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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次被昭宗寄予厚望的战争从一开始就暴露出他的先天不足。首先,指挥本次战争的主帅韦昭度是个文人,不会打仗,而且胆子非常小,王建在攻城时请他戎装观战,还没叫他亲自去打,可他害怕被流矢所伤,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观战,这一举动引起了参战将领的强烈鄙视。第二,韦昭度带来的禁军刚刚组建,尚未经过正式的战前培训,纯属一群乌合之众,人数虽多,但打起仗来,还要靠当地的军队。第三,当地的军队中杨守亮和顾彦朗都有各自的地盘,不可能派出大量军队参战,而王建本来对这次战争是非常积极的,并且也是最大的受益者,但等他得到了朝廷承认后,又有了自己的封地,积极性就一下子全都没有了,开始跟韦昭度和陈敬瑄泡起了蘑菇,趁机为自己收买人心,扩充实力。所以这场战争在王建和陈敬瑄单挑时,双方打了个旗鼓相当,而在韦昭度带着大批禁军参战后,也还是不相上下,没什么大的进展。

韦昭度带着十几万兵打西川,打了三年也没把成都打下来,朝廷实在是受不了了,于是在大顺二年三月,下诏恢复了陈敬瑄的官爵,决定收兵。然而在这个时候,陈敬瑄的处境也极为艰难,成都因为久困粮绝,满城都是饿死的百姓,剩下勉强还活着的,因为没有粮食,就开始吃人。城内官兵看见有吃人的,就抓来处死,但屡禁不止,只好想出几种酷刑,或者将人拦腰斩成两半,或者将食人者从肩胛骨斜着劈开,总之叫人一下死不了,半截身子爬来爬去的,好吓唬还想吃人肉的人。然而,酷刑见多了,人就不怕了,剩下的人该吃还吃。在这种情况下,城外就有人冒死往城里贩运粮食。巡逻士兵抓住这些人禀告韦昭度,按说应该处死,但韦昭度觉得城里面太惨了,就吩咐说:“满城饥饿待毙,怎能见死不救呢?”叫人不要去管。陈敬瑄听说后,也吩咐手下士兵说:“我恨我不能救这一城的饥荒,有人肯往里运粮食,就让他们运好了,不要去干涉。”但这种偷运进来的粮食毕竟有限,对城内的局面起不了多大的改善作用,成都的危局并没有任何的改观。

朝廷在这种情况下决定撤军,王建听了非常高兴,认为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独占西川的绝好时机。就想把韦昭度赶走,由自己留下来独攻成都。随即一面劝韦昭度赶快上路,一面又给朝廷上表称田令孜和陈敬瑄罪不可赦,应该继续讨伐。韦昭度对王建这个心理还是非常清楚的,生怕自己一走王建就不再受朝廷的节制,又有点犹豫。

王建见韦昭度赖着不走,就想出了个狠招,便在一日率手下士兵于韦昭度行府门前将其亲信骆保抓住,当场分尸,将肉切成碎块分给手下士兵吃掉,谎称是因骆保偷盗军粮。韦昭度听后惊恐万分,知道王建这个行为是冲着自己来的,生恐再呆下去会被王建吃掉,当天便称自己身体不适,跟王建交割了印信,又保荐他代自己为行营招讨使,然后就带着随从匆匆上路了。

昭宗为重振皇权而对地方藩镇势力发动的第一次战役,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其实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因为陈敬瑄在大唐藩镇中名气比较大,但在田令孜倒台后,实力也就随之大幅下降,其实是那种外强中干的软柿子,比较好捏,这次机会错过了,非常可惜。

不过好在没打赢也没打输,面子上还过得去,对昭宗心目中的那副宏伟蓝图还没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但是在这场战争进行的同时,昭宗又派中央禁军去讨伐了另外一个藩镇,而这一次,等待着他的将是一场灾难,因为这次他要讨伐的对象,是一个比石头还要硬一百倍的超级大柿子——河东节度使李克用。

日期:2008-8-181:37:31

(32)

大顺元年(890年)四月,宣武军节度使朱温以李克用擅自出兵徐州干涉他讨伐时溥为由,上表称要“率汴、滑、孟三镇之师与河朔三镇联兵铲除此患,请朝廷命大臣为统帅。”紧随其后,云州防御使赫连铎和卢龙军节度使李匡威要求讨伐李克用的奏章也呈至昭宗的龙案之前。

这对于昭宗来说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了,因为李克用在当时的大唐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强藩,要能干掉他,会给朝廷带来多么大的声望?而在此前,李克用刚刚在蔚州被上述三镇联军打得惨败,大将安金俊饮箭而亡,石君和被生擒,申信投降了赫连铎,实力和声望都遭到了重创。这正是一个痛打落水狗的时机,只要干掉了他,看看国内还有哪一个藩镇再敢无视中央的存在?

然而,李克用毕竟是有功之臣,今日乘其危难出兵讨伐,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自己?再说,李克用可不是一般的人,所谓兵凶战危,这场仗要打赢了那当然是一好百好,万一要是输了,那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所以好事归好事,但能不能下得了这个决心,他还要听听群臣的意见。

这件事立即在朝廷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首先左军中尉杨复恭就表示强烈反对,他的理由是认为李克用本来就是有功之臣,无缘无故地怎么能看人家打了场败仗就出兵讨伐呢?而宰相张浚则强烈要求出兵讨伐。张浚这个人原来是靠依附杨复恭起家的,但后来杨复恭受田令孜的排挤失了势,张浚又转而投靠了田令孜,后来杨复恭又得了势,便因此对张浚产生了怨恨,进而开始打压。但这一来却让他因祸得福,因为昭宗对杨复恭的专权行为非常不满,见张浚和杨复恭不睦,反而将他升为宰相,杨复恭的权势毕竟比不得田令孜,所以也没有办法。

张浚在昭宗朝里属于那种典型的激进派,这个人的特点是比较能吹,张起嘴来大话连篇,常将自己比为谢安、裴度,好像平定天下的重任非自己莫属,搞得人人都烦他,但这个特点却正投了昭宗所好,因为昭宗整天也做着重振大唐雄风的美梦,跟他在一起很有共同语言,所以非常信任张浚。而张浚力主讨伐李克用也是有原因的,这就是李克用在讨黄巢时驻军河中,曾跟张浚有过接触,对其为人极其鄙视,当听到张浚为相时,曾对朝中来使说道:“张公好虚谈而无实用,主上用以虚名,他日交乱天下者,必此人也。”毫不掩饰对其的看法。

使臣将此话转告张浚,张浚自然对李克用十分不满,所以趁此机会向昭宗进言道:“先帝再幸山南(指僖宗二次出逃之事),皆沙陀所迫也。臣虑其与河朔互为表里,致朝廷不能制也。今两河藩镇共请讨之,此千载一时。”更放出大话称:“但乞陛下付臣兵柄,旬月可平,失今不取,追悔无及!”

杨复恭则称:“先帝播迁,藩镇跋扈虽难辞其咎,然亦是权臣措施适当方致如此,而今宗庙社稷刚得安宁,不宜再生兵端,望陛下三思。”杨复恭这话说得很对,朝中大臣们也纷纷附和。

昭宗见这么多大臣都表示反对,也不免犹豫,有点拉了松套,开口说:“也是呀!李克用毕竟是立过大功的人,要是咱们趁他倒霉派兵去打他,还不要叫天下人笑话我嘛!”

另一个宰相孔纬跟张浚同是激进派,见昭宗的思想动摇了,马上加了把火,说道:“皇上你说得对,但是也不全对,这件事从短期来看是有点对不起他姓李的,但是为了我们大唐王国的长治久安,牺牲他一个人的利益也是应该的嘛!再说以前不敢打他就是因为没钱,可咱们今天有钱了,我算了一下,就单看咱们国库里现有的钱,跟他打上两年都花不完,皇上你就别犹豫了。”

昭宗一听有钱又来劲了,毕竟他还是很想借这个机会给地方藩镇一个下马威的,于是也就似是而非地向张浚和孔纬表了态:“这件事情就由二卿一并处理吧!”随后于次日,下旨削去李克用一切官爵、属籍(李克用被赐国姓,属皇籍),又任命张浚为河东行营都招讨,制置宣慰使,京兆尹孙揆为副使,镇国军节度使韩建为都虞侯兼供军粮料使,宣武军节度使朱温为南面招讨使,成德军节度使王镕为东面招讨使,卢龙军节度使李匡威为北面招讨使,云州防御使赫连铎为北面招讨副使,一并发兵征讨李克用。

正在大军即将出发之际,又有一个好消息传到长安,河东发生叛乱,镇守潞州的大将李克恭被部下所杀,其后举州投降了朱温。未等出师河东先乱,这当然是一个出兵获胜的绝好兆头,文武百官闻之无不欢欣鼓舞,。

五月二十七日,张浚率禁军五十二都,及邠、宁、鄜、夏等军于京城誓师出征,昭宗亲临安喜楼为之饯行,到这个时候,似乎所有的事情都非常有利于昭宗一方,张浚更是志得意满,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那一刻,不由忘乎所以,大言不惭地对昭宗说道:“臣今先除外忧,等回师之后,再为陛下清除内患。”

这话被杨复恭听见了,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到两神策军在长乐坡为张浚饯行时,杨复恭给张浚敬酒,张浚这时候眼比天高,不给杨复恭面子,以醉相辞。杨复恭嘿嘿一笑道:“张公杖钺专征,不会是作态吧!”

张浚也是嘿嘿一笑,道:“待平贼还师之日或许作态,此时还没到我作态的时候。”说着含笑上马而去,不禁让杨复恭愈发地忌恨。

日期:2008-8-1810:30:05

(33)

大顺元年六月,张浚率大军行至晋州(今山西临汾),与宣武、镇国、靖难、凤翔、保大、定难等军会师,准备自西南方向对李克用的晋阳发起攻击,而与此同时,云州防御使赫连铎已率兵马赶到了晋阳的北方,卢龙军节度使李匡威已率兵马赶到了晋阳的东北方,宣武军节度使朱温除了派遣2000兵马交与张浚指挥外,又派兵从河阳渡过黄河,袭击晋阳的南侧,从而形成了对河东军北、东北、南、西南四个方向上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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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刀锋八十年——残唐五代史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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