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注:公元前四、三世纪之交,赵武灵王前后合计六伐中山,跨度十年,这十年基本上与孟尝君攻楚五年(详见《鳄鱼战争》最后一章)、攻秦三年相始终。期间,如果孟尝君稍稍假以援手,出兵干预中山战事,或者采取“围魏救赵”之术攻击赵国本土(最好连结西边的秦人一起动手),赵国势必危矣。至少可以保住中山不亡。但是孟尝君这个看似勇武实则愚蠢不堪的家伙,累年以齐兵攻楚、伐秦——虽然战胜但由于攻击对象太远而没有得到任何实际好处——并且把国家积粮消耗殆尽,士卒疲敝无暇它顾,坐视赵人吞灭他的小弟而自我壮大,一点动作使不出来。)

不光赵国白捡了土地,宋国的宋康王也积极出去抓油瓶,吞灭了齐国附近的滕国以及淮北土地(这本也是齐国的爪下之物,齐对之垂涎已久的)。宋国、赵国都自我壮大了。而他们的壮大,都是趁着孟尝君远攻秦国的当口,他们的壮大,也都是对齐国的削弱。

孟尝君远攻秦国三年,结果却是虚弱了齐国、捐助了韩魏、帮助了赵人、肥大了宋国,还丢了俩油瓶——中山和滕国,真是一战而六不讨好,被后人视为“远攻近交”的典型反面案例。更大的灾祸还发生在后面:三年后,秦国对韩魏实施军事报复,大举攻韩魏,齐国由于前番三年攻秦兵力消耗太大,竟无力营救,坐使韩魏两国丧兵二十四万——韩魏搭上了二十四万颗大好头颅,还失去土地六百里。这也都得记在孟尝君的账上啊。

孟尝君,可把韩魏给坑惨了!把自己的祖国也给戕害了!

其实所谓的“战国四君子”——孟尝君、平原君、信陵君、春申君,多是专权误国之人,盛名之下,其实不符。譬如这个“战国四君子”之首的孟尝君。

孟尝君获得江湖美名,不是因为他本人聪明厉害,而是因为他有钱。他花钱收养了三千门客,这帮人到处帮他宣传炒作,他就有名了。而孟尝君为什么有钱呢?因为他是贵族出身,他从他爹那里继承了钱来的。

我们先说说孟尝君的爹——田婴。孟尝君的爹田婴是齐威王的小儿子——所以他们都算是贵族——当年“齐威王”还活着的时候,田婴就假装提合理化建议说:“对官员们的考核,必须加强啊,您得查他们的帐本啊!”于是,齐威王就每天审查一位大官的工作日志,主要是帐表,连审了五天,一天一人,就累坏了,也厌烦了,于是叫来田婴说:“官员的日常考核,以后你来作吧。”

田婴从此掌上了官员日常考核的权柄,任意挥舞,操纵朝廷,人们都巴结他。但也有人看不惯,就提醒齐威王说:“年底的上计(考核),至关重要,您必须亲自看,否则就不知道官员们的奸佞得失。”

所谓上计,这是战国时代君王对地方官的绩效考核,据商鞅说一共要考核十三个数,比如辖区内的人口、牛马、饲料、粮食等等,非常量化,其实还不止这些,又有工业生产、商业贸易、土地垦辟等等,都是上计的内容,细致量化不必现代差。在年初,各地区和中央各部门的考核目标都列出来,写在木板上,由君王拿一份,臣子拿一份。

于是齐威王拿着自己手上这份考核指标,亲自听官员们的年底述职。田婴故意使坏,让手下人专拣琐碎小帐汇报。齐威王从早上听到晚上,饭都来不及吃,听得脑袋都大了。好不容易完事,准备明天继续听。田婴故意修改程序,要他连夜听:“大王,您加加班,给群臣做个表率,起到劝勉作用啊。”

齐威王被他忽悠着,就连夜继续听汇报,终于把自己听得睡着了。田婴赶紧吩咐手下人,偷出齐威王手上的木板,拿古代橡皮修改上边的数据。古代没有橡皮,就是刀子,直接在木板上把毛笔字迹刮掉重写就是了(所以,文吏又称“刀笔吏”)。那些愿意跟田婴拉帮结派的大臣和地方官们,田婴就把他的考核指标修改得与年底结算相符,而忤逆田婴的大臣们,自然就等着考核不及格了。

田婴通过忽悠齐威王,骗得总揽朝纲的权柄。他上逼国君,下敛私财,成为齐国一大蛀虫。

田婴有四十多个儿子(个人生活及其腐化),其中孟尝君级别不高,按理说轮不到接班。孟尝君生日是五月五日,按照当时的命理学原理,五月五号生的男孩会克爹,女孩会克妈。孟尝君就是五月五日生下来的男孩,偷着被妈妈养大,长大以后来参见爹爹。爹爹田婴大怒:“我不是说了吗,让你妈不要生下你。怎么你还是出来了!”

“为什么不叫生?”

“五月五号的孩子,长到门楣一样高的时候,就要克爹!你知道吗!”他比量着孟尝君的身材,“都超过门楣啦!Oh, my God!我没几天活头啦!”

“人生受命于天地,还是受命于门楣?如果受命于天地,那自有天意决定,您老有什么担心呢?如果受命于门楣,那就把门楣增高行了嘛!”几句话说得对比铺排、纵横有理,这孩子口才不错啊,田婴大奇。于是让孟尝君招待宾客。

孟尝君还真能跟人沟通,答应使者,飘逸自如,广罗宾客,名噪一时,诸侯闻之,都夸奖之。田婴也乐了,破格把孟尝君定为家族继承人。田婴作为专权者,有一个封邑教薛城。他在封邑里收租子,积累了很多财富。既然家里有钱,孟尝君就用这些钱养出一帮门客。这三千人帮他满世界炒作邀名。

管理学上有个名词叫“晕轮效应”,就是人的某一方面好,于是觉得他处处好。孟尝君固然辞令不错,交接宾客很有风度,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有治理国家的才智。但孟尝君养的三千人整天帮他吆喝,他遂蜚声国际国内,让当时的齐宣王(齐威王的儿子)觉得他不错,况且他爹田婴也是一贯当相国专权的,于是让他接班也当相国,没的说了。总之,靠着上辈有权,家里有钱,硬把他堆起来,就当了相国。

孟尝君在齐国“为相数十年”,打仗很愚蠢不算,还跟他爹一样专权,“荀子”先生曾把赵国的李兑(饿杀赵主父的)和齐国的孟尝君相提并论,皆叱为“朋党比周,以环主图私为务”的“篡臣”,并指出,“用篡臣者危”。孟尝君父子两代人,成为齐国的专权专业户。

潇水曰:有人说,专权也是好事啊,让权臣管着国家好了,谁管——国君管不也是一样?

其实非也,权臣的素质往往不高。他们作决策时,往往只为谋求个人家族私己利益最大化,浑不管这么做对国家有多大好处抑或坏处。国家是他国君老儿的,好了坏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不太在乎国家的利益,甚至损害国家利益以挖取个人好处。比如孟尝君的爹田婴,在齐国专权时期,搞出来的“业绩”就是“齐不加广而田婴私家富累万金”。而孟尝君发出齐兵打秦国三年,是借用公家军力以报私怨。他与秦昭王的私怨虽然报了,但“一战而六不讨好”,搞得齐国大受损失,上文已经说了。

同期,赵国的权臣李兑、秦国的权臣魏冉,也是一样,净牺牲国家的利益,谋他自己家族的私。总之,权臣多数不是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而是把私己利益放在第一位。历史上能够克己奉公的权臣,真是少之又少,诸葛亮也许算是罕见的一个。

权臣还有个特点,喜欢拉帮结派,打击异己,以巩固自己的权臣地位。秦桧、严嵩就是这样的极端典型。朝里有能人,但是不肯跟他结好或者跟他观点不一样,他就利用职权打击迫害,比如秦桧之杀掉岳飞。还有一些朝臣呢,即便跟他无仇,但是能力强,功劳大,威胁到他的权位,他也会迫害之。

孟尝君接了老爸的班以后,就开始花钱了。他在临淄城里大兴土木,修房盖屋,把老爹和他两代人存的钱,都用于招待各路英雄好汉。有些杀人避仇、奔命江湖者流,也都来投奔他。这些人和其他投靠者一样,被美其名曰“宾客”。

这些人一登门,孟尝君陪着议论,屏风后面就有速记员,把宾客的姓名、地址、亲戚、居处,都记下来。宾客离去,不等到家,孟尝君的使人已经带着细软礼品,馈赠到他家里和亲戚人了。这些人感激涕零,都以孟尝君为最爱。

从前我有一种误解,以为孟尝君的这种养食客,就是白养,几乎等于开粥棚,搞社会救济。其实非也,这些人入选是有条件的,来了以后是要帮主子做事的。吕不韦的门客,就花很大力气,写了《吕氏春秋》;信陵君魏无忌的门客,写有兵书《魏公子兵法》;赵惠文王的门客,则全是玩命的剑客!总之,他们并不养吃白饭的人。而且这些门客还要经常替主子出使诸侯,运筹帷幄。所以,或者识文断字,或者能说会道,或者孔武有力,至少鸡鸣狗盗,总得一把刷子才行,能帮得上忙才行。老的弱的他们不养,要养就养精品的。譬如,孟尝君就曾经亲自拒绝了一个没用的老大爷。

当时,这个老头子七十多岁了,夹着纸壳板儿,从睡觉的大街上披了块皮裘,也来见孟尝君了,路都走不快了。孟尝君不想接纳,他说:“先生老矣,春秋高矣,您就算了吧。您来的话,又能教我些什么呢?”(老的不要!)

老先生大怒:“噫!我老吗?如果让我去追车赶马,投石跳远,逐鹿搏虎,那我是老。要是让我给您出些馊主意,帮你深计远谋,那我还年轻得很呐!”孟尝君逡巡避席,面有愧色。

孟尝君与这老先生的一段对白,把孟尝君招养门客的标准和意图,暴露无遗了。

实际情况是,孟尝君“招致诸侯宾客及亡人有罪者,招致天下任侠、奸人盖六万余家”,总之“招致”的都是些砍砍杀杀的马崽,或者是这老头一类的“军师”。

所谓“招致”,相当于现在的recuiting——招聘。现代企业招人,还要看看人品。然而孟尝君主要看本事,至于人品恶劣,倒没关系。比如他门客中就有一个好色之徒,居然跟孟尝君的正媳妇云雨开了。其他门客劝他杀了这个奸夫。孟尝君觉得这人有本事,就打马虎眼说:“目睹美貌之人而心里相悦,是人之常情,您就别管了。让他们俩好吧。”

后来这位“云雨先生”果然在外交上替孟尝君出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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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时代的终结战争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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