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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1月,广田外相在国会发布外交演说,提出了“最新版”的外交政策,全面阐述了他的“协和外交”。

如果你相信这个版本是真的话,日本此时俨然又成了一个热爱和平、主张非战的“宁馨儿”,对日本以外的任何一个国家,它都持“不威胁,不侵略,不进行战争”的三不原则,和中国则要做“善邻”,还以貌似诚恳的语言,号召彼此更接近一些哩。

一个月后,广田又对以老蒋私人代表身份访日的王宠惠表示,他在原则上是不反对把在华不平等条约取消掉的,至于驻华日军(包括天津驻屯军)嘛,没问题,以后也可以考虑撤回来。

为了示好,广田甚至将驻华公使馆升格成了驻华大使馆,将外交级别予以提高。种种举动,看上去还真有点从此要把中国人当人看的趋势。

这时在华北勉力支撑的黄郛却已面临油尽灯枯,在心力和体力上都接近难以承受的程度。

另一方面,日本人经过一年多的接触摸底,他们也发现黄郛虽然表面谦和,却并不是那种能够任意操纵的木偶。这人很有主见,先前说不代表“中央”,其实从头到尾,代表的就是中央利益。华北由他主政后,事事都听从南京政府,并为其提供财源和交通支持。一句话,在他的主持下,华北已经越来越“中央化”了(“日认黄是绝对作蒋之缓冲”)。

这个人给我们的只是一点点,得到的却是一大块,良心大大的坏了。

可是既然已经投了注,塘沽停战协定也签了,现在只能寄望于在最大的程度上把本给捞回来了。

通邮谈判一结束,日方就嚷嚷着要继续谈通电报和航空的事了。

此时黄郛认为华北局势已初步稳定,自己的使命临近结束,便有意摆脱日本人的纠缠,不再给其以得寸进尺的借口,遂称病南下,准备从此退隐避入莫干山中。

他前脚到上海,后脚土肥原(时任沈阳特务机关长)就跟了过来。

你欠了我们关东军那么一份“大人情”,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快跟我回去吧。

黄郛不为所动,他这时已决意不再北上,因此对土肥原的态度也一反常态地坚决起来——

第一,请君止步(“满洲问题未解决前,日方不应再有侵害中国领土主权行为”)。

第二,请君自重(“改善刺激中日感情之言论行动”)。

第三,请君走好(“以平等精神谋悬案解决,以互惠精神谋经济提携)。

端茶,送客。

土肥原碰了一鼻子灰,耷拉着脑袋回去了。

黄郛在华北应对日本人,并不像外人看起来,光是软弱和妥协那么简单。他自己说,他用的是柔术,而非施以硬拳,取中国传统的柔能克刚之意。

(604)

黄郛重入莫干山后,包括蒋介石、汪精卫、何应钦等人都几次来电,催其北返,以便重新主持华北政局,但黄郛告诉他们,自己能做的基本做完了(“地方交涉已十完八九”),现在最重要的是防止日本找借口在华北攫取更多利益,因此对日问题,不应再通过他和政整会的面目出现,而应由中央正式与之交涉(“枢纽全在中央”)。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继续北上的话,只有害无益。

其实黄郛南下还有另外一层很难说得出口的原因。

那就是由于黄郛代表了中央在华北的存在,所以当时华北各地方派系也都开始“驱黄”,宁愿黄郛早点从自己眼前消失掉。

要他消失的理由,一边说黄郛“亲日”,一边又说他在华北主持“无办法”。

徐永昌在山西很有发言权,持论也较为公平。他曾以亲眼所及,说多年前见到黄郛时,后者“气宇何等闲静”,可是主政华北以来,却“时见其忧弱之态”。

就是以这样的“忧弱之态”,黄郛仍然拼着命在与各方“作努力谈话”。这使徐永昌发出感慨:人还是得注意保养身体啊(“人之宜修亦宜养如此”。)

饶是这样,这位徐大人却免不了也要“跟风炒作”,时不时地会来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风凉语言,不是说黄郛“似不能久”,就是要他“洁身恬退”。

最让黄郛感到尴尬的还是有人竟然挑唆他和何应钦的关系。

凭心而论,在对内对外的策略做法上,黄何二人不可能做到完全一致,平时的磕磕碰碰都是有的,特别是在内部人事任免上,黄郛当然有自己的看法。可是某些自己别有用心的人,偏在背后说黄郛“别有用心”,是在争权。

照他们的狭隘想法,一山不容二虎,你黄郛跟何应钦难道不应该在权斗中决出一个胜负来吗?

何应钦亦是一难得的真君子,这么多年军政部长当下来,从来也没见他在军中自己拉出一个山头或者派别出来。他当然不会偏听轻信,来有意与黄郛为难。但显然,这些话听多了,当事双方的心里谁都不会好受。

唉,田园将芜胡不归,何况已背负一身伤痛。

毕竟,早不是仗剑走天涯的年纪,也早没有了年少时的争锋意气。

于是,人生百态,世间冷暖,再次被轻轻放下。你属于这里,属于这片幽静的山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耕读齐家。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为造福乡梓勉尽薄力(创办“莫干小学”以及成立“莫干蚕桑合作社”)。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但他终究还是要经常向北眺望的,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平静的河流下面总是暗潮汹涌,貌似中日关系已经出现缓和的华北,仍然潜伏着重重危机。

祷告,希望不要出事。

还是出事了,而且一出就是两起,让刚刚从黄郛手里拿过接力棒的何应钦措手不及。

(605)

一件就是所谓的孙玉勤事件。

长城抗战时,宋哲元曾从关外一个县城得到情报,成功地组织了罗文峪之战。尔后,萧之楚也在那里取得了几乎全歼日军一个大队的战绩。

这个地方就是兴隆。

现在的兴隆已经成了敌占区。日本人亲眼所见,此地像锦西那样,很多人家都藏着枪支,而且还曾给中国军队通风报信,都是名符其实的“刁民”。

先把枪收上来再说(“铳器回收政策”)。

每家每户都要把枪支缴上去,延误一点时间,即以土匪论处,马上“剿”你。

当时兴隆人都说,这是要把对付朝鲜人的办法用在我们身上了。

日本人怎么对待朝鲜人?

先是几家共用一把菜刀,然后,就让你享受一定的“待遇”,比如说我上马之前,你得给我跪下来,以便我踩在你身上上去。

什么,你觉得屈辱,想反抗?拿什么反抗,我让你找把菜刀都费劲。

现在,轮到我们当这样的亡国奴了。

见识过29军大刀的人们不愿当亡国奴,他们选择了揭竿而起。

《十三省》里面有十三个弟兄,兴隆一家伙出来十八个,领头的就是孙永勤。

在乡民的回忆中,孙永勤有着如今国家男篮中锋才有的身高,站立起来有2米高,加上皮肤黝黑,被称为“黑脸门神”。

另一份资料上说他手长过膝,力气很大,骑白马,使双枪,且行侠仗义,是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中国罗宾汉形象,估计如果上水泊梁山,也能排到头几把交椅里面去。

十八个好汉一个头磕到地,相约有四:见贼就杀、有死无降、爱护百姓、精忠报国。

诚哉斯言。他们是好汉,不会忽悠,不会虚伪,也不会做怪,说的到,做的到。

孙永勤当过护家防匪的民团团长,知道与日军实力上的悬殊差距,因此拉起杆子后,就采用了山大王们常用的那种办法,在山里跟鬼子绕圈子,打游击。

这正是关东军最头疼的一种打法。

追,追不上。围,围不住。堵,堵不了。最后连关东军司令部都惊动了,称其为“山耗子”。

在将近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们从这座山钻到那座山,一个热河省绕几个回合,不仅未被“剿”灭,人还越打越多,从原来的18人渐渐地发展到千人武装。

日本人看看“剿”不了,就想“招安”他们。

可孙永勤不吃这一套,说好有死无降的,怎么能变卦。

大家都看出来了,孙永勤的游击战术和勇猛精神,是符合我党作战特点的。这样的好同志,我们一定要帮助他。

到孙永勤举义后期,他实际已与遵化的中共地下党有联系,他的参谋长关元有即为秘密地下党员,其部亦更名为抗日救国军,号称“天下第一军”,人马扩大到5千之众。

对抗日救国军的发展壮大,关东军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

既不受招,那就只能继续“剿”下去。

(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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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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