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四海龙王家族
四海龙王是西游记中的重要角色。
首先,他们是天庭的高级官僚,统管四大洋及其附属水域,并且是降水的主要执行人。降雨是玉皇大帝的主要权力之一,而龙王是主要执行人,可见龙王的地位非同小可,同时,四海龙王拥有巨大的财富。
第二,四海龙王拥有较大的自治权。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四海龙王的地位类似于古代的诸侯或者藩王,不必常驻天庭,不必事事都向玉帝禀报。他们也会在玉帝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比如,西海龙王曾经默许自己的外甥霸占黑水河。同时,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他们采取各种方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攫取利益。比如,四海龙王会与其他龙王联姻,从而巩固龙王一族的地位,西海龙王的妹妹就嫁给了泾河龙王,而泾河龙王的辖区就在中华帝国首都附近的心腹地带。
第三,四海龙王与佛教的联系很密切。其实,这也是第二条的一个体现,只不过佛教政治势力的地位特殊,需要单列出来。比如,四海龙王均与文殊菩萨的坐骑狮猁、青毛狮子、普贤菩萨的黄牙老象、大鹏等称兄道弟,西海龙王的一个外甥在如来门下司钟,同时,西海龙王还与为佛教政治势力服务的三个犀牛精关系密切,而观音菩萨手下也有一位龙女。与佛教关系最密切的就是西海龙王了,所以,在西海龙王与儿子小白龙反目成仇之际,观音菩萨挺身而出,救下了小白龙,并将其纳入取经团队,相信在西海龙王怒气消退冷静下来以后,一定会对观音菩萨感恩戴德,并投桃报李。佛教政治势力的妖魔有好几位都有能力干扰气候,也就是能够左右玉帝的天听,比如文殊菩萨的狮猁、观音菩萨的金鱼、三头犀牛精等。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无疑是通过四海龙王,中间有着说不清的权钱交易、欺上瞒下、暗箱操作。
虽然四海龙王有着上述种种恶劣表现,但是他们深谙为官之道,绝不是古代的骄藩所能比拟的,他们并不骄横跋扈,反而非常低调,从不主动惹是生非,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特别擅长闷头发大财。孙悟空第一次上门找茬,东海龙王在初步见识到孙悟空的力量之后,果断选择忍辱负重,满足孙悟空一切不合理的要求,然后等孙悟空走了之后等机会上天告御状,一切听凭天庭的安排。正是四海龙王的这一动作,直接导致了大闹天宫这一剧变。孙悟空是他们绝对惹不起的,这一条还不能充分反映他们的厚黑术。但对其他一些涉足复杂斗争的妖魔,他们也会隐忍。比如车迟国的虎力大仙等三个国师,他们差一点让龙王与佛教政治势力之间的权钱交易东窗事发,龙王对其恨得牙根痒痒。但是,龙王知道这三个妖孽背后的斗争的复杂性,一再隐忍不发,直到孙悟空出现,北海龙王因势利导,借力打力,公报私仇,收了羊力大仙的冷龙,将其炸的粉身碎骨,方泄心头之恨。所有龙王都具备这一特长,那就是等,他们很能等机会报仇,哪怕等三百年也等得起。
在取经队伍取经的过程中,四海龙王也多次帮忙。比如,在号山,四大龙王联手降雨帮助孙悟空对付红孩儿;在车迟国,北海龙王帮助孙悟空弄死羊力大仙,同时,四海龙王显圣,帮助孙悟空赢得求雨比赛;在朱紫国,东海龙王降雨,帮助孙悟空给国王治病;在狮驼国,唐僧师徒被装进笼屉,孙悟空把北海龙王喊来帮忙降温。还有两次,龙王直接出兵参战,帮助孙悟空降妖,这两次都是西海龙王做的。一次是,鼍龙占据黑水河,孙悟空找上门来,迫使西海龙王出兵收服鼍龙;另一次是三头犀牛精逃往西海,西海龙王出兵协助孙悟空围捕犀牛精。
对于取经队伍而言,这些事情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四海龙王及其家族为取经队伍的稳定做了重要贡献。第一,孙悟空在刚刚从五行山下被救出后,因为受不了唐僧唧唧歪歪,发怒离开,是东海龙王引经据典的殷勤劝说,感化了孙悟空回到唐僧身边;第二,西海龙王的儿子小白龙参与了取经,是第三个正式加入取经队伍的人,甚至早于猪八戒和沙僧。
在整个取经过程中,四海龙王之所以这么出力,原因很简单,出于自身的利益。在天庭和佛教政治势力的复杂而残酷的斗争中,四海龙王伺机而动,和每一方都混得如胶似漆,可以说,在取经这场豪赌中,四海龙王可谓大杀四方,逢赌必赢。比如,东海龙王劝说孙悟空回到唐僧身边,自然是有恩于佛教政治势力,没有让取经事业夭折,另一方面也是体现了天庭的意志,因为,天庭此时对取经对外仍在观察过程中,无意对取经队伍动手,因此龙王维护取经队伍的团结,也高效的贯彻了天庭的意志,使得天庭最终能够因势利导,重创佛教政治势力。同时,事件的另一方,孙悟空,也认为东海龙王很有水平,是亲哥们。
再以取经过程中四场降雨为例,进行比较分析,因为降雨是玉帝权力的体现,动用这一工具帮助取经队伍,是对龙王政治智慧的高度考验,一不留神就会掉脑袋的:
(1)号山。孙悟空请来四海龙王,帮忙对付红孩儿。四海龙王未经玉帝同意,果断出手降雨,而且还下了一场大雨。虽然没能灭掉红孩儿的三昧真火,但结果不重要。四海龙王为什么这么大胆呢?因为红孩儿公然欺压天庭派驻当地的众多山神土地,同时,天庭对牛魔王势力表示受够了,早晚会出手收拾牛魔王父子,四海龙王此举正合天庭意志。
(2)车迟国。三个国师使用五雷法惊动玉帝,于是玉帝下旨降雨。龙王虽然对三个妖精非常不满,但不能不降雨。但孙悟空及时出现,龙王果断决定推迟降雨时间,全力配合孙悟空降妖,而且一旦下起雨来,他们就不在乎玉帝圣旨要求下多少雨,孙悟空不喊停他们就不停,以至于车迟国差点桑田变沧海。降雨的时间和点数若有差池,也是死罪,泾河龙王就是前车之鉴,所以四海龙王这是又一次冒死帮孙悟空。为什么呢?于私,龙王恨死这三个妖孽了;于公,龙王深知天庭对道教势力的无序发展也是不满的,因此,配合孙悟空遏制道教的无序扩张,也有助于天庭意志的贯彻。因此,龙王再一次稳赚。
(3)朱紫国。孙悟空为了给朱紫国王治病,需要无根之水做药引子,就把东海龙王喊来。这一次,东海龙王借故推辞,最终拗不过孙悟空,就打了几个喷嚏,吐了几口唾沫,勉强下了点雨。因为,朱紫国的事情是佛教政治势力内部的斗争,观音菩萨正在享受胜利果实,龙王不愿意卷入其中。但不给孙悟空面子是不行的,而且观音菩萨应该也没有灭朱紫国的意思,救朱紫国王一命也无所谓。于是,龙王就弄了非常恶心的一场雨。
(4)凤仙郡。玉帝三令五申,禁止在凤仙郡下雨,并且立下了毒誓。东海龙王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因此,不管孙悟空怎么威逼利诱,他死活就是不下雨。但龙王高明之处在于,他给孙悟空指出一条明路,找我没用,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直接去找玉帝,如果玉帝肯松口,我立刻就给你下个痛快。
另外,四海龙王还有一次与孙悟空个人有关的下雨,但是不是在取经路上。三打白骨精之后,孙悟空被唐僧赶走,回到花果山后,看到的是一番凄惨景象。于是,孙悟空请来四海龙王,借些甘霖仙水来洗山。这里借的东西有两类,一是仙水,就弄点水来就可以了,不必下雨;二是甘霖,这是雨。但是,没有证据表明这是龙王私自下雨,孙悟空人情大,这次降雨很可能是得到了天庭批准的,反正龙王有的是方法糊弄玉帝下旨降雨,而孙悟空也有的是方法威胁玉帝下旨降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