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甸服是离帝都最近的方圆五百里,直径一千里,所以周襄王说“规方千里以为甸服”。离天子近,意味着是信得过的自己人,否则“鼾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爵位和官衔自然也是最高的,后来的史实证明了这一点。(3.1)

甸服里面又分五种“服务”,每种服务都很“朴素”:最靠近王城的一百里地区,整捆连穗带秸都要缴纳;两百里以内缴纳禾穗,杆子不要了,大概考虑到运输不便吧,杆子体积太大,再说百里内的秸秆应该已经满足烧灶之需,大禹有统筹学的基本概念;三百里以内要缴纳去了秸芒的穗;四百里外的缴纳带壳的谷粒;五百里外的缴纳去壳的米粒。大禹想必设计了转换公式来收取这些外表差异极大的谷物,若按同等重量计算,最外面的可亏死了;若按同等体积来算,三百里以外的居民肯定情愿被流放到“三居”。甸服说白了就是天子的粮仓,秸秆和谷壳也许用于喂牲口吧?

甸服以外五百里的范围叫侯服:靠近甸服一百里是采邑,也即重臣的封地,采邑又叫食邑,是大臣们的粮仓;以外的百里是男爵的封地,其余三百里用来封诸侯。苏东坡根据候服的定义在《书传》里说:“此五百里始有诸侯,故曰候服”,苏先生望文生义了,不要太迷信大师,大师一样会犯错。其实甸服里就有诸侯,而且都是大诸侯。比如周代东虢、西虢、蔡、晋等诸侯就是在甸服内。东虢、西虢分别封给周武王的两个叔伯虢叔和虢仲;蔡(又叫祭)封给武王的五弟叔度;晋国封给武王的儿子叔虞,几百年后晋献公嫌地盘太小,主动要求迁出王畿。

侯服以外五百里的区域叫绥服:靠近侯服的三百里,对其居民施行“文教”,文教估计包含“五讲四美三热爱”的“五典”道德教育以及“五刑”的法制宣传,反正不会是认字扫盲。余下的二百里地带部署军事力量,有保土守疆之责,相当于边防军,他们要面对的是四夷和重刑犯们。

绥服以外五百里方圆是要服:距离绥服三百里居住夷人,另二百里是犯人流放地,那是一类很特别的犯罪分子,犯“蔡”刑。“蔡刑”是一种仅次于死刑的重罪,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但在这个地带流放重罪犯人和下文《皋陶谟》里提到的“流刑”发送距离五千里相差太远(“辅成五服,至于五千里”),绥服在四服以内,东西或南北相加(“辅成”)不过四千里,为什么“蔡刑”的处罚反倒轻于流刑?合乎逻辑情理的处罚应该把流刑犯安置于绥服外围两百里,“蔡刑”犯送到“三居室”才对。(3.2)

要服以外五百里成为荒服:内三百里安置蛮族,所以蛮族不同于四夷,我们经常把“蛮夷”混为一谈其实是错误的,“蛮”在“夷”之外。3000年后辽国称宋国为“南蛮”实在搞笑,他们自己才是“北蛮”呢,他们学了宋朝文化及政府体制,反过来嘲笑宋人为“蛮”,没文化冒充有文化是要闹笑话的,还是“国际笑话”。荒服外二百里是流刑犯的归宿,这与“蔡刑”犯矛盾。候服“三百里诸侯”也是错的,连累苏东坡也犯错。

《禹贡》作者和汉儒的治学能力差不多,文字很好,但缺乏逻辑修养。《禹贡》是《尚书》里的一篇,而且很有名,但它也许是战国时期的伪作(就像《洪范》一样),作者强行把它塞入《尚书》,古怪的是,它被后来的儒家们热烈欢迎,因为有了它,大禹便可以和尧舜一起流芳千古,成为“圣人”们手里的筹码和王牌。儒家动辄“圣人曰”,可那些“圣”们本来就是他们编出来的,然后他们把编出来的东西作为规则四处吆喝,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啦啦队也是自带的,这么玩有劲吗?“书生误国”,十有八九指的就是儒生。

《尚书》是儒学经典之一,被认为是中国最古老的史书,但是它自身的历史很可疑。“尚书”最早被称为“书“,这个名字是墨子亲笔题词的,他说:“故尚者夏书,其次商周之书。”,王充顺着墨子的思路发挥,在《论衡》里说:“尚书者,上古帝王之书,或以为上所为,下所书,故谓之《尚书》。”王充说的完全是废话,史书当然事关帝王,帝王的事当然由下面的史官所记,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帝王是历史学家。关键在于《尚书》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我知道那是关于上古的书,我现在不也在写上古的事吗?

东汉儒者马融说:“上古有虞氏之书,故曰尚书。”,“有虞氏”指舜,舜的时代有文字吗?如果有文字皋陶干嘛把“五刑”画在树皮上,而不是“写”在陶片上?舜自己就是制陶大师,想当年在河滨(黄河边)时愣是凭一己之力,把劣质陶器打造成出口部落的优质产品,那时若有文字,舜一定会在壶底印上“姚重华监制”。人家苏美尔人就是把文字写在泥版上流传下来的!圣人们,大师们,我们听你们讲的道理已经太多了,你们能给我们一个实物证据吗?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3.3)

“五服”搞成之后,华夏的声威传到四海的尽头(“声教讫于四海”),四海其实是虚指,并不是真的有四个海,西边是流沙,肯定没有海,反正总而言之,大功告成,天下太平。天帝再次适时出现,给大禹颁发奖牌:玄圭。这回司马迁没有采用《禹贡》的说法,很明白地说:“于是帝锡禹玄圭”,帝是天帝,就是给禹“赐土姓”的那个大神,不是帝尧也不是帝舜。《竹书》上也说:“禹治水既毕,天锡玄圭,以告成功。”

孔传说帝是指尧,他明显没有时间概念,舜登上帝位之后才任命禹为“司空”开始治水,那时尧已经跟天帝在一起了。这也说明了这个孔子的北宋后人没有好好读过《史记》,《夏本纪》明确说明:“尧崩,帝舜问四岳:‘有能成美尧之事者使居官?’皆曰:‘伯禹为司空,可成美尧之功。’”,“美尧之功”即为治水。尧去世后,至少历经十三年禹才为大禹,那时候尧倒真的在天上,已经UPGRADE成“天帝尧”了。

司马迁之所以不采用《禹贡》说辞,是因为那个说法实在说不过去。《禹贡》上只有四个字“禹锡玄圭”,禹给自己发奖牌吗,他就那么爱自娱自乐吗?“锡”当然也可以是“被锡”,古文主动、被动词不分,那么谁是颁奖人?如果舜真的禅让与禹,《禹贡》干吗不明明白白、从从容容地说“帝舜锡禹玄圭”呢?说得过去的解释就是要么舜不愿意、要么就是舜正在准备南巡到苍梧的行李,这两个“要么”其实是一个意思,在“中国”或者“华夏”的国里,舜已经是个多余的人,一如他当初在家里一样被追杀一样。大禹不需要一个凡人为他颁奖,他是凡人中的王者、甚至是神。(3.4)

颁奖人确定了,现在我们来看看那块奖牌玄圭本身。圭是一种玉器,上圆下方,这一点没有疑问,作为重要的礼器之一,中国历朝历代都有。“玄”通常是指黑色,于是飞过简狄头顶的玄鸟被“唯物”化成黑色的燕子;郭老进一步“唯物”,就成了一只飞翔的**。玄圭,还偏偏就不是黑色的玉,而是天色的,想想也是,哪个奖牌是黑咕隆咚的呀?“天色”也符合天帝的身份,至于“天色”到底是什么颜色,我说不上来,没有雾霾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珍惜你自己”,抬头好好欣赏头顶的蓝天吧,看看后周的最后一位皇帝柴荣是怎么说的:“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柴荣是为“柴窑”定色调,可我们现在谁也看不见柴窑,和柴窑最接近的汝窑都成了稀世珍品,汝窑不是天青色,而是香灰色。玄圭到底是什么颜色,且让我们把它留在想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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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皇五帝到夏商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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