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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看得出来,独孤延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独孤延靖能有今日这般铁腕辣手,也是半年以来所受遭遇使然,亲族背叛,世态炎凉,经历过重重绝望的人很容易变得铁石心肠。尤其是独孤廉被冻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酷寒。

日落之前,大队人马开始沿着一处被风的坡地安营扎寨,戈壁白日酷热,夜间却是寒,选择坡地正是为了避风防寒。

随着黑暗笼罩大地,所有的军卒都在疲惫与饥渴沉沉的昏睡了过去,但兵马使黄宣却无法安然入眠。他正捧着火苗扑扑的牛油蜡,低头研究安西四镇的地图。

“周节度赶鸭子架,俺从前只是个队正,至多也是指挥着三五十人,现如今要统领五千人马,不满独孤兄,实在是满心的忐忑啊!”

独孤延靖道:

“兵马使曾在预备学堂当过教官,对兵法战术谙熟于心,所缺的不是领兵实践吗?现在正是时候践行那些兵法战术了!”

说到此,他的又话锋一转。

“说到底,周泌也没安了好心,将咱们都当做了打狗的热包子,而兵马使又有着神武军的渊源,算兵败身死,必会有人设法周旋,责任也不至于全落在了他的头。”

独孤延靖虽然说的刻薄诛心,但也正是黄宣所想到的,只是他的看法更为积极乐观罢了。

“我辈既然从军,天职便是为大唐而战,得知龟兹陷于水火之,不管别人做何心思,你我却绝不能放任不理!”

这一路走来,黄宣对独孤延靖的看法也渐渐在改变,别看他曾经有着诸多这样那样的劣迹,但此人内心却有着远异于常人的使命感。只可惜,出身在富贵之家,将他的许多心思本性都遮掩住了。虽然家族落难之后,独孤延靖遭受了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可也正是这种痛苦彻底激活了其掩藏在纨绔子弟外表之下的真正自我。

“郑节度不在龟兹城,里应外合怕是难为,现在只希望围城的突骑施人不会太多。”

黄宣道:

“若要围城,至少也不会少过两万,咱们长途奔袭已经吃了亏,再以少打多,硬碰硬绝对是不可行的。”

两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去往龟兹的必经之地,焉耆!

“如果有可能,或可在焉耆假传节度使令,征发所有男丁,一并带往龟兹……”

焉耆此时应该尚在安西*的掌握之,毕竟在没有攻下龟兹之前,贸然深入安西腹地对突骑施人而言也是有很大风险的。

有了向导带路,五千人马有惊无险的走出了戈壁,沿途非战斗减员也仅仅十几个人,这个结果已经远远超过了黄宣的预期。他们这五千人本是东拼西凑而成,三千人是发往安西充军的刑徒,余下两千人是河西节度使的牙兵。

刑徒们曾经都是长安城内作威作福的纨绔子弟,欺负老实人能耐不小,真要论起打仗,与软脚鸡也没甚区别。至于那些河西节度使牙兵也没软脚鸡一般的纨绔子弟强多少,河西军真正的精锐早在天宝十五年被调往了关,其大部都在孙孝哲攻破潼关一役损失殆尽。所以,留在河西的不是老弱病残,是没打过仗的新兵蛋子。

河西节度副使周泌是个心思十分深沉的人,自然不会将河西的精锐当做打狗的肉包子。黄宣将皮囊的最后一点水灌进了口,水带着浓烈的异味,令人作呕,但他还是强行咽进了肚子里。

按照向导的指引,距离他们最近的水源地在正前方不足五里的地方。此时不用向导指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水源地已经近在眼前。起刚刚经历过的戈壁与沙漠,这里简直是人间天堂,入眼处尽是荡漾的苇荡,随风高低起伏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很难想象,在传说风沙苦寒的西域居然还有这种水草肥美的地方。

“前面是敦薨胡了,将军可以把心放回肚子里,不会再有一人因为饥渴而丢了性命!”

想到的嘴唇干裂掉皮,显然也是经受了不小的折磨,但他信誓旦旦拍着胸口的模样还是给了人极大的信心。狗日的戈壁沙漠终于被甩在了身后,如果再多走一日,怕是都要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

一小队探马率先抵达了敦薨湖畔,在水源地四周散开数里查探地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才向大队人马发出了安全的讯息。黄宣所做的一切部署都是严格按照神武军的战术手册,他的战斗经验多是作为冲杀在第一线的队正,指挥五千人的大队人马还是头一次,所以在一路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小心谨慎。

黄宣对这支五千人的军队可不敢高估,遇到了马匪山贼或许还有一战的能力,当真碰了突骑施或是突厥的骑兵,恐怕也只剩下挨打的份了。

按照神武军的战术手册,两军对垒,己方实力远远逊于敌方时,便要采取先敌寻找战机,以积极的守势尽最大努力抵消敌兵的优势。在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撤退往往会演变为溃逃,因此最佳的应对方法只能是因地制宜的以守代攻。算败了,抑或是全军覆没,也必须让敌兵付出血淋淋的代价。

从一开始,黄宣已经做好了随时死战的准备,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良家子加入神武军开始,到现在也有四年的时间了,虽然仅仅是个队正,但却清楚的知道,阵战之,实力的差距像天与地一般,新兵蛋子在百战老卒面前与三岁小儿也没甚区别,只能任人摆布。

不过,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黄宣麾下的五千人除了饱食终日的纨绔子弟是刚刚招募的新兵,他们的认知还停留在*纵横西域的时代,认为突骑施人能够围困龟兹不过是耍弄了阴谋诡计的结果,只要大唐王师开到,便会以排山倒海之势将那些胡人碾成齑粉。这种认知,恐怕用无知者无畏来形容更为合适。

然则,黄宣此时却在庆幸自己能够带领着一群无知者无畏的士卒,至少如此整支人马能够一直保持着较高的士气,不至于在抵达龟兹以前逃散一空。

趁着大队人马补给饮水的当口,独孤延靖与黄宣商量着在敦薨湖修整一日。

黄宣稍一思忖便拒绝了这个建议,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每多多耽搁一刻,龟兹更多了一分危险。两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良久,独孤延靖才开口问道:

“朝廷的援兵何时能到?咱们只有五千人,又都是没打过仗的新兵,拖延或可,解围实在不敢奢望!”

独孤延靖是较清醒的,他也是徒步由长安行进至此的,知道一路有多少艰难险阻,朝廷的大军开到安西,只会这三千刑徒耗时更长。黄宣的眉头也拧的更紧,只沉思着没有说话,独孤延靖又道:

“连河西都是空虚不已,往最坏处说,非但河西无法近援助安西四镇,连自保的能力也未必足够,倘若胡人以风卷残云之势攻取安西四镇,势进入河西不也顺理成章吗?凭周泌那獐头鼠目的东西,能守住河西?”

朝廷出于政治目的调走了老将王思礼,只留下个能力平平的节度副使,一旦遇到紧急军情,根本不可能挑起整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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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乱事第1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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