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篇:我所认识的老外们
冷门历史长贴《拉丁美洲五百年》终于结束了。现在正在和几家出版社讨价还价,准备实体书的出版。和前半年昏天黑地地查资料相比,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开帖这半年的时间里,多亏了很多朋友的插楼,本帖才维持了较高的人气。其实,在此期间烟雨自己也很想插楼,天南海北地聊几句,但是身为楼主,想来想去还是克制了。现在正贴结束,终于可以好好聊聊了,也算是让本帖还能多喘息几天吧!
这些年因为工作的关系,跟很多国家的老外打过交道。现在想跟大家聊聊自己的感受,作为《拉丁美洲五百年》的篇外篇。
有两件事必须事先说明白:第一,烟雨这里说的完全是个人经历,完全是以偏概全,完全是井蛙之见,根本算不上“见一斑而窥全豹”,不具备普遍性;第二,跟烟雨打过交道的这些老外,基本上都是烟雨的同事,偶尔有几个供应商,也就是说,烟雨和他们之间很少存在着利益关系,接触起来也就相对自然一些。也许通过这样的接触,更能看出大家的本来面目。
先从我国几个特别行政区的“前老外”们说起吧:
除了两三个同事以外,烟雨认识的香港人基本上都是些供应商,一副风风火火,着急忙慌的样子。香港居民也差不多,烟雨在港九的大街小巷到处都能看见一边以雷霆万钧之势拼命抽烟,一边飞奔赶路的上班族,表情严峻,心急火燎。香港这个弹丸之地生存压力很大,老百姓习惯了高强度快节奏,只看眼前不想长远。这些人嘛做个供应商还可以,当朋友可是实在无趣。
烟雨的同事和供应商里没有澳门人,所以烟雨见过的澳门人都是些赌场里的服务生和澳门街头的老大爷。和香港人相比,澳门人的生活节奏慢很多,在咖啡馆里喝下午茶的上班族大有人在——他们大多在赌场上班,晚上工作,因此下午是休息时间。由于黄和赌两个行业的高度发达,澳门人的社会福利很好,大家也就越发悠闲。赌场里经常能看见些拎着个菜篮子,靠跟庄赚点零花钱的老太太,表情轻松,神态自然,跟撸胳膊挽袖子的大陆赌客形成鲜明对比。至于那些声色场所,不在烟雨本文的讨论范围之内,就此打住。
台湾人当然不能算老外,但还是放在这里一并说了吧:在大陆有生意的台湾人——比如烟雨代表公司雇过的那些培训讲师和咨询顾问——基本上都是蓝营:可以理解,利益所系嘛!不过烟雨的台湾同事们,因为年纪轻,而且在大陆没有直接的利益干系,所以绿营的支持者颇有几个。每次聊天时,他们都有些尴尬:一方面想要凸显台湾的独立性,张口闭口“你们中国,我们台湾”;一方面又以台北故宫丰富的馆藏、正体汉字的延续和五千年的文化底蕴为自豪,话里化外都有些彷徨,一副找不准定位的“亚细亚的孤儿”的感觉。好在烟雨和他们之间交流都用汉语,即使周围有外国同事,别人也听不懂,免得这些咱们中国人的家里事被外人嘲笑。
走出国门,说说真正的老外吧!
首先要说的是日本人。烟雨有好大一票日本同事,而且都很聊得来。插一句,烟雨所在的企业,文化氛围很有意思——强调“亲如一家”的感觉,什么话题都没避讳,什么职位、年龄,甚至是家庭状况,离没离婚,有几个娃,一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一来,亚洲同事们总会聊到那段历史。
很多没有接触过日本人的中国人,习惯于把他们妖魔化(——同样地,很多没有接触过中国人的日本人也一样妖魔化中国人)。实际上以烟雨个人的感觉,可以按对历史的态度划分,把日本人分成两类:第一类是上了年纪的人,从小受美国占领军的反帝反封建教育长大,提到二战没有别的,只有“谢罪”和“忏悔”:有一次一堆亚洲同事在法兰克福泡酒吧,俺们几个东亚东南亚来的同事天南海北地瞎聊,不知不觉就聊到太平洋战争了。这时,一直在一旁笑眯眯地听我们扯淡的大阪来的老太太,突然放下了酒杯,一脸愧疚地起身,连连向大家鞠躬,说尽管日本投降时她才三岁,没参加过那场战争,但也知道那场战争给亚洲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对不起啊对不起……搞得我们都很不好意思,只好转换话题,改聊机器猫和奥特曼。
另一类是跟烟雨差不多,三十郎当岁的日本人。他们从小受的教育是:当年的日本一心一意建设大东亚共荣,想把东亚还有东南亚人民从白种人的殖民统治下解放出来,但没想到当时的亚洲人民思想觉悟没有这么高,结果皇军一着急,就搞了三光。总而言之一句话,是好心办了坏事,至于具体干了哪些坏事,则是一无所知。所以,聊到那段历史时他们总是一脸茫然,干脆不说话。(——其实细想起来,要不是拜互联网所赐,烟雨也会认为日本鬼子是被地雷战和麻雀战给打跑的,对历史的了解程度不比这些年轻鬼子强多少。)
总体来说,烟雨认识的那些日本人是非常谦和,相对内向的——当然,鬼子们也很色,不论老中青基本如此,呵呵。
烟雨接触的韩国人也不少,总体来说,这些人的素质比日本人差了大约十来条街。千百年受压迫受侵略积淀下来的自卑感变成了畸形的自尊心,而且习惯了大叫大嚷,到处都叽叽呱呱的,让人厌恶。不过,烟雨的几个韩国同事为人还是不错的,这可能跟他们大多有过留学的经历,而且其中的基督徒较多有关——尽管烟雨对基督教没什么好印象,但凭心而论,信教的韩国人比不信教的斯文多了。
开公司内部的国际会议时,烟雨经常能亲身感觉到种族的力量有多强烈:别看中国人日本人和韩国人互相瞧不起,凑在一起少不了争执,但是和白鬼子黑鬼子凑在一起,感觉就不一样了:
以历次开会的经历为例,每次开会的头两三天,出于好奇,大家总会搞个五湖四海,五颜六色的全世界人民济济一堂。但是好奇的阶段一但过去,大家就都形成各自的小团体了,别管中国人日本人和韩国人平时多么合不来,这时候也会凑在一起——毕竟彼此之间存在种族和文化的认同感嘛!吃自助餐的时候就很明显——东亚人民凑一堆,东南亚人民凑一堆,穆斯林凑一堆,盎格鲁萨克斯人凑一堆,日耳曼人凑一堆,拉丁人凑一堆,还剩下几个不吃牛肉的印度人。
接下来说说东南亚的吧!
越南人对烟雨很不友好,对烟雨的中国同事们也很不友好,说话时有很强的戒备心理,估计跟中越两国历史上扯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很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