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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秦晋沉思不语,裴敬解释了一句:“今日作战的不是神武军嫡系,一则有统属不熟的缘故,二则也是训练不足,伤亡高一些也,也……”

他本想说“也算正常”,但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不管死伤的上万人归属何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这种开始冷血的话,无论如何都难以出口。

“阿史那从礼也出兵了,他的伤亡如何?”

裴敬对阿史那从礼的态度颇有改观。

“这厮能在紧要关头出兵夹击叛军,还算有心……”

这时却另一个粗烈的声音在十步之外响起,“他还算有心?是想趁机捡便宜,偷鸡不成而已。现在那竖子心里只怕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是皇甫恪,秦晋扭过头去,借着飘忽闪烁的火光,他在这位老将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大战获胜后的笑意,相反表情沉重的竟好像经历了败仗一般。

“叛军战力远超想象,老夫麾下受损颇巨,都是好儿郎啊……”

一句好儿郎之后紧接着着就是喟然长叹。

“老夫带他们出了秦关,却不能将他们带回去,实在无颜以对……”

秦晋知道皇甫恪爱兵如子,此言并非责难自己指挥失措或有偏袒,仅仅是对四成的伤亡难以承受而已。

不过他并没有出言安慰,反而沉声回应道:

“为国捐躯,求仁得仁,来日须得好生厚葬,从优抚恤,也对得住他们在天英灵了!”

这番话让皇甫恪神色一顿,继而竟跟着重复了一句:“使君所言甚是,为国捐躯,求仁得仁,老夫失态了!”

不过厚葬与从优抚恤,却让皇甫恪为难透了,他现在连活人的肚子都提案不报,更何况死人的抚恤呢?但这种为难又怎么好意思宣之于口?如果是活人的问题,大可以厚着脸皮向秦晋讨要,在死者为大深入人心的当世,皇甫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些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于死者优容,岂能假手于人?

然而,秦晋早就有了定计。

“战死者为国之烈士,绝不能草率对待,秦某会为每一个人向朝廷请功,请恤。还有,老将军正可趁着这次机会,宣布重归唐朝,相信有这次斩首万人的大功,足够与叛乱之过相抵了。”

这些话令皇甫恪极为动容,就算在愚钝之人也能从秦晋的口风中听得出来,这是打算让朔方军领了今日大战的头功,让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有个好的归宿,一直是皇甫恪的心头之患,今日经由秦晋之口的一番话,竟使所有的难题迎刃而解,又如何不视之动容呢?

在愣怔了半晌之后,皇甫恪忽的跪了下来。

“秦使君大恩,为这数万人血健儿谋个好出路。请受皇甫恪一拜!”

话未说完,皇甫恪已然老泪纵横。秦晋赶忙伸手用力,将皇甫恪硬扶了起来。

“老将军不必如此,都是我大唐健儿,秦晋若不尽心代之,岂非枉为大唐官员?”

这些话说的冠冕堂皇,然而却更让皇甫恪动容,说起大唐官员来,又有哪一个不是自私自利,尸位素餐?又有哪一个不是只顾争权夺利,谋取私利?为了一己之私而出卖国家公器者比比皆是,放眼天下几乎遍地乌鸦,今日忽然听到了这种剖白,他只觉得今日一战,值了!

乌护怀忠的骑兵并没有追击一阵就返回河东城下,他们人数虽少,却极为大胆的尾随追击,一直逼到黄河北岸,才停止了继续向前。

大部分的叛军并没有充足的时间渡河,而是沿着黄河,由北岸向下游而去,以躲避乌护怀忠的骑兵尾随追击。

“阿史那从礼那厮如何还不来拜见使君?”

皇甫恪平复了心情之后,发现河东城的守将阿史那从礼并不在此地,很是不满。这厮有心投机,又与安禄山叛军勾搭连环,现在他们拼着性命急了河东城之围,身为当事人的阿史那从礼竟不见了踪影,殊为可恨。

裴敬立刻上前说道:

“阿史那从礼身中刀剑,多处受创,此刻正在医治。”

皇甫恪惊讶道:

“阿史那从礼有心投机,居然也肯冒险负伤?”

在他看来,阿史那从礼有心投机,只须在城中指挥若定就是,又何必亲自出城犯险呢?但只沉吟了一阵,他便又了然了。

“一定是此子急于抢功,才落得这个下场,实在是大快人心。”

世人求名求利,阿史那从礼敢于冒险,亲自出城,无非就是比一般人又多了些胆气而已。这点胆气并不能使皇甫恪改变对阿史那从礼的态度。

秦晋冷冷笑道:

“走,咱们一同去探望探望这位身负刀剑伤的悍将。”

此前皇甫恪对阿史那从礼曾有颇为勇悍的评语,现在实际看来,阿史那从礼的确勇悍,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皇甫恪点头同意,但忽然又建议道:“使君何不借机缴了他的兵权?”

阿史那从礼与孙孝哲有所接触,秦晋和皇甫恪都通过各自的渠道了然于心,与秦晋的克制不同,皇甫恪建议立即除掉阿史那从礼。

“当此之时不宜妄动,先看具体情形再说!”

经过河东城一战之后,阿史那从礼将孙孝哲得罪的死了,恐怕孙孝哲此时已经恨不得对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了。

一行人进入河东城,阿史那从礼被安置在了一处高门大宅之中。一眼就可以看出,这里并非城中官署,秦晋在仆人的引领下进入了一处院落的正房。

室内烛火幽暗,一股药味弥漫其中。皇甫恪不禁皱眉,大军死伤惨重,阿史那从礼却不在军中,而进入私人的豪华宅邸养伤,如何对得起那些浴血奋战而死去的冤魂?

但有秦晋在前,皇甫恪就算再不满也不至于当场发作,跟随秦晋绕过了屏风,便见一名干瘦的中年人袒露着上身,躺卧在榻上,身上则缠满了白色的麻布,其上还隐约又黑红的血迹。

阿史那从礼正闭目**,忽然听得声音,便睁开了眼睛,见是秦晋等人,便虚弱的请求恕罪。

“末将有伤在身,不便,不便出迎,还请使君恕罪。”

秦晋上前来到榻边,看到阿史那从礼面色苍白,声气虚弱,显然是受伤并非虚言作伪,便好言安慰了几句。

“好好养伤,不必担心河东城的局势,叛贼已经退了。”

阿史那从礼无力的闭上眼睛,又陡然挣了开来。

“使君,军中有奸细,一定,一定立时抓了处以极刑!”

在秦晋身后的皇甫恪惊声问道:“何人?快快将来!”

军中有奸细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不尽快揪出来,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是,是末将麾下的裨将,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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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乱事第4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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