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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对做奴才情有独钟的兄弟,个人品德自然是谈不上。他在沪期间也是吃喝嫖赌,整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时间长了,欠了别人一屁股债。

他要躲债,便让唐有壬举荐他到北平政整会去做事。据说黄郛并不喜欢殷汝耕,但一者当时对日谈判的干员缺乏,二者对方又是出自外交部次长的力荐,便让他来政整会做了个参议。

殷汝耕虽然品德极其恶劣,不过能力多少还是有点的,公平地说,他在对日谈判中也确实出过些力,因此后来被南京行政院任命为通县区行政督察专员。

冀东作为非武装区,除有隶属河北省政府的保安丨警丨察队负责治安外,还在通县和唐山专设了两个专员公署实施行政管理,其中通县的专员就是殷汝耕。

黄郛在时,殷汝耕只不过是只小泥鳅,纵算有心也蹦不出多高的浪花,等到黄郛一走,华北局面波谲云诡,这姓殷的就开始不安分了。

土肥原是吃什么饭的,他一眼就看出,殷汝耕是个“真正的亲日派”,说服他下水不成问题。

果然,土肥原一上门,没用多大力气,后者立马就“归顺了皇军”。

“收伏”殷汝耕后,土肥原信心大增,转而在宋阎韩商四人中物色人选。

看来看去,他看上了宋哲元。

宋哲元之所以能够“荣幸入选”,是因为他其时掌控北平,此地为华北重镇,又直接毗邻“满洲国”,相对于华北其它地方更有“价值”。

土肥原还有一个用意,也可以说是个幻梦,那就是一旦宋哲元也下了水,就可以与冀东的殷汝耕联成一道,到时建立一个新的“华北国”。对“华北工作”而言,此举“最为理想”。

说干就干,兴致勃勃的土肥原当即给关东军司令部报了一份“务期必成”的工作计划。在计划中,他说一定要把“宋哲元工作”搞出了个头绪来。

时间:最迟在11月中旬。

可是“宋哲元工作”的难度却大大超出了土肥原的想像。

土肥原写工作计划的时候是9月份,他在北平向宋哲元提出了一个一揽子解决方案,即由宋哲元脱离南京实行“自治”。

声明在先,一旦“自治”,少不得由日本进行“援助”。

宋哲元说好,非常好。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没有下文。

土肥原知道对方又在重复跟多田玩过的那套“八面玲珑的手腕”了。

觉得“自治”难度高,整个盘子拿不下来,那我就一刀一刀往细里切。

10月份。土肥原转赴天津,一连抡过来三刀。

第一刀要在政治上切块:凡是南京方面任命的官员,你们要一慨让他们滚蛋。

第二刀要在军事上开口:我们日本在华北驻兵可以随心所欲,不受限制。

第三刀要在经济上试刃:我们帮你筑路开矿,你们要修改天津海关税则,便宜我们,打击英美。

宋哲元知道这三刀的厉害,他让秦德纯替他作答。

秦德纯吃过土肥原的亏,对这个日本土匪深恶痛绝。他把土肥原的三刀接住,然后又掷了回去——

经济上的那些嘛,可以讨论,不过我们是地方政府,无法自专,必须“呈中央核示”,打个报告让领导批准。

政治军事就不一样了,事情太大,关系到国家主权,那是连谈都不要谈了。

土肥原一听,经济可以讨论,那就有门啊。先从这里找个泉眼。

(643)

他便开始拿“经济合作”来缠宋哲元。

29军高层从“秦土协定”中得到了教训,哪里肯直接应招。见秦德纯一时应付不了,宋哲元就把最擅长此道的萧振瀛推了出来。

对着土肥原,萧振瀛直截了当地揭了“经济合作”的真面目:什么合作,你那明明是侵略嘛,怎么可以办呢?

土肥原没想到对方讲话这么“坦率”,等于见面还没问好,就先扒了他的裤子,脸腾地就红了。

敢“侮辱”我,找死。

土肥原马上拔出枪对准了萧振瀛,想吓吓对方。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文士”模样的萧振瀛竟然也立即拔出枪,丝毫不差地对准了他的脑袋。

萧振瀛表现得比土肥原的气势还要盛,火还要大:想单挑吗,到外面去练,今天不干死你,我就不活了(“汝欲决斗耶,可出室外决,不死不休”)。

土肥原没想到对方会来真的,连你死我活的一套都拿了出来,连忙乖乖地把枪收了起来,同时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开个玩笑嘛,不要紧张。

再看萧振瀛,脸上也立刻堆满了笑:家伙,我也是跟你开玩笑呢,难道咱们不是好朋友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振瀛真的跟土肥原做起了“哥们”,跟他称兄道弟,亲热的不行,甚至还把有自己题款的字画送给土肥原作纪念。

但“友情”归“友情”,到了谈判桌上,一说到实质性的东西,萧振瀛马上就会变脸,没有一点客气的。

土肥原这个老特务也不禁发出感慨:萧振瀛真是“胆大如斗”。

跟萧振瀛这样的人打交道,土肥原的确没有什么脾气。因为对方就跟个弹簧一样,要紧可以紧,要松可以松,既风雨不透,又让你发不得火,找不到空子。

连着两个月,土肥原都未能在宋哲元身上打开缺口,他的“华北工作”也因此无法向前推进半步,一时间大为懊恼。

就像开展竞赛一样,对“宋阎韩商”,日本人一直在拼着命拉,老蒋这边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如果套用战国策,土肥原用的是连横,而老蒋就只剩下了合纵一条路可走。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在日人的挑唆利诱之下,“宋阎韩商”会倚“暴秦”(现在是暴日)之力,联合起来对抗中央,甚至形成当年中原大战时的局面。

那样做的结果,闭着眼睛就能想到:大家一齐完蛋,而日人则坐收渔翁之利。

中原大战时起头的是谁?

自然是阎老西。

要是他再来起这个头,那就不得了。

因此老蒋在“宋阎韩商”这一板块上首选的敲击点,与土肥原不同,他没有直击宋哲元,而是找了阎锡山。

(644)

就在土肥原甩他那“要你命三刀”的时候,名义上是要到南京去开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的蒋介石,却绕了一个大弯,跑太原去了。

到太原自然是为了要见“伯川大哥”。

在中原大战前的“削藩策”中,老蒋的首席军师杨永泰曾告诉他,要对付阎老西,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打政治战,也就是给以政治地位,用封官许愿来笼络住对方。

老蒋这次仍然沿用这种办法,亲口向老阎承诺:如果你能把大伙都撮合到一块,不是带着头反我,而是带着头拥护中央的话,我就让你在北方做大哥,把华北的外交和财政权都交给你。

老阎是个乖巧人,岂有不笑纳之理。

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11月1日,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开幕。老蒋昔日的死对头——老阎和老冯都应邀出席了会议,不仅自己来了,他们还联名发电报给两广的陈济棠和李宗仁,让对方也来南京。

阎锡山此举无疑让老蒋大受鼓舞。

能够表现得如此“态度光明,意志坚定”,那就说明老阎再不会搅到“华北自治”那个是非圈里去了(“可断定其决不为日方威胁利诱所能屈也”)。

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但与此同时,国民党内却出了一件令老蒋始料不及的大事。

按照规矩,全会开幕式结束后,有一个中央委员合影的环节。一干人等包括汪精卫在内,都已摆好了pose,就等一个人来,可是在千呼万唤之后,那个最重要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此人当然就是老蒋。

对没有参加合影,老蒋自己给出的一个解释,是因为他在门口见到了一个日本人,其人鬼头鬼脑,似乎就是候着他来的,这使他一下子起了疑心,便不肯再去拍照留念了。

另一个解释,是说会场秩序混乱让他没了“与众同乐”的雅兴。

老蒋在当天的日记中记述,由于大家都不遵守纪律,交头接耳,以致会场秩序一团糟,他为此很生气(“场所情形纷乱,心更痛戚”)。

国家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还这么自由随便,让老外看见了成何体统,难怪日本人要一个劲地欺侮我们了(“启敌国之轻侮攻伐,增友邦之卑视”)。

其实国民党就那个样,从它创立开始,一贯如此,属于有名的自由散漫的党,并非今天才开始“乱”,同时老蒋自己也看得过于认真了一点,毕竟与会代表都来自天南地北,平时难得见上一面,聊个家常,客套两句,似乎也谈不上多么“有辱国体”。

再说那个老蒋偶遇的日本人,从事后来看,亦不过是个想找老蒋掏点料的新闻记者而已,鬼头鬼脑云云,纯属老蒋一个人的臆想。

如果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老蒋此时眼中的“纷乱”倒可能更多地出自于他内心的“纷乱”——还在烦华北那些事呢,这也导致他看到日本人就产生出本能的不安。

有了这两条原因,老蒋遂不顾大家的情绪,宣布“罢影”了。所谓无组织无纪律,那也就是说说别人的,轮到他自己则另当别论。

不过这却救了他一命。

(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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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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