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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德二年(公元955年)七月二十一日,大符后在汴梁宫中奄然长逝,时年只有二十六岁。

自从六年前,柴荣的三个儿子被刘铢杀害之后,在这六年间,柴荣又添了三个儿子,分别是:柴宗训、柴熙让、柴熙谨、柴熙诲。四子的生母,史上无闻,符皇后应该没生过孩子。但大符后和柴荣的感情并没有因为未育而出现裂痕,大符后去世后,柴荣悲痛不能自持,厚葬大符后于懿陵(今河南新郑境内)。

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一日无后,柴荣常年在外征战,需要有个女人来操持家务。大符后有个妹妹,在姐姐大符后去世之前,她已经成为柴荣的嫔妃,柴宗训极有可能就是小符所生。虽然柴荣并没有封小符为皇后,但小符在宫中的地位是没有人可以动摇,不仅因为她的姐姐是皇后,也因为她的父亲是符彦卿。

符彦卿是五代宋初的名将,无论是功业,还是社会地位,是当时都是数一数二的。另一个从年龄、资历、社会地位上能和符彦卿比高下的,也许只有高行周了。符彦卿出身是比较好,但他之所以能在乱世中混的风生水起,主要还是靠他自己的能力。朱温、王建、杨行密都出身最底层的草根,但都能创建一方霸业。出身不是万能的,后天的努力,加上一点运气,更为重要。

从派系上来说,高行周是幽州系,原刘守光的人马。而符彦卿是河东系——五代最为正统的军阀派系,郭威建立的后周也是从河东系衍生出来的。由于符家和河东李氏的特殊关系,符彦卿出道以来,就跟着晋王李存勖天下,“事庄宗于太原,以谨愿称,出入卧内。”(10),是李存勖的心腹将领。

在后来的郭从谦之乱时,李存勖被乱军所杀,当时李存勖身边有十几个贴身将校,为保李存勖殊死力战,不胜而去。在这些人当中,有两位非常著名,一个是符彦卿,另一个就是宋初“名”将王全斌。符彦卿在五代时期比较出彩,而王全斌在五代时混的一直不如符彦卿,直到宋朝建立后,王全斌才开始出风头。

在符彦卿的戎马生涯中,打得最漂亮的战役,有两场。一次是解铁丘之围,宋史本传记载:“契丹骑兵数万围高行周于铁丘,诸将莫敢当其锋,彦卿独引数百骑击之,辽人遁去,行周得免。”(11)

另一次更加出名,就是白团卫村之战。耶律德光指挥契丹军围住晋军,准备歼灭。在形势异常不利的情况下,符彦卿说服杜重威,率兵逆风出战,一举击溃契丹主力铁鹞子军,险些生擒耶律德光。

符彦卿在军界混了几十年,人缘极好,郭威就和符彦卿称兄道弟。宋太祖赵匡胤也和符彦卿扯上了亲戚关系,他的弟弟赵光义娶了符彦卿的第六女,私交一直很好。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后,还曾经打算让符彦卿主掌禁军,说彦卿必不负我,结果被赵普一句话给顶了回来,说陛下为什么可以有负周世宗?这事就作罢,但可以从中看出赵匡胤对符彦卿的信任。即使御史因事弹劾符彦卿,赵匡胤也不予以追究。

符彦卿是五朝名将,即使赵光义不是符彦卿的女婿,赵匡胤也要卖给符彦卿一个面子,就像郭威礼敬高行周一样。对于这样功勋极高的老将,处事不能太过认真,毕竟这些人在军界中的人脉太深,处理不当,会对皇权控制兵权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在柴荣时代,高平之战后,符彦卿因为年龄和忻口之败的原因,渐渐退出前线,坐镇天雄军。从征淮南的角度来看,这是后方。但从防御契丹的角度来看,这又是前线,所以柴荣虽然对符彦卿在忻口的表现不太满意,但还要借助这位名将的能力,防御随时可能南下的契丹人。

有了符彦卿这位百战老将坐镇北线,柴荣可以从容的去面对李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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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五代史.周家人传下》卷二十

(2)《五代史阙文》

(3)(4)(5)(6)(7)(8)《新五代史.周家人传下》卷二十

(9)《资治通鉴》卷二百九十三

(10)《宋史符彦卿传》卷二百五十一

(11)《宋史符彦卿传》卷二百五十一

金匮之盟即使是真的,也只是个临时应急措施,杜太后担心赵匡胤早逝,子嗣幼弱,被权臣大将夺位。随着赵匡胤统治时间越来越长,赵德昭渐渐长大,即使赵匡胤在当时立下什么金匮之盟,也不可能不随时的德昭的长大,而没有易弟立子之意。因为金匮之盟最核心的一条是,天下先传光义、廷美,最终还要回到德昭手上。既然德昭长大了,不再是幼主,金匮之盟自然就没有必要再遵守,如果有的话。所以,即使有其事,也不能做为赵光义可以继位的理由。德昭能力不错,人也忠厚,当时天下大势已定,德昭继位,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当然如果德昭继位,一旁的赵光义肯定不会甘心就此让位的,会在暗中搞一些动作。在赵匡胤临崩前,王继恩、程德玄等人的表现非常可疑。按赵光义的说法,是杜太后授意赵普记下金匮盟约,但赵匡胤不在他生前公布此约?而是等赵光义继位,由他本人说出来?

因为赵光义在陈桥兵变中是出过大力的,所以赵匡胤厚封赵光义,一是酬其大功,二是为防自己早逝,以便及时让赵光义继位。赵光义主政汴梁十五年,在官场上势力极大,不是赵匡胤能随便轻易拿掉的。金匮之盟说是出自赵光义,他做为当事人,拿出的证据,又有几分可信性呢?北宋诸帝对此讳莫如深,自然不能多说,否则自己的合法性就要受到质疑。曾巩极力称赞赵匡胤,说太祖功业可胜于汉高祖,太宗子孙宋神宗对此非常不满,从此冷落了曾巩,未必不和这种帝位传承关系有关。

还有一点,按宋朝的传承制度,有嫡子立嫡长,无嫡子立嫡长孙。赵德昭虽然在太平兴国四年(公元979年)受赵光义猜忌自杀明志,但他的几个儿子都在,而赵匡胤的长孙在仁宗继位时(公元1022年)还建在。赵德昭的次子赵惟吉生于公元971年,赵惟正做为德昭长子,至少不会晚于这一年出生。而赵光义去世那一年,德昭次子赵惟吉已经二十七岁,更遑论更年长一些的赵惟正。虽然赵光义打掉了赵廷美,但按金匮之盟所说,天下终还是太祖一系的。那么,赵惟正或赵惟吉比赵恒更有资格继位。赵惟正能力如何,史载不详。但赵惟吉三岁能用弹弓打鸟,十发八中。五岁时日读诗书。可以说,自赵德昭死后,其次子赵惟吉最有资格继位,而不是赵恒。但在赵光义时代,赵惟吉并没有受到特别的重用。

另外,在赵德芳一系子孙中,德芳长子赵惟叙为人纯谨,颇好学,而他生于977年,至赵光义去世时,已经二十岁了。德芳次子赵惟宪同样非常优秀,惟宪生于979年,卒于1016年。赵光义去世时惟宪十九岁。赵惟正、赵惟叙、赵惟宪此时都已经长大成长,都不算是幼主,从法理上来说,他们都比赵恒更有资格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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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折的千古一帝——隐藏在历史背后的周世宗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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