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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俶欲言又止,神色阴沉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李适不敢多问,诚惶诚恐地侍立在侧。

“罢了,本王再给孔晟一个机会,适儿,你抽空再去一趟长安侯府,若是他肯向本王低头,本王就既往不咎。毕竟,此人文武双全,天生神力惊人,如果能为本王所用,将来也是有力臂膀。”李俶挥了挥手:“取上等的丝帛绸缎五十匹,明日给孔晟送去,就说是本王恭喜他开府的礼物。”

第二天上午,李适奉命赶去长安侯府送礼。

李适从楚王府出发的时候,长安侯府的孔晟正在召开一场品酒会,厅中陈列着下人从长安城各大酒肆买来的各色美酒,除乌显乌解和几个护军军卒之外,还有赵王李系安排过来暂时为孔晟做府内大总管的赵光然。

赵光然本是陇西书生,却屡试不第。本隐居陇西,后投奔灵武,在李系府上做了一个半客卿身份的门客。此人颇有才学,心思玲珑,又通各种杂学算学,在料理内务上是一把好手,深得李系器重。李系肯把赵光然调拨过来为孔晟服务,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他的诚意,是真心诚意把孔晟作为朋友来交往的。

赵光然其实并不明白孔晟究竟要做什么,好端端地,派人去买了十七八种酒,摆在客厅里成一排,难道真的是好酒之人,要开品酒大会?

“侯爷,这是长安一带出产的糯米酒、稻米酒,这是太原府出产的梨花春、五云浆,这是蜀中出产的杂粮酒,还有甘陇出产的杏花春……”赵光然逐个为孔晟介绍,厅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气息。

因为这个年月的酒酒精含量太低,所以酒的香气就格外重。乌显和乌解兄弟俩本就是酒中之友,闻得如此美酒气息,几乎按捺不住,脸色涨红,显得有些垂涎欲滴。

大唐不仅仅是一个诗歌的国度,其实还是一个酒的王朝。唐人对酒的热情,是远超任何一个时代的。当然,唐时的酒无论是工艺还是文化,比起后世来都略有不及,这是时代的局限。

最后一坛酒其貌不扬,装酒的坛子着实太丑,没有一点美观度可言,连那封酒的封泥都有些粗糙了事。

赵光然指了指这坛酒,示意下人打开。封泥刚一打开,孔晟凑过去嗅去,他的鼻孔猛然抖动了两下,一股子浓烈的酒气带着强烈的刺激猛冲而入,他一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喷了凑过来的乌显一身。

赵光然笑了笑:“侯爷,这酒性干寒,乃是燕麦所酿,有酒气而无香气,品质粗糙,酒气烈而不浓,是由长安胡人所酿的三勒浆。”

孔晟眸光一亮:“这酒是最廉价的酒?”

赵光然嗯了一声:“这种酒过烈,而且口感极差,除了胡人之外,也就是贩夫走卒才会饮上一盏祛除寒气。”

“一坛酒多少文钱?”孔晟眯着眼问。

赵光然沉吟了一下,笑了笑道:“侯爷,因为战乱物价飞涨,原先一坛梨花春不过数十文,而现在要卖三百多文钱,至于这三勒浆,倒也便宜,大概三五十文吧。”

孔晟大喜:“赵总管,派人去长安城中收购,三勒浆有多少买多少,全部搜集到府中来。”

赵光然愕然:“侯爷,这是……”

孔晟朗声一笑:“你尽管去买,越多越好,孔某自有用场。”

赵光然哦了一声,转身领命而出,安排下人去城中四处收购最廉价的根本不入大雅之堂的三勒浆。

其实城中只有两家酿造三勒浆的作坊,都是北地来的胡人开设的,酿出来的酒只供应长安城中定居的少部分下等胡人,和一部分买不起普通酒喝的贩夫走卒,所以产量并不大。

至于上流社会的胡人,哪里还喝这种粗鄙的东西,所谓入乡随俗,大唐林林总总的美酒,总有一种适合他们的口味。

厅中,乌显乌解对视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诧异和不解。最终还是乌显心直口快,径自嘿嘿笑着道:“侯爷,这种三勒浆太粗鄙,口感又差,长安百姓都很少喝,我们收购这么多进府,怕是要浪费了哟。”

孔晟笑而不语。

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说是楚王长子李适过府造访,乌显乌解两人吃了一惊,孔晟与楚王的恩怨满城皆知,整个长安城很多人都明白,孔晟正是因为得罪了一手遮天的楚王才沦落为一个闲散侯爷,被皇帝“圈养”在长安城里,怎么这个时候,李适又来了?楚王到底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派长子李适过来,向孔晟示威来了?

孔晟眉梢一挑,摆了摆手道:“请!”

虽然孔晟与楚王一系交恶,势成水火,但李适毕竟是皇孙,而且还是权势最大的皇长子楚王李俶的长子,固然没有楚王世子的身份,却也不容小觑。至少在礼数上,孔晟不能丢。

孔晟抬步迎出了客厅去,在客厅门口与少年李适撞了对面。

少年李适面容清秀,五官眉眼间依稀有楚王李俶年轻时候的影子。而且,李适心性沉稳、举止端容,骨子里自有一份雍容华贵,这就与李俶更像了。

在皇室之中,李适是首屈一指的风度翩翩的少年王子,风仪过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气质有气质,要才学有才学,仿佛是集合了李唐皇族所有的优良基因于一身。

李适笑吟吟地抱拳拱手:“李适见过长安侯。”

孔晟也淡然笑着躬身还礼:“见过殿下。”

孔晟对于李适的这句称呼其实蛮有讲究的。李适还没有封爵,更不是楚王世子,称之为殿下算是一种模棱两可的行为,打了礼制上的擦边球。不过,人都是喜欢受恭维的动物,李适自然不例外,孔晟的称谓让他听了心里很舒服。

李适点点头道:“李适奉父王之命,来送些礼物恭贺长安侯开府大喜,这是楚王府的礼单,还请长安侯笑纳!”

李适从怀中掏出楚王李俶烫金的名帖和精美的礼单,递了过去,深深凝望着孔晟。

如果孔晟接过收下,这意味着他有心化解与楚王一系的“恩怨”,而如果孔晟不给面子,那么,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其实李适或者李俶完全是在用唐人的心态逻辑来判断孔晟的行为,却不知,孔晟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在某些时候,很难融入这个时代的价值理念。

所以,孔晟并不认为自己接受了李俶的一些礼物,就意味着与楚王一系的“恩怨”全部揭过,更不代表着他会忘记过去、接受楚王的招揽去向楚王主动献媚变成他的走狗,这完全是两码事。

因此,孔晟不以为意地接了过去,随意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将李适让进了客厅,分宾主坐下,虚与委蛇寒暄了半个时辰。

少年李适尽管颇有心机,心思玲珑,但要动心眼,他哪里可能是孔晟的对手。李适试探了半天,甚至是暗示了半天,孔晟要么就故作糊涂听不懂,要么就是拐弯抹角打起太极拳。

总而言之,李适心情忐忑地来、又迷迷糊糊地回,等到出了长安侯府,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该如何回去向父王李俶交代?该如何言讲孔晟的态度?

回顾这半个时辰的话语交锋,孔晟非常客气,客气话说了一大堆,但真正实质性的话没有一句,真的是滴水不漏。而且,李适非常郁闷,孔晟既然敢收下楚王的礼物,这似乎意味着他的低头让步,但当李适试探孔晟的“底线”时,却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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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末年的安史之乱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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