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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参加会议的还有袁世凯的老友徐世昌,他本来也是被选派出国考察的五大臣之一,后来因为正阳门火车站刺杀事件发生后,徐世昌被袁世凯举荐为巡警部尚书,因而没有参加后来出发的宪政考察。徐世昌很早就和袁世凯结为拜把兄弟,早年得到袁世凯的资助参加科考,后来中举并选了进士。袁世凯小站练兵时便邀他加盟,成为袁世凯的重要谋士。由此,徐世昌在官场上一帆风顺,他当时不仅是巡警部尚书,还同为军机大臣之列。

当时奕劻和袁世凯、徐世昌是主张立宪的一派,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还有学部大臣张百熙。张百熙是同治进士,早年担任过光绪侍读,历任工部、礼部、刑部和吏部尚书,是老资格的大臣了。张老年纪虽大,但思想却“咸与维新”,当时也是主张立宪。

和奕劻、袁世凯等人站在对立面的则有孙家鼐、荣庆和铁良三人。孙家鼐是同治年间的进士,他是文渊阁大学士,曾经与翁同龢一起做过光绪的师傅,当时也已近八十高龄。当然,孙家鼐的思想也和年纪一样老化而守旧,他早在戊戌变法时就已经表明了他对维新的异议,更别说搞什么立宪了。

大学士荣庆是蒙古正黄旗人,他出生一个家道中落的官宦家庭,虽然他后来科举入仕,但早年仕途坎坷,因此其为人一向持躬谨慎,稳健随和。荣庆一直到1899年当上了山东学政,结识了袁世凯后仕途才开始出现了转机。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后,荣庆协助庆亲王奕劻办理抚局事宜,从而受到奕劻的青睐。按理说他本应该站在奕劻和袁世凯的一边,但偏荣庆做人太讲原则性,他和奕劻和袁世凯等人并非是同道中人。荣庆一向严于律己,为官清正廉洁,他做了高官后,到他家送礼行贿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但他始终不为所动,被拒之人偷偷的讥讽他为“纯臣”。看得出,这样的传统楷模对立宪肯定是没有好感的。

至于铁良就不一样了,他出身满洲亲贵,对于任何削弱王权的建议都是持反对意见。铁良为人刚愎,又喜好军事,是满人中少有的“知兵”人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袁世凯是天然的竞争对手。对于这点,想必两个人也是心知肚明的。事实上,清廷也有意无意的用他来牵制权势日重的袁世凯,譬如袁世凯觊觎已久的兵部尚书一职,清廷就有意授予了铁良而非练兵出色的袁世凯。兵部后来改为陆军部,连袁世凯掌握的练兵处也被并入,但依旧是铁良出任陆军部尚书。就这点而言,袁世凯心里不可能不加以嫉恨。在立宪这个问题上,铁良的反对声是最激烈的一个。在他眼里,立宪可以“内乱渐弭”简直就是胡扯谈的事情,他认为当前最重要的是练新军,军队练好了,什么革命不会被镇压下去?

当时还有一个重臣就是瞿鸿禨,他是同治年间的进士,八国联军的时候随慈禧太后西逃,忠心耿耿,又承担了撰旨之责,因而深得慈禧太后的赏识,当时一身三职,兼任工部尚书、军机大臣和政务大臣。当时他的观点模棱两可,他不反对立宪,但反对过快立宪,似乎有调和两派冲突之嫌。

在这次廷臣会议上,奕劻先开了个头,他说从考察大臣所拟的奏折来看,立宪之事有利无弊,而且是民心所向,符合中外舆论,因此“似应从速宣布立宪,以顺民心而副圣意。”

孙家鼐首先站出来表示反对,他说立宪国之法与君主国完全不同,从君主制到立宪制,从用人到行政,一整套的制度全都要跟着变,要是变动太大又太快的话,恐怕会乱成一团糟。如果这样的话,倒不如先革除目前的弊政,等到政体清明,慢慢变更也不迟。

听起来孙家鼐好像并不反对立宪,他的理由是重大的变革必须建立在政府控制力相对强大的基础上,不然难免会埋下失败的根源。对此,徐世昌起而反驳。他虽然也认同孙家鼐关于目前国势虚弱的现状,但他得出了一个相反的结论,那就是“渐变有年,未有成效”,要是再这样支离破碎的渐变下去的话,既不能改变国民的观念,也无法扫除的历史惰性,结果还是重走老路,恶性循环永无休止。因此,中国只有大变,进行大刀阔斧的变动,才能“发起全国之精神”,对国民的观念起到冲击性的作用,并真正摆脱多年累计下来的危机,这才是救国之道。

其实这个争论是个老话题了。孙家鼐当年和康有为等维新人士没少做口水战,说来说去,还是“速变亡国,渐变有治”的老一套。徐世昌当年和康有为等人过往甚密,自然是反对这种老调调的。

日期:2008-6-1312:22:55

孙家鼐对徐世昌这种新式官僚平时就很看不惯,徐世昌话音刚落,他便接过话头反驳道,你说要以立宪来发起全国之精神,那也得有一定的条件才行,那就是国民对立宪的认识已经达到一定的程度,但你看看现在的情况,那些老百姓有几个知道立宪的好处?一千个人里面有一个知道就不错了!至于立宪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怎么做,那更是一万个人里面也未必有一个清楚。如果在大家都懵然无知的情况下就颁发宪法,不但没有好处,恐怕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听到这里,同样是老资格的张百熙起而发言,他说国民的认知程度应该由政府来引导,目前的情况的确是无法达到这个程度,但要是等到国民程度达到立宪的标准时再来实行立宪的话,那中国恐怕永远都看不到立宪那一天的来临。因此,与其等到国民达到立宪的认知程度,倒不如先实行预备立宪,然后对国民循循诱导,那国民自然也就逐渐能达到这个认知水平。

荣庆对这些关于未来的推论毫无兴趣,他冷冷的说,立宪听起来是挺美,但中国的实际情况是什么?纲纪散漫,弊政百生,现在都搞不好,还谈什么立宪呢?当务之急是先“整饬纪纲,综核名实,立居中驭外之规,定上下相维之制,”只有先整顿几年,等到那些官吏都能奉公守法,立宪才能逐步推行。

顿了顿,荣庆又不冷不热的说,如果不考虑咱们国情和欧美国家的差别,仅仅是一些人为了追求立宪的虚名,结果恐怕不能于国有利,反导致“执政者无权”,那些别有用心的“神奸巨蠹”倒“栖息其间,日引月长,为祸不小”。荣庆的话充满讥讽,把心里有鬼的奕劻等人说得脸上一阵燥热。

当时的气氛颇为尴尬,这时瞿鸿禨出来打圆场,说这就是为什么叫“预备立宪”,“而不能立刻实行立宪”的缘故了。铁良对瞿鸿禨这种和稀泥的表态很不满意,他愤愤的说,各国立宪都是因国民要求而实行,政府不实行,他们就搞暴动;哪里有老百姓都不知道,反要强加给他们呢?如果他们真的要求了,说明他们已经知道立宪的好处,也就是愿意为国家分担义务。现在我们没有经过国民的要求而授之与权,他们不但不感谢你,反会以分担义务为苦差,这又有什么意思呢?况且,搞立宪要实行地方自治,万一那些刁民和劣绅把持地方,那不是更坏事了?

袁世凯听不下去了,他反驳说:“天下事势,何常只有?各国的立宪,都是因国民有认知而授之与权,而我们是因为国民有这个权利而知道这是应尽之义务,我们的情况和西方是不一样的,不一定要和各国一样。”至于地方自治,必须先选“循良之吏”为地方官,“扶植善类,使公直者得各伸其志,奸匿者无由施其技”,这样就可以打好地方自治的基础了。

两派人在那里争来辩去,谁也说服不了谁,而主持会议的载沣却在会议过程中始终一言不发,而军机重臣瞿鸿禨也没有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场。等到大家争得口干舌燥,没什么话说了,载沣才慢吞吞的站起来作了个总结发言,说:“立宪之事,既如是繁重,而程度之能及与否,又在难必之数,则不能不多留时日,为预备之地矣。”

日期:2008-6-1612:23:28

随后,载沣便去见慈禧太后,报告会议过程,有慈禧来决定是立宪与否。据野史《齐东野语》上说,会议结束后,奕劻和袁世凯面见太后并弹劾铁良,说“若不去铁,新政必有阻挠。”慈禧太后晚年精力不济,很多事情都要依仗这两人,但铁良又是她用以平衡奕劻和袁世凯势力的。在这种情况下,一向独断专行的慈禧也很烦恼,甚至说:“我如此为难,真不如跳湖而死。”而会议结束后,京城里谣言纷纷,说什么两派人不但动口,还动上了手,“朝市之间莫不皇皇如,竟有人言戊戌将见者”,一时间北京空气十分紧张,仿佛要再次发生政变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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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凋零--晚清的最后十年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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