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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五弹,却不是要害位置,不冲何待。

于是又连过两关,直杀到汇山码头。

防守码头的日军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就看着一个血人带着一群似乎刚刚从地狱中解放出来的人冲杀过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精神上再也支撑不住,只得一窝蜂逃向外滩白渡桥。桥南是别人家的地盘,虽然也是租界,却不是日租界,英军马上端着枪上来了:yes or no?

Yes,好,缴枪投降吧。

前面没鬼子了,但有铁栅门,而且十分坚固,打不开。

胡家骥一看,这好办,爬过去嘛,看我的。

他一个翻身嗖地爬了过去,那样子,根本就没人会想到他身上已经留了五颗子丨弹丨。

团长作了榜样,其他官兵也就如法炮制。

但是进去了以后没用,因为你守不住,侧面日军只要几炮打过来,就会给你造成伤亡。

不能白白送命,于是胡家骥搞完打砸抢之后,又带人撤了回来。

回来之后就由不得他了,都中五弹了,拉下火线,治疗。

往汇山码头的道路扫过了一遍,可这不是说你扫过之后,就能完全站得住脚,晚上是你的天下,白天是人家的天下。

白天,日军又来“收复”了。

晚上,我们在战车连的掩护下,再一攻到底,又打到了码头那里。这一路上,坦克损失很大,鬼子都把它作为首要目标,所有重武器都往上面撂,那能好受吗。

大家都如此“关心”这条路,缘于这里已经变成了分割线。

张治中一切两半法的设想终于得以初步实现,虹口和杨树浦之敌至此再也不能相互援助,原有的一字长蛇阵已经变成了东一块,西一块,并不得不逐步收缩到各自的孤立据点里去。

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前景很明朗:要么把路重新打通和控制,以等待援军到来,要么坐困愁城,束手待毙。

所以他们也发疯了。

双方在这条“死亡分割线”上反复争夺,抵死相拼。

宋希濂的一位熊姓参谋记述,他当时曾到位于复旦大学图书馆的作战阵地巡视。这里的阵地是防守时的最突击部分,最易受到日军攻击,当然也最难守。

那天,他巡视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发现日军以3辆坦克为掩护,成品字形向阵地扑来。

对手轰我们的坦克,我们当然也能轰它们的,问题是当时战壕里的战防炮刚好坏了,已经搬到后方去修理。

见到这一情形,这位久经沙场的熊参谋也觉得大事不好,阵地恐怕防不住了,嘴里不由脱口而出:糟了,糟了。

这时,他看到一个大高个子老兵站了起来。

老兵对身边的另外两个士兵说,你们把手榴弹捆在我的腰上。

所有的手榴弹,都用绑腿牢牢地捆在了腰间。

老兵爬出战壕,越过铁丝网,向正隆隆开来的坦克滚过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坦克瘫倒在那里,一动不能动了。

后面的坦克和日军被吓得调头就跑。

熊参谋亲眼看到这一幕,十分感动,连忙问士兵们,刚才舍身炸坦克的是谁。

士兵们回答:那是我们的副班长!

(944)

另有一次,也是阵地战斗正激烈的时候。

巡视的熊参谋在散兵壕内忽然发现一个人的肚子上冒出了一股殷红的血泡,仔细一看,原来对方的腹部已经中弹了,甚至连肠子都流了出来。

他大吃一惊,赶紧让人给抬下去。

受伤的这个人却摆了摆手,只用急救包简单包扎了一下,又继续投入战斗。

没多久,伤者就死了,倒在了战壕里。

熊参谋问士兵们这位勇士是谁。

回答是:我们的排长。

不仅是人,在来来回回的不断厮杀中,坦克也越打越少。

8月23日晚上,仅剩的3辆坦克进行了最后一次英勇的冲击。

这时,步兵已经知道了坦克的脆弱,于是宁愿用自己的牺牲来吸引日军重火力,以帮助坦克往前冲。

3辆坦克一路扫过去,一直扫到了汇山码头,直至全毁。

两个战车连至此连人带车,无一幸存。

战车连的两个连长也是黄埔学生,在参加杨树浦攻坚之前,他们就向张治中反映,表示“车子太坏”(非重型坦克),而日军“火力过猛”,步兵也很难跟得上来。

张治中未尝不知道这一情况,但总攻需要坦克支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只能硬着心肠强调,不行,你们不攻进去,就不要再来见我。

都攻了进去,但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两位连长活着回来。

很多年以后,张治中回忆说,只要一想起这件事,自己仍然感到十分难过。

铁甲战车的损失让南京大本营,包括老蒋和何应钦都心疼不已,毕竟这些都是种子部队,以后是要靠他们下蛋用的,再说抗战又不是只抗这么一下,以后还要不要烧火做饭了?

至于那个化学兵联队,自从轰掉一座七层大楼后,也鲜有更多战绩。原因很简单,他们本来是打化学战的,现在却用来从事“违章爆破”,发射化学弹的李文斯抛射炮则充当起了大口径迫击炮的角色,怎么看怎么不对。

其实,你把咱们的大炮都聚一堆,挨近了射,我看效果也不一定就比燃烧弹差。

由于有战车连的前车之鉴,蒋何都害怕张治中脑袋一发热,又把刚刚露出点苗头的化学兵给毁了。要知道,装甲兵团除了那两个战车连外,主力尚存,化学兵总队的精华却几乎全在这里了。

还是回来负责下蛋吧。

于是,何应钦便直接给化学兵联队下达手令,要其撤回南京扩编。

张治中正指着化学兵联队帮他“啃骨头”呢,哪里肯舍,一面向老蒋“告御状”,一面命令督战队及沿途部队设卡,声称拿获后要军法从事,拒捕者就地枪决。

这个命令一下,化学兵联队几成逃兵,只得东躲西藏,好歹一个不少地回了南京。

在南京整顿扩编后,化学兵总队被重新分配各大战区,但这时候他们已基本不用李文斯抛射炮了。

经过淞沪会战的检验,抛射炮的缺点暴露无遗,那就是侍侯不起,连炮架都没有,如果不靠着火车运输,根本就带不了,同时发射准备的时间也太长,两个小时,要是野战,人家早就冲上来突突你了。

更主要的是,那些燃烧弹、高爆弹也越用越少,又没得进口,你就是费上牛劲把抛射炮搬上阵地也无济于事。所以后来的所谓化学兵部队,已与普通炮兵无异,使用的同样是各种口径的迫击炮。

张治中没有追回化学兵联队,转身继续沿着汇山码头一线“扫荡”。

(945)

面对着中国军队入夜之后翻来覆去的折腾,陆战队惊恐万分,到实在挡不住时,被迫纵火为障,有的街道上的大火一烧就是三天三夜。

更有甚者,自从驻守汇山码头的日军开了向白渡桥逃命的先例后,大家争相效仿,前后竟有三批人这么做,向租界英军投降的陆战队员有四五百人之多,被缴械后统统关在了外滩公园。

淞沪会战开战以来,我们以三个德械师为主,反复包夹,打到日军最后能龟缩的据点就剩下了两,一个是北四川路上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另一个就是杨树浦的公大纱厂——除了这两个地方,陆战队在上海再无存身之处。

从8月13日到23日,史称十日围攻。这是淞沪会战以来主动进攻的最高丨潮丨。

然而此时,转折点终于出现了,攻即将转换为守。

陆军的增援部队“上海派遣军”登陆上海。

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是松井石根大将(陆大18期)。松井是个老鬼子,不过两年前已被编入预备役,此前更退出了军界。

尽管如此,在考虑指挥官人选时,杉山元仍一眼相中了松井。无它,缘于后者既有“中国通”之称,又有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资历,指挥对华作战比较放得开手脚。

松井有两个选择,一是从黄埔江岸上去,加入市区作战,那样可以直接解陆战队之围,另一个是从郊区登陆,进行迂回大包围。

“一二八”会战,白川选择了后者,松井萧规曹随,如法炮制。

8月23日凌晨,天还没亮,上海派遣军所属善通寺第11师团率先在川沙口(又称小川沙)强行登陆。

面对绵长的江岸线,日军登陆简直随心所欲。

没有办法,中央海军只会玩沉船,电雷系倒是敢拼命,可是从沉船中钻出来发个鱼雷都要费尽周折,自然也难以从江面上对其进行阻击。

江防告急,电话打到了张治中那里。

张治中此时正在位于南翔的司令部,满脑子都是怎样在市区组织下一次总攻,上海派遣军的忽然出现,令他大吃一惊。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出来:日军要抄我的后路。

“一二八”教训就在眼前,当时白川派兵在七丫口上岸,一下子就把局面扳了过去。

颇有意味的是,当年负责登陆七丫口的就是善通寺师团,而川沙口距离七丫口并不远,二者都在浏河以东。

让人更加觉得神秘莫测的地方还在于,守卫七丫口的是教导总队一个连,现在驻守川沙口的,偏偏也是一个连!

难道跌跤要跌在同一个地方?

此时,张治中还不知道,上海派遣军的另一个师团——名古屋第3师团也正在吴淞以南寻求登陆。

现在他想到要堵缺口的只是川沙口。

赶快抽兵过去吧。

调动一兵一将也得打电话,可是一打电话才发现,竟然全都不通,连恰才打进电话来的江防司令部都断了联系。

原来日军刚刚对南翔外围进行了轰炸,电线都给炸断了。

(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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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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