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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考益:有一种说法,马占山的部队所佩臂章均为红色,有这事吗?

如果我们不知道背景,肯定会以为调查团的同志因为一直被关在房间里不得出去,所以闷得慌,喜欢搞搞八卦。但其实这个问题相当敏感,如果回答得不好,马占山抗日不仅不会引起国联及英美国家的同情,还可能导致他们的反感。

最重要的就是一个“红”字。

早在江桥抗战时,由于马占山指挥的部队有了那么一点好武器(其实说白了,就是那个捷克式机枪连),关东军在吃了亏后,就大呼小叫,说马占山一定得到了苏联的支援。

苏联要是搀杂在里面,问题就很复杂了,日本会否认它是对中国侵略,而可说成是像日俄战争时一样,在与苏联进行争夺。更何况,苏联当时打的是共产主义旗号,英美搞的却是资本主义,虽然两个主义的矛盾还不像后来那么激烈,但起码属于意识形态的两个阵营,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

苏联革命,舞的是红旗,红是它的代表色,故麦考益有此一问。

姜松年怎么回答的呢?

姜松年:日本兵也戴红帽子,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当时日军里面也流行过一种帽子,中间有一道红杠(有兴趣的朋友可参见“林志玲军帽”事件),所以姜代表有此妙答。

听到这里,参加问询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姜松年兴致也来了,便趁势给老外们摆开了山海经:红,在中国有铁血的意思,可用于表达誓死相拼的勇气。对了,咱这儿过年的时候还用红呢,比如说贴对联,发红包,喜庆吉祥啊……

这回,连我都笑了。

姜松年的机智果敢,得到了与他会面的几乎所有调查团成员的好感。他们既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勇敢,又觉得很好奇:这里龙潭虎穴,危机四伏,你不怕吗?

姜松年笑了笑,说:怕!——不过那是在未能见到你们之前,那时候我很害怕,害怕完不成马占山将军交托给我的使命。

现在,我还有什么怕的呢,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即使遭遇毒手,也没有任何可遗憾的了。

一言已毕,掷地有声。在座众人均肃然起敬。

在结束这次长达四个小时的会谈后,姜松年还按照马占山的嘱咐,盛邀调查团前往海伦晤谈。然而当时的形势,根本不允许李顿等人这样做,因为日伪早已放出话来,如果调查团敢贸然去见马占山,就将撤回所有警备和保护,而这就意味着调查团的人将得不到应有的生命安全保障。

日本人的不择手段早已是尽人皆知。

面对暴力,也许更有用的是智慧。

(305)

姜松年走后,李顿似乎完全把会晤马占山的事给忘了。但就在东北的调查即将结束,日本人的神经也已经松弛下来的时候,这位英国爵士终于显示出其高人一筹的办事能力,证明国联在挑选调查团团长这件事上还真没看走眼。

简单来说,他一共办了两件事。

一件是达成了与马占山会晤的愿望。

当然,李顿没有亲自去,调查团成员也没有去,被派去的是两个老外记者,一个美国人,一个瑞士人。

但这就足够了。李顿基本达成了他想要达到的三个目标,即见到了传说中的马占山本人;确认了作为特使的姜松年的身份;让当事人重现了日本制造伪满政权的事实过程。

当初,李顿一共给自己设定了两个问题。现在,“满洲国究竟是个什么东东”这个问题可以告一段落了,那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日本“九一八”当晚的行动究竟是挑衅还是自卫。

我们说过,最好的办法是到现场去看一下。

为什么早点不去呢?

因为李顿他们很清楚,柳条湖早已不是第一现场,那些要搞伪装的把这里翻腾收拾过NN遍总不止,所以早看晚看都一样,还不如把它放到最后。

调查团只是在回北平前,“顺路”去柳条湖看了一下。

说到这里,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是个福尔摩斯迷,就爱看那个英国神人破案,因此还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大发感慨:你说这老外是不是外星人潜伏在咱人类里面的,怎么那么难破的案子,他都能手到擒来?

我不知道福尔摩斯算不算外星人,不过我敢断定,能够把他与我们这些普通人分割开的,无外乎他的两个超常能力:现场观察和逻辑推理。

柳条湖早已没有什么真实的现场可供观察了,那么我们只好把担子放在逻辑推理上。

严格地说来,逻辑推理应该算是一门哲学课。

我大学上的第一门哲学课,就是这玩意。当然,到现在为止,大部分都还给我的母校了。但是授业老师当初像开玩笑一样说过的一句话,倒是让我印象深刻。

他说,逻辑推理是什么,很简单,举个例子,A等于B,B等于C,那么一般来说A就等于C。反之亦然。

在柳条湖,调查团带来的一位专家也在进行逻辑推理,他是美国人道弗曼。

他手里拿着一份南满铁路的行车时刻表,这种东西在南满铁路沿途火车站到处都是,没有人会去注意。

正是这张看上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时刻表,引起了道弗曼的莫大兴趣。他的眼光久久地停留在这几个字上面:“10点40分,柳条湖。”

也就是说在10点40分这个时段,一列火车将通过柳条湖。放在1931年9月18日这一天晚上,同样适用。道弗曼查到,当时通过柳条湖的是一辆快车,时速50英里,后准时到达沈阳车站,一分钟都没耽搁。

寥寥几个字,却已经暴露了那个夜晚的全部真相!

(306)

福神人(福尔摩斯)的发烧友们,让我们来沿着美国专家道弗曼的思路进行一番逻辑推理吧。

A:10点20分,柳条湖铁路发生大爆炸。

B:爆炸后铁路无法通行。

C:10点40分,一列火车高速且安全地通过爆炸点。

首先,看A(铁路大爆炸)和B(无法通行)。乍看它们似乎是可以相等的。由此还可以导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此事必为北大营的东北军所为,所以须以“严惩”。

但是,B(无法通行)和C(高速安全通过)不相等。B(无法通行)无法导出C(高速安全通过),C(高速安全通过)也反过来否定了B(无法通行)。两者自相矛盾。

下面就有些类似于常见的多米诺骨牌了:

C 否定了B,B被否定后,马上也枪毙了A。

结论是:铁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大爆炸,甚至可以说连小爆炸都没有,只是一个丝毫不影响铁路正常运营的小闹剧而已。

道弗曼随后查阅了有关铁路的毁损记录,上面明确记载:“仅东侧道轨接头处约1.5米的钢轨被炸弯,两根枕木破损”。

这再次证明了当时爆炸的烈度有多低,简直可以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来形容了。

调查团还找到了那趟“幸运班车”的一名乘务员,这人做证说,在火车经过柳条湖该路段时,只是感觉到“轻微的震动”。

究竟是挑衅还是自卫,这不全结了。

人家东北军又不是有病,深更半夜,费力劳神,就为了来给你们日本人挠个小痒痒?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脑子烧坏了,这事真是他们干的,你们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吗?

6月4日,李顿调查团结束实地调查,离开东北。2天后,到达北平,准备着手起草报告书。

如果我们把这次调查看作是一场赛跑的话,现在到冲剌阶段了。然而,围绕即将出台的调查报告所展开的激烈争斗却才刚刚开始。

此前,日本内阁无论是对东北还是伪满的态度,都倾向于“保守”,犬养和芳泽这对“父子”在外交上也一直是扭扭捏捏,不敢也不好意思把事情做得太绝。

但是日本此间发生的“五一五事件”完全改变了这一轨迹。在这次事件中,犬养毅继滨口之后,成为又一个倒于血泊之中的一国之相。与滨口不同,这次跳出来杀人的,不是普通愤青,而是货真价实的军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此事最早发端于一个叫井上日召的人。

其实他是一个和尚,信的教我们也不应该陌生:日莲宗。上海马玉山路事件中的那两个倒霉和尚信的就是这个教。

井上日召代表了日本由来已久的一种思潮,那就是“下反上”(此名词纯系本人归纳,版权所有)。这东西跟“下克上”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实质却大不一样。这么说吧,“下克上”就是不听领导的,我行我素,而“下反上”却是看领导不顺眼,自己要当领导,即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佛家不是讲求清静无为的吗,怎么这秃驴如此功利?

(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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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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