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也有人担心,淮西的叛军北会将目标对准神武军。
杨行本却认为,北的叛军针对神武军只会碰一鼻子灰,而更关键的是绝不能任由河阳与偃师投降了唐朝,否则洛阳成了孤城,那才是末日当头呢!
不过,也绝不能因为此觉得高枕无忧,必须派出人马监视,以防止万一。
商承泽与严五恭是连襟,他一向都以严五恭马首是瞻,今次突如其来的危机居然又成了它们讨价还价的筹码。为此,商承泽特地离开自己驻防的河阳,赶往相距不远的偃师。
“严兄,唐朝一日派了三拨使者,都被我稳住了,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今日无论如何也得给兄弟一个准话,究竟要个什么筹码!”
严五恭看着商承泽满脸焦急的模样,不屑的指点着他。
“看看你这点出息,难道不知道,现在咱们可是身价倍增吗?洛阳方面,算安守忠再看不惯咱们兄弟,也绝不可能再提换将之事。而唐朝那些人,更要求着咱们,求着咱们投靠。如果不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多捞些好处,岂非白白浪费了这机会?”
商承泽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尽头,只揪着一个问题。
“哎呀,兄弟只说吧,唐朝,咱们咱们投是不投?”
严五恭偏偏要吊着胃口,看商承泽着急,笑着反问:
“商兄想不想投呢?”
商承泽被急的直拍大腿。
“俺是没个准主意,才找严兄商议,快说吧,定准了,还要赶回去。河阳那边,离开不得太久!”
如此,严五恭才清了清嗓子说道:
“自然不投!万一他们秋后算账,你我兄弟岂非成了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个答案实在大出商承泽意料,按照他的设想,投肯定是要投的,区别只在于要多少好处,可现在看严五恭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像是开玩笑,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些口吃。
“难,难道,咱们还跟着安守忠不成?,他,他可恨不得诛了咱们的族啊!”
洛阳城里大肆屠杀的风声已经传了出来,前几日安守忠以政事堂的名义调商承泽入京,都被他以军事吃紧为由拒绝了,因为实在不敢去啊,怕有去无回!
严五恭又似笑非笑的说道:
“谁说要继续跟着安守忠了?”
商承泽糊涂了。
“难不成还要自立?咱们这点兵马加起来也才五万余人,能打过谁?”
却听严五恭鼻子里发出了一阵闷哼。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时机成熟,算自立也未尝不可!但眼下的局面,显然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安守忠和神武军你我兄弟都不能碰,依着为兄的主意,咱们去投史思明!”
“史思明?”
商承泽吓了一跳。
“俺听说那秦晋可不是好惹的,现在咱们兄弟如此岂非等同于戏耍?他,他又岂会饶了咱们兄弟?”
“你呀,你呀!”
严五恭又抬手指点着商承泽。
“你是天生的胆小,如此鼠胆还能干成什么大事?咱们这叫待价而沽,即便寻买主,不也得寻个诚心的买主不是吗?安守忠恨你我兄弟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有朝一日这老贼缓了过来,第一个要杀的是你我兄弟!至于那姓秦的,谁又能保证唐朝不会搞秋后算账?咱们跟着安禄山可没少烧杀抢掠,万一他们碍不过狗屁的民意,要杀你我兄弟,那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呢!”
经过严五恭的这一番分析,商承泽很快被说服了。
“兄弟我的确鼠胆,所以跟着严兄这棵大树挡风遮雨,也图个安稳!”
严五恭却撇嘴道:
“严某哪里算什么大树了?真正的大树是严庄,只可惜他不争气,竟被唐朝生擒活捉,你我兄弟的大树这么倒了!”
“严相公?他不是主动投了唐朝吗?怎么能是被活捉的呢?”
“说你死脑筋,还真不冤枉!严庄何许人也?岂能甘心做降臣?若非情不得已,是绝不会投了唐朝的!”
说起严庄来,严五恭的语气竟颇为不屑。
“亏得严庄还想拿你我兄弟的前程做他自家保命的筹码,仅此一条,咱们不能从了,谁知道里边有没有猫腻!”
这可把商承泽又弄的七八下,心里没底。
严庄的亲笔手书他也接到了,说实话一开始还挺高兴,如果能跟着严庄继续在唐朝做官,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眼看着洛阳陷入唐兵重围之,大燕也许气数将尽,早早的准备个后路也是明智之举。
后来,他和严五恭商议时,却被制止了立即向唐朝投诚的打算……
“兄弟我已经派了人北与史思明交涉,只要他点头应允,咱们自此以后算改换门庭了!”
商承泽还是不放心。
“史思明不也是大燕的臣子吗?万一……”
严五恭立即打断了他。
“没有万一,你可知道月前阿史那承庆北范阳是作甚去了?”
“不是要到范阳去提调援兵吗?”
“骗鬼的话你也信,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可看到一兵一卒从河阳路过南下?”
商承泽想了想,摇头道:
“还真没有,而且河北传来的消息也很是乱,真假难辨!”
却听严五恭沉着脸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如果猜的没错,阿史那承庆已经被史思明杀了!大燕啊,要内乱了!’
这句话可把商承泽吓了一跳,阿史那承庆在朝的地位仅次于严庄,史思明怎么可能说杀给杀了?
“不,不会吧?”
他的语气虽然是疑问,但其实已经认同了严五恭的说法。
“怎么不会?阿史那承庆到范阳去是杀史思明的,如果他杀得了史思明,范阳精兵早大举南下了!”
至此,商承泽的衣袍已经被汗水浸透,只觉得后背嗖嗖冒着冷风。
严五恭见状,站起身,将手搭在商承泽的肩膀。
“你我兄弟去投史思明,这才是雪送炭,现在和将来他都会善待咱们的!”
“一切,一切都听严兄安排!”
两人正商议的当口,一名军吏神色慌张的小跑了进来,在严五恭耳边低声道:
“洛阳城里眼线传出来的消息,安守忠听说咱们投了唐朝,已经调集淮西和齐鲁两地的兵马,准备围剿……”
“甚?”
饶是严五恭总觉得局面尽在掌握,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他失态了。
“怎,怎么可能?不是唐朝制造的谣言吧?”
“绝无可能,是咱们的眼线从政事堂带出来的消息。”
两人的对话声音都很大,并没有背着商承泽。商承泽也大吃了一惊,又觉得这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