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所带兵力有限,灌婴并没有留下多少军队防守,而是继续向东南方向挺进。他要让每个西楚人听到汉军前进的脚步声。有时候,战争不仅仅是简单的抢夺地盘,而是让敌人胆寒的攻心战术!
出了四川郡后,汉军灌婴部继续朝东南方向推进。渡过淮河后,汉军直至抵达了广陵,才停下前进的脚步。一路上经过的县邑纷纷投降。当然,这仅仅是表态性的投降。灌婴不会也没有足够的兵力留下驻守。这就给了西楚军一个收复失地的机会。
《樊郦滕灌列转》中记载:“项羽使项声、薛公、郯公复定淮北。”姑且不论项籍通过何种途径知晓灌婴等人在西楚国后方的军事行动,总之,西楚国开始收复地盘了。但是,只要对方一集中兵力,灌婴就有机会与之决战了。
于是,灌婴从广陵县朝西北方向渡过淮河,在东海郡的下邳县与西楚军交战。此战,灌婴的表现依然正常。汉军打败了项声、郯公的西楚军,杀死了薛公,并且攻占了下邳县。自此,西楚国后方的武装力量基本上被消灭殆尽。
获胜后的灌婴率部向北前进,一方面希望返回齐国补充兵卒、装备等,另一方面想要消灭从荥阳前线回援的西楚骑兵。在鲁县南边的平阳县,灌婴打败了西楚骑兵。
军队得到充分补充后,灌婴开始了同西楚国抢占地盘的军事行动。汉军先后攻占了薛郡的薛县,四川郡的沛县、留县、萧县、相县,以及砀郡的鄼县。
此时,面对着汉军的凶猛进攻,西楚国的首都彭城由于无兵可守,于是投降了汉军。汉军俘虏了西楚国柱国项他等多名高官。
柱国,相当于现在的中央军委副主席。项他被俘两年后,以砀郡长的身份加入了汉军,被刘邦赐为刘氏。刘他在公元前201年10月,受封为平皋侯。平皋侯国位于今天的河南省焦作市温县东北,传承了4代,享国89年。
之后,灌婴又向东攻占了砀郡的谯县、苦县,再次得到了西楚国的亚将周兰。周兰在潍水之战时,就已经被灌婴俘虏了一次。周兰虽然侥幸逃脱了汉军的看守,却再次成为了灌婴的俘虏。然后,灌婴所部与汉王刘邦在颐乡会师。颐乡属于苦县管辖,而苦县位于今天河南省周口市鹿邑县以东。
经过将近5个月的作战,时间已经到了汉五年冬十月,即公元前203年10月。
二百七十七、进击中的靳歙
如果观察灌婴的作战路线,就会发现一个很奇特的现象,即灌婴所部基本上在四川郡的西部与东部战斗,而南部基本上一片空白。但是,首都彭城最终投降了汉军。为什么彭城的西楚国高层官员不向南边逃跑呢?
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彭城的南部已经被汉军攻占了。问题来了,在彭城南边攻城略地的汉将是谁呢?
根据《傅靳蒯成列传》,此人是汉骑中的老将信武侯靳歙。不过,靳歙此时还是建武侯,官职是骑都尉。和灌婴相比,靳歙参加革命的时间稍微早了一些,年龄也稍微大了一些。早在刘邦在汉元年被立为汉王时,靳歙就已经是骑都尉了;而灌婴则是半道出家,在汉二年时才被刘邦任命为中大夫,率领郎中骑兵。
如果靳歙当时没有在外作战,估计就没有灌婴什么事了。
靳歙在灭赵战役的南线发挥了重大的作用。他曾经三次跟随刘邦作战,四次独立作战,攻破了赵国的首都邯郸等地。之后,他率军在成皋以南打败了西楚军,然后切断了西楚军荥阳至襄邑的粮道。
靳歙的作战记录很独特,比如他在“还军敖仓”后的作战,既没有“从某人”共同作战,也没有“别”或“受诏”而作战。似乎那段时间的靳歙超脱了,没有与刘邦联系,也没有隶属于韩信作战,完全是一支独立武装的样子。
当然,靳歙的作战表现非常优秀,让刘邦非常满意,以至于刘邦把周緤“信武”的封号赏赐给靳歙。周緤是刘邦的高级警卫人员,先后被封为凭城侯、信武侯、蒯成侯。由于周緤办事不怎么让刘邦满意,和“信武”两个字相差甚远,因此被夺取封号。后来,靳歙在功臣表排名第11,相当于55年授衔时的大将军衔;而周緤仅排在第21名,相当于上将军衔。
《傅靳蒯成列传》记载:“破项冠军鲁下;略地东至缯、郯、下邳,南至蕲、竹邑;击项悍济阳下;还击项籍陈下,破之。”
上述记载中,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具体的时间点。靳歙的作战痕迹曾到达薛郡、东海郡、四川郡和砀郡,与灌婴的作战痕迹存在交叉。或许,两人在发动一系列战役前有过联络,并且既有分工,又有合作。
靳歙在鲁县城下打败了项冠的军队,而灌婴在鲁县以北打败了西楚将公杲的军队。两次战斗的时间估计是灌婴在前,靳歙在后。
之后,靳歙向东海郡发动进攻,先后到达了缯县、郯县、下邳县。在此之前,项声、薛公、郯公三人组成联军,执行收复淮河以北被灌婴占领的城邑。其中,郯公指郯县的县令。于是,靳歙乘虚而入,占领了缯县、郯县。
当灌婴回师淮河以北时,在下邳县打败了项声、薛公、郯公三人率领的杂牌军。或许,靳歙也参加了这次下邳会战。然后,灌婴北上薛郡,而靳歙则朝西南方向进攻。
进入四川郡后,骑都尉靳歙攻占了蕲县。蕲县也就是陈胜、吴广起义的地方。随后,这支汉军转而向北攻占了竹邑县。至此,西楚国首都彭城南面的县邑已经被汉军基本攻克。至于剩下的符离县,估计早已经投降了汉军,只是史书忘了记载而已。
灌婴再次南下,先后攻克了彭城西面的四个县邑。至此,四川郡被汉军完全占领。
攻克竹邑县后,靳歙朝西北方向的砀郡进发。汉军在济阳县打败了项悍的军队。济阳县位于砀郡与东郡的交界处,距离荥阳前线很近。项悍率领的军队或许就是西楚军最后的一支机动力量。该支西楚军被击败后,西楚王项籍只能逃命了。
当项悍兵败后,靳歙径直向南部的淮阳郡陈县奔去。时间已经到了汉五年十一月,即公元前203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