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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走很容易。问题是东北这份基业怎么办,毕竟自己也没少在上面出力流汗。更何况,老领导生前待自己不薄(当年张作霖的私人印章都是交他保管的),作为托孤老臣,把皇子扶上马,再送上一程,也是绝对应该的。

于是老杨就回来了,而且从此打定主意,再也不走了。

不走也有不走的理由,总参议、委员虽然没得干(那个什么黑龙江省军务督办就别提了),但老杨还有一个职务没免,他做总参议那会,还兼任着东三省兵工厂督办。因为没人注意,所以到现在这个职务还在那里挂着。

老杨不走,小张就急了。

组织干部处的同志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不知道发任免通知时把兼职也给一并免掉。现在麻烦了。大家都盯着呢,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以前集体当顾问,来个以年龄划界一刀切,大家都没话可说。事到如今,你要再把老杨的这个督办职务拿掉,那就是针对个人了,打击报复、赶尽杀绝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小张只好亲自找老杨谈心做工作。

出国旅游吧,考察考察,散散心。请放心,完全公费,不要个人掏一个子的腰包。

这么好的条件,要是落在咱小民头上,没准乐得道都走不动了。公费旅游,还是出国,那是最高福利待遇啊。

打住,这是民国!

如果多关注一下民国史,你就会发现,公费旅游其实是政客们常用的一种招数。大致相当于北宋年间的杯酒释兵权。后来老蒋更是热衷此道,张学良、杨虎城这些人都架不住他的“劝说”,到国外溜了一圈又圈。

把地盘让出来,把队伍交出来,从“司令”变成平民,代价就是一趟出国旅游,换了你,你干?

杨宇霆不是“司令”,可他也不干。忽悠谁呢?老夫哪里也不去,就抽条板凳坐在这里看你办事,办得好也就罢了,办得不好还得倚老卖老说你两句。

小张头大了,意识到找麻烦的来了。

麻烦果然说来就来。听说张学良可能要搞“东北易帜”,老杨马上就火冒三丈。

恐吓的那一套对他不起作用。

谁能保卫东北?我能!

前面说过,杨宇霆是个军政全能的人。他和奉军悍将郭松龄相比,既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相同点是两人在军事指挥和部队训练上都有一套。不同点在于,郭为人过于刚直,年纪不小,却还像个愣头青那样容易冲动,被别人一吹风就自觉自愿给人当枪使,结果什么事都没办成,自己死得很惨不算(“枪击,曝尸三日”),还差点连累了张同学和“讲武系”的其他师生。

同样是战绩等身的大将,杨宇霆则表现得能屈能伸,很懂权变之道,这种“讲政治”的风格在张作霖生前是最受欣赏的。

话说当年辫子军领袖张勋邀请奉军将领开会,杨宇霆和郭松龄都去了。会前议程没透风,开着开着张勋却说到搞复辟的那档子事上去了。杨郭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留辫子搞复辟对他们来说如同让死人还魂。

但两人临场表现却大相径庭:郭松龄马上起身退出,扬长而去。杨宇霆却坚持留下来,继续听姓张的在上面胡言乱语。因为他认为,听你讲是一嘛事,我是不是要跟着你做,那是另外一码事。彼此都留个面子,以后才好做事。

张作霖对杨宇霆此举颇为赞赏,认为有大局观,而对小郭的表现,只用了四个字形容:书生之见!

杨宇霆不仅是将才,还是帅才。

事实上,对奉军退守关外,杨宇霆一开始就不同意。倒不是他认为一定要“御敌于国门之外”,也不是跟郭鬼子那样一根筋,非得跟四路北伐联军在关内死磕,而是他很懂战争之外的政治哲学。

老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北伐的那所谓四巨头,又不是真的亲兄弟,虽然都声称是为信仰三民主义而战,现实生活中却都是奔着自己利益而来的。

照杨宇霆看来,北伐军看似凶猛,其实是个容易散伙的团队。奉军强悍时,不得不卖点力气,等到眼看着奉军不行了,自己抢地盘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全力以赴来打奉军,说不定哥几个自己闹起来,倒反而要找奉军帮忙呢(后来果然言中了)。

因此,他得出的结论是,奉军不仅不需退回关外,甚至可以利用矛盾,达到合纵连横、各个击破的目的。

现在奉军不仅全师退守,连东北旗子都要换成南京政府的青天白日了,等于人家还没动手,自己已乖乖缴械。你说老杨能不窝一肚子火吗。

杨宇霆的实际想法是,联合南京政府对抗日本。不过他所谓的“联合”并不是指直接“归顺”(在他看来,易帜就是归顺),而是一种有进有退、软硬结合的策略性“联合”。

应该说,杨宇霆的这种想法体现了他一贯的对外策略,其中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他对易帜的反对,则主要是出于脑子里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要为老主子守住江山(别忘了老杨还是旧社会秀才出身)。

但这种玩跷跷板式的政治谋略,对张学良来说,技巧性要求太高了,他很难接受和认同。

同一时间,田中内阁也在担惊受怕。

搞完皇姑屯事件后,关东军就一边歇着去了,擦屁股还得内阁来。

得知南京方面正在跟张学良秘密接触,田中那是真着急。他很清楚,东北如果真的和南京实现统一,打交道的对象就变成了中央政府,要想再在满蒙攫取特殊的“帝国权益”就真的变成画饼充饥了。

毫无疑问,日本一直是企图阻止张学良“易帜”的最大外部障碍。

关于“东北易帜”,张学良在内心里其实早已和南京政府达成了共识。但是这个世上谁也不比谁傻多少,既然是谈合作,该提的条件一个也不能少。

在所提的各种条件里面,他特别强调两点,即北伐军(国民革命军)不得进入东北以及把热河划归自己的辖区。

要谈交易,老蒋的经济头脑也不差,马上提出来:我既不能进入东北,你奉军也必须先出关。

谈妥之后,双方初定易帜日期为7月底。

到了7月底,老蒋一看,东北挂的旗还是五色的。张学良给出的说法是,日本驻沈阳总领事发出了警告,所以易帜得暂缓。

张学良说要暂缓,蒋介石可等不了。他马上派出南京政府驻日公使,对日本政府提出抗议,抗议他们干涉中国内政:我们自己人挂个旗而已,怪你鸟事。

他声称,如果南京和东北和不了,北伐军(国民革命军)铁定出关。

老蒋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年青,他有的是手段,立即下令对热河发动进攻。

进攻热河没有什么顾虑。因为日本眼下只能关注一个东北,在热河方面,一时还插不上手。老蒋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做给你张学良看的,要是不赶快给我易帜,热河你也别想要了。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小张无奈之下,只好用上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致电蒋介石,说你们这么逼我,我左右为难,好象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弟现在实处两难,不易帜无以对我兄,无以对全国;易帜则祸乱立生,无以对三省父老。”)。

既然如此,干脆,辞职了算逑。

这下子轮到老蒋不适应了,第二天就回了电,意思就一个:不准辞职。至于易帜,可以再从长计议。

继续会谈。老蒋停止进攻热河,易帜时间也再次定为8月初。

但是到了8月份,又搞不定了。原因是日本田中内阁向张学良派出了特使,阻止“东北易帜”的态度变得更加强硬。

与之相配合的是,关东军也在同一时段举行了大演习。

张学良只好临时决定东三省易帜再缓三个月,并通报蒋介石。

再拖下去,老蒋的胡子估计都要拖白了。他决定去找外援。

这时,随着一北一南两个中国政府合二为一,英美两国对中国的态度也趋于明朗化。他们承认南京国民政府为中国合法政府,满州是中国领土,对南京政府统一东三省的举动也表示支持。

日本人嫌贫爱富的思想根深蒂固,它在亚州可以耻高气扬,但在西洋鬼子面前,甚至比中国人还自卑。

现在,英美做了带头示范,日本人的思想不通也得通了。

其实说白了,大家都是想到中国去摘桃的,现在洋老大走在了前面,眼看不跟着干或者晚干了就会吃亏,所以赶紧改变对华策略才最为要紧。

于是田中内阁开始采取所谓务实主义,即在能保住“满蒙权益”的条件下,可以默认东北易帜(“东北易帜事,只要维持日本在满蒙既得权,即不反对”)。

不仅默认了,田中内阁连态度都软了下来,表示希望能跟南京政府会谈,实现两国邦交正常化。

这就是统一的好处。

日本人都不反对了,老蒋认为“东北易帜”已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这下小张你总不该推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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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与正面抗日战场有关的那些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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