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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忽然想起来,神武军一旦离开长安,面前的这个女人必然会如所有的韦家族人一般,被投入大狱中,所幸就带着她一并走了。

不过,他得到的却是清晰的拒绝。

“使君好意心领,但是父兄尚在狱中受苦,妾身又岂能独自逃离?”

说罢,再也不等秦晋的说辞,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秦晋愣怔了半晌,只觉得心头胸口好像堵了一团破布,吞不下,吐不出,让人呼吸困难。

次日一早,秦晋带了三名随从甲士,往兴庆宫方向的永嘉坊而去,中书令高仙芝的府邸就在其中,他打算在离开长安之前,无论如何也要与这位朝中唯一可以与杨国忠相抗衡的大臣深谈一番。

在去的路上,秦晋有些担心,担心高仙芝不肯见他。毕竟上次在兴庆宫中,这位高相公已经很明显的表示了他对秦晋的厌恶。

到了永嘉坊以后,秦晋的担心便显得有些多余。因为在高府的家老通禀之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经得到了这位高相公的允许,入府一叙。

秦晋还是头一次到高仙芝的府邸。天子无论对这位高相公的真实态度如何,至少在表面上隆而重之,甚至将永嘉坊中最好的在地赐予了他。这在绝大多数不明真相的官员眼中,可是实打实的恩宠。

秦晋曾不止一次的揣测过,高仙芝到底知不知道天子曾经数次对他起了杀心。几经思量后,他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高仙芝为人虽然有些不知道变通,但却绝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以他的心智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天子的心意呢?

然则,就算高仙芝猜到了天子要杀他,在兵变之时还是义无反顾的站到了天子的一边,战斗到最后一刻。

让秦晋替他觉得可悲的是,就算高仙芝拼死卖命,到头来还不如频频坏事的奸佞身受天子荣宠。

宦官鱼朝恩不过是到陇右去搬兵,回来以后就被破天荒的任命为观军容使,掌握神策军的提调之权。还有杨国忠,在兵变中毫无作为,甚至这场兵变就是他主导的打击异己的冤案所导致的,可天子仍旧力主他重返政事堂。

与之相比,反而是呕心沥血,不顾生死护着天子的高仙芝,仅仅得了个中书令宰相之首的名衔。

实际上,中书令绝非虚衔,但在鱼朝恩和杨国忠的瓜分下,异己天子若有若无的怂恿纵容下,宰相之首的权力究竟还剩下多少,明眼人一看便知。

说到底天子的所作所为让秦晋看了实在是齿冷不已。什么天下为公,任人唯贤,其实都是一句欺骗世人的鬼话。在权力面前,任何人永远都是自私的,而任人也永远是为亲,为近。

为了制衡不信任的臣下,便宁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用亲近却不干正事的臣下。

“使君,相公已在会客厅等候,请……”

永嘉坊中的宅邸并没有外人想象中奢华,在一处毫无特殊之处的回廊下,高府的家老轻轻来开了坊门。

秦晋径自进入室内,眼前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二人畅所言

不过再说下无非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毫无营养。秦晋顿时就是一阵失望,想想也是,高仙芝身为宰相之首,又对他成见颇深,怎么可能对他敞开心扉做一次深谈呢?但是,高仙芝不说,秦晋却不能不说,他在临走之前到高府来,可不是为了几句寒暄话,抑或是主动来贴人家的冷屁股。

就在秦晋暗暗琢磨着该如何将话头引往自己希望的方向时,高仙芝竟又主动的说起了关外的局势。

“前日封二派人送信到长安来了。”

在高仙芝口中的封二自然就是只一直活动在河东道与河北道之间的高仙芝了。秦晋并没有接茬,静静的等着高仙芝的下文。他相信,高仙芝既然主动提起,就绝不会浮皮潦草的轻轻带过。

事实也果如秦晋所料,高仙芝长长叹了口气以后,又缓缓的开口了,只是声音却越发的低沉。

“在信中,封二三次提及了你,如果他知道了你在长安的所作所为,又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句话似问非问,似责非责。但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在高仙芝的意识里,封常清如果得知了秦晋在长安参与了一场针对天子的兵变,也许就会另有评价了。但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仍旧将他当作忠肝义胆之士。

这时,秦晋觉得有必要争辩几句,否则还真是让人觉得他有狼子野心呢。

“相公并非不知,杨程二人借厌胜射偶构陷官员,清除异己。如果下吏束手待毙,此时的秦晋已经成为冢中枯骨。”说到此处,秦晋叹息了一声,“成为冢中枯骨并不可怕,可悲的是死在阉宦奸佞之手,却眼睁睁的看着山河破碎无能为力……”

高仙芝的鼻息间若有若无的发出了阵阵冷哼,显然是对秦晋的说辞不认同,但目光中同时也掺杂着几许疑惑,他的胸膛里似乎也有个声音要挣破而出,问一问他难道事到临头真的只能选择束手待毙吗?

他当然不怕死,当然不能也不愿眼看着叛军肆虐,将好好端端的一个威武大唐折腾的奄奄一息。然则人力有穷竭之时,这不是安西,他再也做不到振臂一呼万众景从,所以也只能看着局面一步步的败坏下去。

退一万步说,如果他与秦晋易位而处,是选择束手待毙呢,还是力求自保再图长远之策呢?

挣扎了好一阵,高仙芝终究是没能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也许只有身涉其中时,才会清楚自己究竟会选择哪一条路。

秦晋只默然而坐,静静的看着如老僧入定一般的高仙芝,只是脑袋里却飞快的转着各种念头。

“刚刚你说山河破碎,难道以你的判断局面还要进一步败坏吗?”

经历了两种不同声音的拷问之后,高仙芝也有些糊涂了,迷茫了,再向秦晋投去目光之时,其中的敌意与戒备已经淡化了许多。只是,一旦被偏见蒙蔽的双眼重获光芒后,立时就敏锐的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之处。

以高仙芝对秦晋其人的判断,他的确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仅凭三两千人就敢在新安与数万叛军铁骑做正面抗衡,无法解释在陕州火烧崤山一鸣惊人。

这个年轻人原本他和封二都极度看好,而且又深受天子的信重,在他们的眼里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是可在十数载间可以打磨成有擎天之力的栋梁之才。然而,一次权力斗争就将此前所有的构想都撕的粉碎,瞬间化为乌有。

期望变成了失望,这还不是高仙芝最难过的,让他难以释怀的是,秦晋以他最为不齿的方式重新位列朝班,并将此前辅佐的太子彻底出卖。

一个敢无所顾忌几次三番背弃旧主的人,拥有了非同常人的能力,恰恰就成了一件令人感到忧虑和恐惧的事。

权臣往往因人因势而成,这种例子举不胜举,前汉霍光在武帝朝谨慎谦恭,循规蹈矩,可一旦成了辅政大臣,失去了天子的制约,竟也开始行废立皇帝之事。那么,秦晋尚未大权在握,就已经显露反骨,将来真就有了再造之功,局面将会往何处发展,实在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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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乱事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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