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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军平时练得最多的,就是大刀,而且也是那一招两个动作,反来复去的练,没完没了的练,练到最后,不管处于怎样的境地,第一个从他们脑子里跳出来的,都是这个规定程序。

这已经不是熟,是烂熟。

现在又轮到大刀派用场了。

王长海指挥第1营(石振纲营)一边攀岩,一边挥刀向老婆山的日军砍杀。

日军被砍死敌数十人,老婆山重被夺回。

事实证明,长城不是热河,守卫长城的部队也并不都像万福麟的部队那样好捏,“128骑进承德”的神话在这里是难以被成功复制的。

如此一来,服部旅团的先遣队就统统没了弘前师团那样的好运气:冷口的米山先遣支队吃瘪在前,喜峰口的高惊骑兵中队也只好从高地上退了下去。

但是由于所处位置和火力配备上吃亏(仰着头吃鬼子的子丨弹丨),王长海团付出了巨大代价,除营长石振纲手臂负伤外,官兵伤亡竟达400余人,也就是平均每砍死一个鬼子,就得倒下几十个弟兄。

高惊中队刚刚退下,日军主力就到了。

服部旅团第26联队第2大队(宫本大队)、第27联队第1大队(松野大队)等部陆续赶到喜峰口。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怎么“主力”了,还只是大队?

混成旅团嘛,本来就是从这个师团,那个师团七拼八凑出来的,而且只能一个大队一个大队地抽,否则,非得把别人抽残不可。

随这2个大队赶到的,还有野炮第7联队第2大队(高森大队)先期出发的一部分炮兵,以及日军的坦克装甲车。

日军一上来,就集中12门野炮,对老婆山上早已坍塌的一处城墙缺口进行猛轰。

那城墙也不是什么钢筋混凝土,泥砖砌成的,虽然弄了一堆麻袋堵了漏洞,却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摧残。

当是时,连守卫该处位置的2个班的官兵都被震昏在地,城墙自然也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日军从缺口处蜂拥而上。

又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肉搏战,守军虽奋力搏杀,无奈冲上来的日军实在太多,在阵亡60余人后,老婆山高地得而复失。

老婆山一被日军控制,29军的一举一动尽收其眼底,连走个路都不方便。王长海觉得还是要把这个要命的高地给拿下来,随后又命一个营乘夜攀崖,发起反攻,但日军居高临下,力都不用出的,只要对着下面打打枪就可以了,我们自己倒成了他的靶子,实在是一个很吃亏的买卖。

王长海只得传令收兵,把部队集中到西北松亭山高地,并在那里建立阵地,与日军所占据的东北老婆山高地形成对峙。

就在这天晚上,王长海收到了一个令他极度犯晕的消息:董家口失守了。

(436)

守董家口的又是万福麟部,对面来的鬼子同样是骑兵,实际上就是高惊中队分出来的百来个人。

关口丢了你倒是再夺回来啊。

他们不,反正29军来接防了,夺不夺得回来那是你们的活,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按次序一个个排过去,喜峰口东面是铁门关、董家口,西面是潘家口、罗文峪,哪一个地方被突破,王长海团都有可能被日军抄后路。

还得谢谢溃退的东北军,至少跑路前打了声招呼,要不然大家还以为董家口万无一失呢。

王长海赶紧向旅长赵登禹报告这一险情。

见东面可能要出问题,赵登禹赶紧派出人马,在西面的潘家口加强防守,以便如果日军真的包抄过来时,王长海团还可以从这边口子上从容撤退。

这只不过是应急准备。治本之策,当然还是需要后方增援。

在三屯营指挥部,师长冯治安迅速调兵遣将,增添兵力至与董家口紧挨着的铁门关,以巩固喜峰口东面防线,同时电告29军军部所在地遵化,请求紧急增援。

29军指挥部收到这一电令,大家都吃了一惊。

冯治安伸手要援兵,就表明前线战况很不乐观(“状态上已至严重之期”)。

29军从参加过淞沪会战的19路军身上曾得到过两条经验:第一条,日军可以战胜;第二条,怎样才能战胜。

实事求是地说,第二条经验在上海周边可能适用,拿到华北战场却很难派得上用场。

相对于中国军队来说,日军最大的优势就是飞机大炮和坦克,但这些受限于南方沟壑纵横的复杂地形,作用并没有能够全部发挥出来。

金泽师团在江湾一筹莫展,“陆军长老”植田进退不能,盖缘于此。

华北这里完全不一样,这里更有利于日军进行机械化作战。

长城周边虽有山地可恃,然而多为石头山,加上时间仓促,难以修建坚固工事,有的地方甚至挖不出坑来,更别说藏人了。一定程度上,王长海团就是被日军大炮给轰下老婆山的。

野炮山炮这些高级玩意儿,东北军还有一些,可穷得叮当响的29军压根就没见过。也就是说,双方对着干,自己只有吃亏的份。

第二条触了礁,第一条就得多打几个问号了。

看别人挑担不吃力,到自己肩上能明显感觉得出份量。

要知道,喜峰口那里的不是百来个鬼子骑兵,而是真正的关东军主力。

显然,形势的发展,与当初的设想差距不小。

要夺回喜峰口,必须有大投入。

然而这无疑就意味着风险的剧增,弄得不好,甚至有可能把老本都给赔进去。

29军长期用抗战激励士气,他们也知道学习19路军好榜样,因此积极备战,可是当真面对这一难题时,又不得不倍感踌躇。

归根结底,作为地方部队,在与日军对阵时,往往有比中央军更多一层的顾虑。他们能在老蒋面前挺起胸脯的,也就是手里有人有枪,一旦这些都赔得差不多,就意味着再无可讨价还价的本钱。轻则地盘缩小,编制砍掉,重者就只能灰溜溜地通电下野,躲进民巷做寓公了。

西北军的开山老祖冯玉祥就是个典型。

29军的这八个人感觉自己站在了十字路口。何去何从,不仅关乎个人荣辱,还决定着这支初出茅庐的地方新军的未来命运。

(437)

东北军都跑了,我们还有必要在长城边上跟日本人死磕吗?

有必要。

一个人霍然站起,全力主战。

此人就是总参议萧振瀛。

除了长袖善舞、生活自律外,这个人更为突出的特点就是具有极强的大局观和使命感。

这当然跟他的出身和经历是密不可分的。

作为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据说萧振瀛一生最爱唱,也最喜欢听别人唱的歌,就是《松花江上》,每次均“泪流不止”。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松花江,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此生可能再也无法见到,也再也回不去了。

当初入关,本欲施展平生抱负,不料功业未就,回家竟已遥遥无期。这是一种何等的不幸和哀痛,也只能用悲歌一曲的方式来寄托和排遣了。

从“九一八”开始,萧振瀛的目标就不仅仅局限于使29军活下去,重振西北军声威。

他的目光看得很远很远:东北的悲剧不能重演,华北也绝不能成为第二个东北,不仅如此,它还应成为中原的一面屏障。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在这一点上,他要超出同时期人远甚,于是也每每能在历史转折的关键时刻胜人一筹。

时人有云:(萧振瀛)谋国之忠,为人之仁,实为仅见。不是没有缘故的。

早在热河战役打响前,他就以29军代表的身份向张学良请命,表示愿意作为前锋上阵杀敌(“家仇国恨,今当其冲,胜则成功,死则成仁”)。

失土之痛,请战之切,溢于言表。

长城抗战开始后,他这个总参议又把职责从四处化缘、搞好关系,迅速过渡到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成了一名指挥作战的“大军师”。

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在29军高层又一次面临重大决择的时刻,萧振瀛也再次发挥了他在八巨头中无可替代的作用。

他认为,跟身后的华北大平原相比,喜峰口地势险要,实为可战之地。29军只要在这里抱定死战的决心,赢是大有希望的。

至于退,大家就别想了。那是条绝路。

见萧振瀛如此坚决,宋哲元当即表态,就算拿出全部的老本,这回也要跟鬼子们拼了(“纵令全军阵亡,必得高地”)。

但29军领导层是一个团体,光宋哲元一个人拍板还没有用,得大家都同意。

有人还是不同意。

让大家都甚感意外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第38师师长——张自忠。

当然,张自忠没说他不同意。他病了。

什么时候不能生病,这时候病,摆明了就是装病。

也没有公开表示不同意,不过就是那意思。

萧振瀛最讲究待人接物的一个人,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斟词酌句了:你给我装什么装,是不是怕死?!

要是你用其它法子旁敲侧击,张自忠或许还要哼哼哈哈一会儿,说他“怕死”却是最要命的。

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我不是怕死,可我们就这点人,这点本钱,你们非要一股脑全拿到前线去。我看,赢不一定,拼光却是绝对有可能的。

下面有句话估计还强忍着没有说——

崽卖爹田心不疼!

萧振瀛松了口气,不是怕死就好,这点道理我还是能给你点得透的。

(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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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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