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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哲和何柱国这些人毕竟在他们那个体系内呆惯了,哪里懂得民心不可违的道理。虽然“少壮派”官阶相对都不高,但却反映了东北军中下级军官的一种普遍意见,不重视不行。

陕北中央经过内部磋商,决定为大局计,保留自己意见,选择与张杨站在一起,同进共退,暂时不主张先行撤兵。如果老蒋执意要打,那就打了再谈。

杨虎城本身就是倾向先释张再谈判的,加上红军的支持,“三位一体”的舆论倾向立刻扭转过来。

在此背景下,东北军召开了渭南会议,讨论要不要将渭河南岸的部队先行撤至北岸。

王以哲生了病,来不了,就由何柱国在会上发言,仍然坚持先撤兵。这下惹恼了“少壮派”,后者当场发起反击,并倡议大家签名,看究竟是主战的人多,还是主和的人多。

结果没有一个不签的,会议形成了主战的基调。

眼见无论在“三位一体”,还是东北军内部都成了少数派,且难以压服群体,王以哲和何柱国便想到了要搬救兵。他们提出把甘肃的于学忠接到西安来一道谈。

这个建议,杨虎城和“少壮派”竟然也举手赞成。

于学忠和何柱国一样,虽分掌一定的军权,但因都不是东北本籍人,在东北军内的影响力远不如王以哲。按“少壮派”的意思,王以哲“其心既异”,自然早就“非我族类”,所以一定得换个人,而取代王的人选,又非于学忠不可。

大家都是看得见的,自西安事变发动以来,这位于将军对张学良一直都表现得忠心耿耿,且旗帜鲜明地拥兵响应,这样的人会不想着先去救少帅吗?不可能。

杨虎城和“少壮派”都相信,于学忠莅临西安后一定会全力主战,那样将毫不费力地击破王何心理上的最后一道防线。

然而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于学忠真人一到,却是支持“老派”的!

“三位一体”再度会商,这回于学忠和王以哲、何柱国三个人组成了东北军高层中的“铁三角”,把局面又扳了过来。三方重新回到起点,决定先从渭南撤兵,再与南京交涉释张。

第二天,于学忠在东北军干部会上一宣布,“少壮派”军官们都傻了。

本来是想击破人家心理防线的,现在他们自己的防线却率先崩溃了。

王何的“滔滔罪行”被一一列举出来:少帅送蒋出西安后,这两个人就不顾民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人再放人,直至把少帅回归的全部保证都弄得一干二净。到头来,还弃少帅回归于不顾,先行妥协,这是明目张胆地出卖“张副司令”,出卖东北军,出卖“我们”。

是可忍,孰不可忍!

会议一结束,孙铭九就打出了“除奸”的口号。

为了把众人胸中的怒火进一步激发出来,“少壮派”又给王以哲安了一个罪名,说他在南京谈判时,收了对方的贿赂。

这下好,既是“叛徒”,又是“赃官”,够枪毙十几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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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铭九本打算当天就把王以哲给毙了。办法是把王以哲从家里骗出来,弄到张学良公馆以后再“办事”。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嗅出了不祥的味道,王以哲推说身体有病,去不了,计划就只好流产了。

你不出来,我就进去。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2月2日,西安突然爆发了由两军“少壮派”参与的“二二事变”。

上午,奉孙铭九之命,一排人马冲进了王以哲的住宅。

可怜这位王军长正在生病,一时爬不起来,躲都来不及躲,更别说自卫了。众人枪弹齐发,子弹在他身上足足钻了九个眼,王以哲被打成了马蜂窝一般。

人自然是当场就没了。

再顺带着查一下“赃款”,除了身上的一些积蓄,哪有大笔“贿赂”的影子。

东北军中有“少壮派”,第17路军也有。事变发生时,两路人马原本是要同时而起的,后者的目标是除掉亦属“稳健派”的军长孙蔚如。

幸运的是,当时孙蔚如跟杨虎城住在一起,发动事变的军官们没法下手。

东北军“少壮派”在干掉王以哲后,到处找另外一个——何柱国。没想到后者很有点机灵劲,也跑到杨虎城那里去避风头了。

眼看众人就要冲进杨宅抓人,得知消息的杨虎城出手阻止,方把何柱国从阎王殿给硬生生地拖了出来。

事实证明,“二二事变”揭开的是一个潘多拉魔盒,恶性循环式的仇杀报复开始了。

王以哲跟何柱国、于学忠等人不同,他在东北军中称得上是根深叶茂,当时在渭南前线的东北军将领刘多荃、缪澄流,或为其同学,或为其识拔,一听王以哲落此下场,顿时都跳了起来。

杨虎城和于学忠在“少壮派”的裹挟下,签发了两军出击作战的命令,但刘缪二人都拒接电话。

还打什么打。我们在前线提着脑袋卖命,你们却在后面端我们老巢。这还了得。

刘缪在将部队撤至渭河北岸后,合兵一处,快速回师临潼。

在为王以哲复仇的口号的鼓动下,刘多荃处死了“二二事变”中多名“少壮派”军官,由此东北军内部的矛盾更加激化。

刘缪认为,“二二事变”有共产党在里面进行挑唆,意在分裂东北军,因此还扣留了一名中共代表。

看到局面即将不可收拾,西安一片混乱,周恩来迅速出手挽救。他不顾危险,亲到王以哲灵堂进行吊唁,以此取得了东北军“老派”将领的部分谅解。

之后,他采取了化解矛盾,积极斡旋的办法。先出面劝说孙铭九等“少壮派”人物离开西安,前往陕北红军驻地,以免东北军内部继续陷入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境地。然后又率领中共代表团成员,在东北军和第17路军中进行解释和疏通。

然而两军中的“老派”和“稳健派”已经再也听不进去了,他们对“少壮派”来了个“反攻倒算”,不仅不愿再与中央军作战,而且从原有立场上倒退,放弃甲案,转而接受了退出西北的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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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二月八日,东北军的于学忠、何柱国,第17路军的孙蔚如,站在一起迎接中央军进入西安。

一场“二二事变”,效果与动机来了个背道而驰,“三位一体”在一周之内就倾刻瓦解。从此,杨虎城被迫离开第17路军,远赴重洋,而张学良也失去了恢复自由之身的最后机会。

“三位一体”至此只剩下一体,红军得独当一面了。危急关头,陕北中央主动向南京政府提出,在团结抗战,一致对外的前提下,可承诺四项保证,其中就包括苏区和红军改名后,分别归属南京政府和军委会“指导”一项。

巧手运作之间,解题的又变成了老蒋。

还要不要继续“剿共”呢?

这时候的红军与江西时期已有很大不同,不光是力量削弱,而且所驻的陕北离南京如此之远,已经不会再对国民党的卧榻之侧构成致命威胁,起码晚上是可以睡得着觉了。

更重要的是,老蒋自居“中央”,他得看大势,而不能只看一面或一方。红军要“剿”,那些朝秦暮楚的诸侯们就不需要提防吗,如此没完没了,还如何对付在华北蠢蠢欲动的日本人?

很显然,四项保证与老蒋“政治统一”的目标是有契合之处的。

那就谈吧。

西安事变以及由此产生的各方争端,至此告一段落。

想当初,陈济棠曾派他哥哥去南京“看”老蒋的面相,这位“算命先生”回来后报告:此君今年必有大难。

后来两广事变却被轻轻化解,在老蒋周围那么多“难”中,根本谈不上“大”。于是“星相界”有好事之人就辨称,老蒋当有此一劫,只不过没应在“两广”,而是应在了“西安”。

对老蒋来说,西安事变确实可算是他人生当中的一次“大劫”。

那段时间也真是蹊跷得很,似乎老蒋的“霉运”也传染给了他的股肱。西安事变前,杨永泰、黄郛先后弃他而去,到西安事变结束,老蒋虽然自己“遇难吉祥”,但却又有一位“宰相”级别的人物要跟他挥手告别了。

民国二十六年(1936年)2月17日,朱培德病逝于南京。

这时候他的身份是“军委会办公厅主任”,原来的“陆海空三军参谋总长”职务已被“蒋委员长”给一块兼掉了。

从参谋总长,到办公厅主任,当然是降职,还不是降一点点,简直跟坐电梯从顶层滑到地下室差不多,换别人,就得拿脑袋撞墙,或者甩袖子走人了。但朱培德没有怨言,因为他知道老蒋有更重要、更秘密的使命需要他去完成。

事实上,以天下为己任,毫无怨言地放弃自己所拥有的军权和地盘的做法,伴随了其人一生。

他在国民党中的战功和资历,原本与阎锡山、冯玉祥、广西李白等诸侯在一个层次,是国民党八位一级上将之一(特级上将是老蒋自己)。但与“一级上将”中那些动辄称霸一方的诸侯相比,他从未有过半点拥兵自重的举动甚至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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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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