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取经结束,南柯一梦
经历七十六难,唐僧师徒胜利到达西天灵山灵鹫峰大雷音寺,见到了如来。历时十四年,取经团队终于到了。但是,如来并没有当年预想的开心与兴奋,他的心情是沉重的,是复杂的。因为,他原计划的取经活动是一次佛教政治势力的大扩张,通过取经,将佛教政治势力拓展进入人间最繁华的大唐,深入天庭后方,进而在中国大力发展佛教及佛教政治势力,实现佛教在中国、乌鸡国和西天的三点一线、三位一体和百花齐放,进而重创天庭。当年,他还摆出一副臭架子,要取经人苦历千山万水来上门求取真经,他以为只要三五年就可以完成。但是,如来没想到,观音菩萨也没有想到,取经队伍竟然整整走了十四年。十四年间,各方势力都被卷入取经事件,你死我活的斗争围绕着取经队伍展开,愈演愈烈。十四年间,沧海桑田,十四年前的大好形势早已烟消云散,佛教政治势力急剧收缩,几乎在各条战线上都失败了,天庭大举扩张,佛教政治势力的扩张和独立已经是镜花水月不可能的事情了。十四年内,在火焰山以东,佛教政治势力失去了乌鸡国,这是当年花了无数心血才争取到的最大的成果,如今已经永远不在了;在火焰山以西,在祭赛国、在朱紫国、在狮驼国、在比丘国、在灭法国、在天竺国,佛教政治势力辛苦经营的佛教基地与文化圈屡遭重创,危机不断,噩耗频传,虽然天庭的部分攻势最终被击退或瓦解,但是佛教政治势力的战线不断向西方收缩,而天庭的神仙在各国频繁显圣,大肆刷存在感,乃至于在很多地方,佛教政治势力已经沦为配角,甚至沦为了天庭的统治工具,而且佛教政治势力的财政濒临破产。如来欲哭无泪。
这个时候,唐僧来了,比赛输了,但场面不能输,如来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装作大喜的样子,将当年盂兰盆会上的人全部请来,再开传经大会。唐僧将通关文牒奉上,如来一一看了,还递与三藏,浏览的过程中,无数个场景在脑海中浮现,一万头草泥马在心中奔跑。如来将十四年前的一番假大空的话再说一遍:“你那东土乃南赡部洲,只因天高地厚,物广人稠,多贪多杀,多淫多诳,多欺多诈;不遵佛教,不向善缘,不敬三光,不重五谷;不忠不孝,不义不仁,瞒心昧己,大斗小秤,害命杀牲,造下无边之孽,罪盈恶满,致有地狱之灾,所以永堕幽冥,受那许多碓捣磨舂之苦,变化畜类,有那许多披毛顶角之形,将身还债,将肉饲人。其永堕阿鼻,不得超升者,皆此之故也。”这次,如来对南赡部洲的评价已经不仅仅是贪淫乐祸,多杀多争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恶语相向,是变着法的恶毒诅咒。然后,如来又骂了孔子,骂了中国历代帝王,骂中国人愚蠢村强。这是他的真心话,这是一种酸葡萄心理。
但是,无论如何,唐僧来都来了,经还是要传的。如来无奈的表示:“将我那三藏经中三十五部之内,各检几卷与他,教他传流东土,永注洪恩。”各检几卷与他,说的是多么的不情愿啊。然后就是阿难、伽叶的公然索贿,他们公开宣称:“白手传经继世,后人当饿死矣。”取经变成了买经,这是佛教政治势力饱受打击之后,财政濒临破产,不得不出此下策的创收之举。唐僧师徒拒绝出钱,于是二人将白纸(佛教自称无字真经)送给唐僧师徒。但是,过去的佛祖燃灯古佛不同意这么做,他是退居二线的佛教领导人,他认为虽然输了,但输也要输的体面,不能这么下作,他无奈的表示:“东土众僧愚迷,不识无字之经,却不枉费了圣僧这场跋涉。”之后,他让白雄尊者抢夺经包,提醒唐僧回来换取有字经书。无字经书这场风波很快在西天就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如来也感受到了压力,最终不得不下令将有字的经书传给唐僧师徒,唐僧也被迫将紫金钵盂转赠阿难、伽叶,并诚恳表示:“弟子委是穷寒路遥,不曾备得人事。这钵盂乃唐王亲手所赐,教弟子持此,沿路化斋。今特奉上,聊表寸心,万望尊者不鄙轻亵,将此收下,待回朝奏上唐王,定有厚谢。只是以有字真经赐下,庶不孤钦差之意,远涉之劳也。”卖完经书之后,如来又故作清高的表示:“若到你那南赡部洲,示与一切众生,不可轻慢,非沐浴斋戒,不可开卷,宝之重之!盖此内有成仙了道之奥妙,有发明万化之奇方也。”
在这里,如来与唐僧,对取经的态度不可抹平的分歧十分夺目。如来是要传播佛教,扩张佛教政治势力;唐僧是为唐朝皇帝服务,保唐朝江山永固,十四年过去了,唐僧始终不改初心,即使脱胎换骨,也是大唐的和尚。
观音菩萨目睹了这一切。她认为,历时十四年的西天取经已经失败了。如果唐僧师徒回去再走十四年,天庭再借力打力,利用取经团队再把佛教政治势力虐一遍,那就真的无法收场了,必须阻止这一切发生。所以,在唐僧走后,她别出心裁的对如来说:“(取经)今已成功,共计得一十四年,乃五千零四十日,还少八日,不合藏数。望我世尊,早赐圣僧回东转西,须在八日之内,庶完藏数,准弟子缴还金旨。”也就是说,取经任务变成现在这样,发生这么多事,与我无关,我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发展到这种地步完全不关我的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该翻篇了,我们现在要着眼未来,接下来,为了不给天庭可乘之机,必须让唐僧他们迅速把经书送往长安,不能让天庭再虐佛教政治势力十四年。如来对这一建议非常满意,立刻安排四大金刚武装押运,护送唐僧师徒回长安,防备天庭再次从中作梗。
但是,在四大金刚和取经团队离开后,观音菩萨又有了不正常的表现。她查阅五方揭谛等人的统计报表后发现,取经过程只有八十难,于是当即决定再造一难。查看他们的报表就会发现,这八十难的分类依据并不规范,随意性比较大,同一件事情可以分成好几难,多件事情可以合并成一难,有的与取经无关,也算一难,有的事情并不困难,却算一难,有的事情非常困难,却不算一难,因此,怎么个分法完全取决于心情。比如,孙悟空刚跟唐僧的时候,打死一只老虎,打死六个山贼,发怒离开唐僧,回来后被骗戴上了紧箍,还要打唐僧,这些都没有算作一难。再比如,猪八戒在七绝山变成大猪,一路拱开污秽的稀柿衕算作一难,但是孙悟空和猪八戒在七绝山击杀赤鳞大蟒却没有算作一难。再比如,唐僧在荆棘岭和十八公、杏仙等吟诗算作一难,但猪八戒手持钉耙一路披荆斩棘开千里山路却没有算作一难,而且,荆棘岭上的难无论如何也应该是杏仙逼婚,把吟诗作赋算成一难,这叫怎么回事。再比如,收孙悟空、收小白龙、收猪八戒都算成一难,但收沙僧却是两难。再比如,唐僧在凌云渡脱胎换骨这样的对于佛教政治势力而言根本就是喜事的事情也被算作一难,但阿难、伽叶索要人事不得而传无字经书这样的事情却没有算作一难。更甚者,唐僧的转世、出生与成长这种并非发生在取经途中的事情也被列入八十难之中。因此,照这样的分法,要想凑出八十一这个数字,观音菩萨有的是方法再挤出一难来。但是,她没有做文字游戏,而是实打实的又制造了一次灾难。这是别有目的的。
那么观音菩萨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她要发起一场对天庭的反击,想要绝境逆袭。为什么这么说呢?需要看看第八十一难都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