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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的种种历史事件中,这位何先生其实也出场过,只不过一直是个跑龙套的,而且是个死跑龙套的。

为什么说“死”呢?因为老蒋让他去的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济南事件”之后,日军第6师团(熊本师团)在济南赖着不走。国内舆论反响很大,老蒋要应付舆论,便派何成浚去趟济南。

何成浚吓了一大跳。日军野蛮众所周知,此前山东的外交人员就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个净光。在毫无部队保护的情况下,自己独闯虎穴,岂不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尽管内心不愿意,但老蒋硬要他去,何成浚也只好硬着头皮上路了。

到了济南,果不其然,日方根本就不跟他探讨什么外交事宜,二话不说,拿出事先拟好的条约就让他在上面签字。

他一看,脑袋嗡地一下,人都站不住了。只见上面一条条都是不平等条款。这要签了,就是不被日本人打死,回去以后也得给国人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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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死,他一闭眼,选择了前者,以自己并无签字权为由加以拒绝。

日军见状便把他关进大牢,并威胁要处死他。后见他抵死不肯签字,实在榨不出什么也只好予以释放。

之后何成浚还去过东北,劝说张学良接受“改旗易帜”主张。张大少帅的主意那是一日三变,而老蒋对“易帜”这档子事又急不可耐,他只好在南京和沈阳两边不停地跑来跑去,累得够呛。

所以,说他是个“死跑龙套”的一点也不过分。

讲到这里,你一定会以为何某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务员,或小参谋之类的角色。

错。

何成浚的资历,说出来怎一个“老”字了得。

他是老同盟会员,辛亥革命的时候就跟着黄兴闹腾了,并且长期担任湖北省省长,人称“湖北王”。

何成浚还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正牌军人。但在中原大战前,他其实跟军队这个名词没什么关系,甚至连一场小仗也没单独指挥过。

但是他有一个别人远远无法企及的才能。

为了不屈才,老蒋这次下定决定,不让他再跑龙套了。

“跑龙套”拿掉,只留下了一个“死”字。

带着那帮杂牌去跟西北军打,还不就是一个死字。

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只有何先生一个人例外。

出发时,他身边没有一兵一卒。

到了平汉前线,才发现局势比自己原来想像的还要糟糕。

前任河南省主席韩复榘由于担心与西北军接仗后,部下会思想不稳定,再倒戈到老主人那里去,所以等不及与何成浚交接,就急急忙忙带着部队往山东去了,结果导致豫北门户大开。

西北军兵不血刃,就顺利地拿下了郑州、洛阳、开封等多个重镇,接下来随时可以越过许昌城,直捣何成浚的总指挥部。

何成浚手头能用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杂牌。

这些杂牌都有各自的具体情况,但有一个特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他们既非老蒋的嫡系,也与何先生没有任何的历史渊源。

牌是不少,可是拿着这些牌在手上,谁的心里都没着落。因为保不准——

保不准哪天他们就会跑到对方阵营里去,保不准哪天他们会不听你的指挥和调遣,保不准哪天他们甚至会把你的脑袋也割下来送给敌人……

谁都喜欢嫡系,不喜欢杂牌,不是没道理的。

至少你得晚上睡个安稳觉啊。

最让人尴尬的可能是主将还没来,这帮小子已经跑了,让你变成一个标准的光杆。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相反,得知主帅是何成浚,这些杂牌军的头领们个个欢喜雀跃,像过年一样开心兴奋。

不为什么,就为何先生早已名声在外。

何成浚,江湖人称小孟尝。

《水浒传》里面,但凡哪位好汉知道眼前这个黑大汉就是宋江,再牛的牛人都要倒头便拜,呼为哥哥。

宋江的绰号叫做“急时雨”,意思是你有什么急事,只要找到他,准帮你搞定。

出来混,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当大哥的料。

在花钱这方面,蒋介石堪称大手笔,一出手从没有百万以下的。但老蒋这个人受儒家文化毒害太深,最讲究礼数,而且个人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平时看上去非常严肃,别说杂牌军的这些土匪头子见了怕,就连他嫡系的黄埔学生跟他说话时都得规规矩矩。

可是何成浚不一样,他有黄兴一样的资历,老蒋一样的手笔,宋江一样的热心,却没有这些人的霸气和架子。加之他三教九流什么都交,吃喝玩乐无一不会,使得社会上的朋友特别多。

某种程度上,他有些类似于文化界的胡适。

对于文化人来说,“我的朋友胡适之”是一句非常有面子的话。同样,对杂牌军来说,“我认识何雪公(何成浚字雪竹)”也相当于一块金字招牌。

早在中原大战前,何成浚在跑龙套之余,就牛刀小试,干起了猎头行当,而且只猎一种人才:杂牌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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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帮小喽罗公开放出话来:只要何雪公说一句话,我们就过来。

甚至有的说:我们只认何雪公。

杂牌归杂牌,可也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朝廷有没有诚心招抚,颁圣旨都没用,人家只看防伪标志,而这个标志就是他何成浚何先生的一张脸,甚至是递过来的一句话。

有位军头都已经过来了,听说老蒋要召见他,感到圣心难测,也不知道此去究竟是福是祸,又不敢不去。

去之前,他提出一个唯一要求:我得先见见何雪公,那样就算出事,我也甘心了。

正是见了何成浚,做鬼也幸福。

老蒋是靠枪杆子出来的,对军队最为敏感,你让他辞职下野都没问题,但要跟他抢枪杆子,那他非跟你急眼不可。

然而他从没疑心过何成浚。

因为这个人从未练过兵,也从没有属于自己的部队或地盘,甚至跟老蒋的那些嫡系正规部队交往都不多。

民国时代,像何成浚这样的军人,非常少见。

有点资历的谁不想着去占个山头,拉几杆枪,混个“司令”当当?哪怕是草头的。

实在没本事,投到老蒋门下,凭个老“士官系”的名头,当个黄埔教官准没问题,须知那也是当年比较流行和时髦的一件事。

可何成浚连黄埔的门也没进去过。

一个辛亥年间就出道的老牌军人,除了爱跟杂牌们厮混外,其它一无追求,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彻底的娱乐精神!

集结在平汉一线的这些杂牌部队,本来都满腹怨尤,情绪大得不得了。

作为杂牌,当然享受的都是杂牌待遇。平时没好吃没好喝,装备待遇上远远不及老蒋的嫡系。

这也就罢了。反正当年投你,也就是为了在你老蒋的树荫上躲躲风雨,乘乘凉,有口饭吃就行了。没指望你能把我们当亲儿子看待。

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竟然把我们放到最险恶的地方来了,要让我们啃最硬的骨头。

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跑,却从来没让马儿吃过一根青草。你以为我们傻的。

大不了散逑。

一些人仗还没打,就先脚踏两头船,一边问老蒋催要军饷,一边背地里给老阎和老冯写信抛媚眼。

这里面就有早些时候从西北军投蒋的杨虎城。

老冯对背后拉人这一套素来不在行,属于只会收钱不会花钱的兄弟,而且他现在也确实没什么钱。自己军饷还得靠老阎接济呢,哪有多余银子孝敬你们。

再者说,老冯虽然自己是个倒戈专家,但不等于他可以认同别人倒戈。事实上,终其一生,他对从西北军中倒戈出去的人都可说是切齿痛恨。

——一帮背叛师门的不肖子孙,从我门里出去就别想再走着回来。

老阎倒没老冯这么一根筋,对老蒋的这些杂牌们“想过来”的愿望也表示热烈欢迎。但他却有自己的命门。

那就是极其吝啬小气,撒点银子似乎比割他肉还心疼。

对方送信的冒着风险跑过来,他充其量也就肯给人家报销一点公共汽车票,连打的费都舍不得掏。就这,他还记挂着要把那报销的车票钱给赚回来呢。

对信使的要求倒是特高:回去后务必做通你家主公的思想工作,最好是今晚就把部队给我拉过来。

这人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敢情我都是吃你家饭长大的吧。

自然,回去后别说没什么好话了,不骂他老阎的十八代祖宗就算不错了。

杂牌们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突然听说“小孟尝”何成浚驾到,那真是有喜出天降的感觉。

拉着双手我泪满眶,亲人啊,你终于来了。

何大人果然也不负重望。他一路北上,既没带枪,也没带炮,连援兵都没带一个。但是他从老蒋那里给大家带来了朝思暮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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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各位老兄老弟后,这位三军主帅绝口不提打仗的事,就连眼前严峻的战场形势似乎也跟他横竖不搭界。

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小说在线阅读_第29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关河五十州_的作品进行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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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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