因之,此时的他,已经极度膨胀。很有可能,他已经在恍惚之中,看到那顶王冠就在伸手可及之处,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的辉煌灿烂,仿佛伸出手去,就能摘下来戴到自己的头上呢。

现实的屈辱感,也很容易理解:

臣子中支持联金灭辽的,很多人是出于每年五十万两、匹银绢的考虑。澶渊之盟,是在宋真宗军事上占据了较为有利地位的情况下签订的,其中仍然约定,大宋帝国每年要向大辽帝国输送白银若干万两,绢若干万匹,双方约为兄弟之国。其实,谁都知道,这就是一种变着说法的上贡,一种花钱买平安的没有办法的办法。后来经过变故,这笔钱固定为银绢五十万两匹,年年如此。就此,辽国至少在军事上,对大宋的确是不大放在眼里。对于从来都是以华夏正统、天朝上国自居的帝国君臣,其屈辱可以想见。

大家能够谋取心理平衡的理由是,五十万两匹银绢总比浩大的军备军费来得便宜。而且想想看,即便花费了这些军费,人们却既承担不起万一战败的罪责,又承担不起战胜后武将们功高盖主、尾大不掉的后果。不言而喻,这是以文制武基本国策必然的逻辑后果,是令大宋帝国君臣们相当痛苦的一个心结。

事实上,纵观大宋帝国三百一十九年的历程,不论是在此之前的北宋,还是在此之后的南宋,帝国君臣无时无刻不是在这屈辱与算计的两个极端中度过的。这一对儿可憎的双胞胎,先天不足,后天失调,顽劣乖张,丑陋狠毒,一点儿都不可爱,让生下他们的帝国君臣费尽心机,吃尽苦头,操透了心。显而易见,在帝国传统之下,这个方程事实上确实无解。因此,对于他们来说,与这么困难的问题比较起来,哈姆雷特“活着,还是死去”的念念叨叨,根本就是、简直就是、实在就是无病呻吟。

有一件事情,很可以说明上述困境:

位居太宰的郑居中,很反对这次决定。太宰,是一个古老的官名。早在殷商时代就已经设置,主管家务和家奴,类似王室大管家一类。西周后沿用,仍然负责皇室内外事务,并在皇帝的左右襄赞帝命,有点类似但高于后来的内务府大臣和今天的办公厅主任;只有到了宋徽宗时代的一段时间里,才将尚书左、右仆射改称为太宰、少宰,实际就是左、右宰相。郑居中责备蔡京:作为国家元老,却不守信用,制造事端。百余年来,边境宴然,兵不识刃,民不加役。此次,假如打败了,后果不堪设想,即使打胜了,也是蠹国害民之举。他侃侃而谈,蔡京却只用一句话,就把他憋了回去。蔡京不慌不忙地告诉他说:这是皇帝的意思。皇帝无法忍受以大宋之强大,每年还要交给辽国五十万两匹银绢。

郑居中立即无话可说(17)。

此时,就连当初帮过蔡京大忙的、那位曾经为皇帝画《爱莫助之图》的邓洵武,也不赞成毁约出兵。这位当年的起居郎,如今早已不是那个跟在皇帝屁股后面做记录的书记官儿了,他现在的职位是知枢密院事,相当于主管全国军事工作的长官,已经属于国家重臣。他说得隐晦而又直截了当:国朝初年,以太宗之神武,赵普之谋略,曹彬、潘美的大将之才,征伐四方,百战百胜;却唯独于燕云毫无建树,今日哪里可以轻举妄动!“且百年盟誓,一朝弃之,诚恐兵举一动,中国昆虫草木,皆不得休息矣。”(18)

他直截了当地反对出兵,曲折隐晦地否定了做这件事情的人。用今天的语言明确引申出他话中的意思,就是:事儿是件好事儿,能不能做好,要看在什么时候、由什么人去做;在眼下这个时候,由现在这帮人去做,中国就完蛋了。

徽宗皇帝还真听他的话。马上对蔡京说:“别做这事儿。祖宗誓盟,违之不祥。”(19)

然而,天才艺术家宋徽宗的轻佻性格,不在这种时候发生作用,那就不是轻佻,他也就不是宋徽宗了。在这种时刻,抗拒诱惑,战胜自己的不正当欲望,清醒、理性、理智地判断形势,这对于轻佻是一种否定。只有真正的政治、军事天才才有可能作到。徽宗君臣中,没

有这样的人物。而艺术天才不是干这种事儿的人。我们的皇帝是艺术天才。他没有这种意志、没有这种能力、可能也没有这种愿望进行这种否定。我们甚至从他即位之初的作为中,都能够看出,他所意气风发地作过的那些粲然可观的表示,都表达的是浪漫,而不是理性。他与理性无缘。他命中注定。上天生下他来,似乎就是要这位艺术天才,用自己的轻佻,来主演这场悲喜大剧。

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以肯定是那种趁火打劫的小人心态发生了作用,促使到目前为止,徽宗君臣滑着舞步来治理国家的轻歌舞喜剧,无可逆转地滑向悲剧,而且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悲剧。

从马植,现在叫赵良嗣的嘴里,徽宗君臣肯定已经了解到了,这些年来,发生在辽国国内的各种问题。事实上,此时大辽帝国的国政不修,和大宋帝国的君昏臣奸一样,的确是已经称得上一塌糊涂。只不过大宋帝国君臣不自知,而且自我感觉良好而已。其情形,恰好印证了民间那句俗话: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见人家黑,看不见自己黑。

辽国是在中国境内建立政权时间最久的帝国之一,到目前为止,立国已经超过二百年。比灭掉它的大金帝国和与它对峙时间最久的北宋帝国的寿命都要长。假如我们可以把东、西汉与南、北宋,分别看成是两个不同朝代的话,那么,大辽帝国就是中国境内立国时间排在第四位的帝国,次于唐朝、明朝和清朝。

研究辽国历史的学者中,有一种见解认为:辽帝国的衰败是从辽道宗统治中后期开始的。这位辽道宗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那位特别倾慕中原文化,祈求佛祖保佑他下辈子托生为中国人的天祐皇帝。

天祐皇帝的汉语名字叫耶律洪基,是一位很聪明的皇帝,而且精通汉民族诗文典籍。他在位时间长达五十余年,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之一,肯定可以进入皇帝在位时间最长的前十位之列。登极之初,这位皇帝励精图治,而且相当有成效。不幸的是,在他的统治进入二十年的时候,开始江河日下。

或许是尊崇中原文化的缘故,他所犯的错误,和中国历史上那些宠信奸佞的昏皇帝们非常相像,只是这些奸佞们在帮助他犯错误的过程中,加进去了不少新鲜的创意,遂使整个事件具有了相当独到的地方。

公元1075年,是天祐皇帝执政的第二十个年头。这一年是宋神宗熙宁八年,辽道宗太康元年。这一年,他亲手制造了辽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桩冤案,从此,注定了辽国步向衰亡的未来。

史书记载说,天祐皇帝的萧皇后容貌美艳无双,而且聪慧绝伦,工于诗词格律,擅长音乐,笃信佛教的一些辽国人感叹地认为,观世音也不过如此。于是,便别称她为萧观音。当时,辽国的一首歌谣里唱到:“玉饰头,金饰足,观音来做辽皇后。”美丽风雅的皇后深受臣民们爱戴。

可能和游牧民族的传统风俗有关,辽国历代皇帝都酷好打猎。有一次,萧观音跟随皇帝出去打猎,在伏虎林驻跸。当晚,举行盛大宴会,皇帝为了炫耀自己无比宠爱的皇后的才华,让她当场赋诗一首。皇后略一沉吟,随即朗声吟诵,诗曰:“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怪大千俱破胆,那教猛虎不投降。”据说,皇帝激赏不已,大臣们则欢声雷动。平心而论,这首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算不上是首好诗,颇有点出自赳赳武夫之口的打油诗味道。与这位皇后后来写的一些诗词比起来,相差很远。不过,同样平心而论,在脱口而出的情况下,能到这种程度,似乎也足以显示这位皇后的修为与气势了。

辽国天下兵马大元帅是皇族中地位最尊崇的皇太叔耶律重元,他的萧氏妃子已过中年,渐入老境。此时,浓妆艳抹,风情万种,史称其“艳冶自衿”。大约是自我感觉极佳,喜欢卖弄风情吧。从现象上判断,这种表现可能是一种老之将至带来的心理调适失常。皇后颇不以为然,将这位王妃召到自己的座帐里,告诫她:身为皇家贵戚,不必如此。

王妃恼羞成怒。回来后,开始怂恿自己的丈夫与儿子夺取皇位。他的儿子爵封楚王,二十来岁便官拜南院枢密使,执掌军政重权。此时怦然心动。秘密联络了一批人,准备以父亲病重为名,骗皇帝前来探视,杀之,然后拥立父亲继皇帝位。应该说,他们策划得相当周密。然而在发动之时却全线崩溃。原因是,有一个重要参与者临阵倒戈、告密。

这位告密者名叫耶律乙辛,是一位牧民的儿子。据说,乙辛小时候放羊,在山坡上睡着了。他父亲把他叫醒。他抱怨父亲说:梦见有人送给他吃月亮和太阳;月亮已经吃完,太阳刚刚吃了一半,结果,被弄醒了,真可惜。很是懊丧。史书上记载说:此人风仪俊美,外表和善而内藏机关。为了皇帝,他甚至让自己的弟弟离婚,然后把弟媳献给皇帝。这样的人,没有理由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加上此次告密平叛大功,他被很快任命为北院枢密使,不久加封赵王,进魏王。从此,位极人臣。

皇帝喜欢游猎,乙辛便为皇帝多方搜求宝弓良驹,并终于觅得一匹全身雪白、电闪追风的宝马。皇帝极为喜爱,赐名电飞。从此,终日驰骋射猎,快乐无比。

此时,在两个方向上,同时飞来不祥的阴云:

一方面,皇后年届中年,色相渐衰。加上喜欢时不时地劝谏皇帝,导致皇帝嫌她唠叨,

对她越来越疏远。另一方面,皇后所生的皇太子已经十六岁,被册封为燕赵国王,领南北枢密院事,成为乙辛的顶头上司。史书上认为,这位太子虽然年轻,却仁爱公正,用法严明,对乙辛多方裁抑。乙辛恐惧而且怨恨,开始设计除掉太子。

他是从皇后身上入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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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政界往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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