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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税警队,但这支部队实际上名不符实,平时对缉私、护场这类专业活既不钻也不研,倒是对野战攻守、先进武器非常热衷,属于典型的不务正业。

这一点和他们的老板宋子文很相像。

宋老板本人就对与日本人干仗这件事,比在办公室里划拉算盘要有兴趣得多。早在日军迫近锦州之前,这位兄弟就给张学良发了电报,使劲儿给少帅打气,要他一定在锦州“顶住”——

如果实在不行,哥儿们愿意两肋插刀,把税警总团的人都拨过来给你用。

无奈,皇帝不急太监急,张学良根本就没有在锦州抵抗的决心和想法,宋子文再起劲也没用,只好把一腔热血化做一声叹息。

不要着急,家里藏着这么好的家伙,拿出来用只不过是迟早的事。

中日在闸北一开火,新任行政院副院长、财政部长宋子文马上激动起来。现在他的身份变了,身为国家副总理,爱国那是当仁不让的。

他本人属于坚决的主战派(还属于比较激烈的那一种),不仅捐钱捐物,甚至连人都要捐——驻上海的税警总团的两个团被他一个不剩地派上战场,交由19路军指挥。

不过这里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洋人知道了可能会不高兴。

作为债权方的八国财团愿意把税警总团养肥,那是为了确保中国人能收齐盐税,从而给他们还本付息。这跟让他们掏钱替别人组建军队,完全是两码事。

在这方面,老外一向丁是丁,卯是卯,分得十分清楚。

为了防止他们知道后罗里罗嗦,税警总团对外一直以俞济时师独立旅(王赓独立旅)的番号出现。当然他们并不归俞济时管,而是由蔡廷锴直接掌控,算是19路军的临时直属部队。

起先,税警总团只是分别在闸北和南翔担任警戒工作。等到前线越来越紧张,第5军进入庙行前线后,他们便也顺理成章地从预备队转向了战斗队。这次在庙行和张炎旅一道坚守阵地的,就是税警总团第2团(古鼎华团)。

一般部队和粤军搭档多少都有些疙瘩。主要是广东话听不太懂(最典型的就是胡汉民胡老的“三味煮鸡,萝卜大葱”),对于两广以外的人来说,听他们讲话有时就如同听老外在讲外语一样,而要求广仔们都改说普通话也有些勉为其难。不过古鼎华团却并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这个团的团长古鼎华是广西人,属于税警总团中比较少见的粤军出身的军官。他的队伍里很多官兵也都是两广子弟,彼此说着话都感觉分外亲近,一起配合自然十分融洽。

公平地说,税警总团参加抗战,完全属于自觉自愿,并没有半点被迫或无奈的迹像。实际上,从当时上海战局的整个态势来看,主战场集中于庙行和江湾一带,城里闸北的双方军队也是互有攻守,很多时候还处于对峙状态,只要想跑,谁都跑得掉,更别说税警总团这种有两把刷子的“特种部队”了。

税警总团的战斗力如何,作为总指挥的蔡廷锴不可能不清楚,那他后来为什么又要把税警总团说得如此不堪呢(“该团撤退无路,经宋子文要求拨归十九路军指挥”)?

(229)

无它,所谓时移事易是也。税警总团是宋子文的人马,而宋子文的妹夫又是老蒋,虽然小宋和老蒋也拍桌子打板凳,有很多矛盾。但在19路军将帅眼中,那毕竟是他们的家事,对外,他们就是一伙子的人。洪洞县里无好人,老蒋是坏人,小宋也概莫能外。就立场而言,坏人手下的人,怎么可能帮它论功摆好呢?当然这是后话。

税警总团属于典型的“三高”部队:官兵素质高、技术高、士气高,迥异于当时常见的一般国内部队。让他们戴着红袖套在街上巡逻,对他们来说,岂止是人才浪费,简直算得上是一种侮辱。

现在终于被真刀真枪地派上了阵,几乎每个人都兴奋得哇哇大叫,全不把眼前的鬼子兵放在眼里。

你有头脑,我也不傻,你有好枪,我手里拿着的也不是烧火棍,双方互不相让,来了个火星撞地球。

日本兵在武器方面占不到什么便宜,干脆也不装深沉了,端着剌刀就蜂拥着冲了过来。

要论飙血,税警官兵没有怯场的。

就是互捅是吧,这技术我们也天天练呢,还会怕你。

没有亲眼看见过肉搏战的,恐怕是很难想像这一残酷场面的。我也没见过,但我知道这是当时最能动摇对方精神和意志的终极打法。

是软蛋还是硬汉,是生存还是死亡,就看那锋尖的刀光一闪。据说有的新兵初见双方拼剌刀,当场吓得尿裤子的都有。

古鼎华团坚守的阵地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并不是因为部队怯弱而退却,而是顶在最前面的第1营已经全部倒下了。战后统计,该团可查证的仅排以上军官战死者就达16名之多。

义无反顾,杀身成仁,誓死不退,无论如何,他们没有沾污中国美式军团的名声。

庙行战斗持续6个小时后,到中午12点,送呈蔡廷锴的战报如下:张炎旅拉到前沿的2个团,5团损失了三分之二,4团陷入了残酷的肉搏战,古鼎华团也好不了多少——一半人已经没了,剩下的一半人继续在阵地上和鬼子拼剌刀。

阵地危在旦夕。

援兵,只有援兵,才能缓解刻不容缓的危急。

在其它部队还未到达的情况下,能救急的,除了张炎旅,还是张炎旅。

可张炎手上也没多少人了。

他总共就带了3个团过来,2个已经拉上去了,现在还剩1个。

就这个宝贝,前面倒有三张嘴在等着。

平均分配肯定不行,考虑到古鼎华团和4团都在拼剌刀,而这种集体性的大规模干仗一向最缺人手,张炎决定把这个团带上去增援他们。

半小时后,援军赶到目的地。其中,古鼎华团那里来了2个营,4团盼来了1个营。

双方在阵地上本已杀到强弩之末的阶段,这批人端着剌刀上来猛地一冲,日军再也坚持不住了,顿时就哗啦啦地溃退了下去。

这边的阵地倒是稳住了。可是那边没有等到援兵的第5团就苦了,干脆,也来鱼死网破的最后一招——拼剌刀。

至此,第5团的阵地算是悬了,因为张炎已两手空空,无兵可派。

(230)

然而胜利的天平又悄悄地转向了守军一方。因为附近的19路军援兵经过急行军,终于赴援到位。

6个多小时的坚持,为蔡廷锴赢得了时间,使其可以从容调度。到26日凌晨,被日军突破的几个阵地先后恢复,至此,庙行得以巩固。

经两日血战,双方伤亡数字再次突破千人纪录,其中金泽师团死伤千人以上,而中国军队方面,仅张炎旅就伤亡达2千余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植田再次落得一个两手空空的下场。

实际上,25日上午久攻不下时,他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那就是这一次可能又要失败。因为对庙行的第二次进攻,只有做到迅速、突然、有力,才能取得效果。但在守军出人意料的抵抗和反击下,“迅速”和“突然”或者是有,“有力”就根本谈不上了。

张炎旅的死打硬拼,独立旅(税警总团)的一鸣惊人,让之前的所有精心设计和妙想都成了笑话。

战场的意外因素实在太多了,即使是像植田这样的“军中长老”也只能仰天长叹。他曾经告诉自己要学会忍耐,他曾经告诉自己只需要闪电一击,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而现实却再次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痛,何如哉。

但是他也不用太伤心,因为他很快就好象做梦一样地得到了一件礼物。

这份大礼,叫做江湾。

送礼的人就是他的对手——蔡廷锴。

对于蔡廷锴来说,出此下策,也是无可奈何。

第二次庙行之战后,19路军伤亡较大,兵员不敷使用,蔡廷锴感到江湾已难以固守,遂从该处撤出。

于蔡廷锴,这是一个不得已的选择,而于淞沪之战的全局,却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败着。

作为一处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江湾一直令植田头疼不已,实在搞不定,最后才跑到庙行来碰运气的。因此,对于19路军退出江湾的消息,他怎么也不肯轻易相信,认为一定是蔡廷锴玩的花招,设的陷阱。直到经过一天的侦察,确信江湾守军已经撤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糊里糊涂地抽到了一次大奖。

打不赢就得靠运气,如此说来,时常念念经还是有点用的。至少这一次,神仙大姐还是主动出手,在最倒霉的时候拉了植田一把。

在这一回合中,所有人都看到了税警总团的能量。古鼎华一个团,表现不比张炎旅的3个团差,实在是很给他们的老板宋子文长脸。

宋子文高兴了。但是兴奋之余,他应该记住另外一句话。

这句话叫做: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有人就要给他闯祸了。

19路军放弃江湾的第三天,税警总团发生了一件大事。

俞济时师独立旅旅长,也即宋子文最为犄重的总团长王赓,竟然被日本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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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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