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点击屏幕中间,控制栏“主题”可以切换皮肤和字体大小!

起床后,于成龙把大儿子于廷翼郑重叫到身边。这一年廷翼虚岁二十六,已经进学成为秀才,可能也已经结婚生子。但廷翼一向没有管过家务,没有见过世面,还腼腆得像个大姑娘。于成龙把家里的地契房契整理到一堆,一件一件地向于廷翼交待。从此以后,于家的家长就不再是于成龙,而是年轻的于廷翼了。他不仅要照管好自己的小家庭,还要孝敬祖母和母亲,关心教育两个弟弟,管理经营家里的产业,甚至还要照料伯父于化龙一房后代的生活。

于成龙说了两句感伤的话:“从此以后,我在外做官,管不了你们;你好好治家,也不用想念我了。”这真是撕心裂肺之语,老母李氏、妻子邢氏、儿子媳妇,有的在屋内,有的在屋外,听见这番话,全都放声大哭。于成龙后来回忆说:“壮士非无泪,不洒离别时,此不情语也!”可见,他自己当时哭得也很伤心。

家事嘱咐完毕,于成龙向老母亲李氏磕头告辞,又到祠堂里向祖宗牌位上香敬礼,郑重告辞。然后,带着行李仆从,骑着马,满面流泪地踏上了旅程。身后相送的,仍然是一阵一阵的哭声。

于成龙觉得自己此行很悲壮。他读了多年的书,学了一肚皮的本事,经历了多年的磨难考验,如今,要在蛮荒之地的罗城县施展才华和抱负了。好勇斗狠的蛮夷土司又能如何?传播疾疫的烟岚瘴气又能如何?

“我于成龙会战胜你们的!”

这里笔者还想补充一段于廷翼的事情。于廷翼应该是一位年轻而能干的家长,在他的经营下,于家的家业日渐兴旺。于成龙带到罗城的五名仆人,死了一个,留了一个,逃回来三个,廷翼担心父亲身边没人用,又雇了四人送过去,结果又死了三个,跑回来两个。后来,于廷翼自己又远赴罗城探望父亲。于成龙任黄州同知时,于廷翼带着弟弟第二次探父。从这些行动看,于廷翼是个有孝心且有魄力的人。他自己后来没有科举做官的消息,但出去做官的于准,就是廷翼的儿子。于廷翼后来还在安国寺开凿石室,工艺十分精美,当地有凿一斗石头花一斗钱的传说,则于家那时的经济实力可见一斑。于成龙在外做官,俸禄很低,又十分清廉,不可能给家里寄钱,但有了官员身份,家族地位也就跟着升高,可以享受国家一些优惠政策,比如豁免钱粮差役等。于家本来也有一些家底,在康熙盛世的时代努力经营,日子逐渐富裕起来,也是合乎情理的。

三、上任名言“天理良心”

于成龙一行离了永宁,一路南行,不久来到晋南的稷山县。稷山有于成龙的好友武祗遹,自从太原分别后,多年没有见面,但时常通信来往。武祗遹曾于顺治十一年再考乡试,中了举人。第二年的京城会试可能没有高中,可能也没有以举人身份去选官。此时闲居故乡,染病在床。

于成龙看望了老朋友,汇报了自己走马上任的情况。武祗遹也以广西条件艰苦、为官不易为由,奉劝于成龙不要去上任。

于成龙这时候,说了一段传诵后世的上任名言:

“我辈虽无科第身份,上古之皋夔稷契岂尽科目中人耶?我此行决不以温饱为志,誓勿昧‘天理良心’四字。子素知我于莲池书院者,敢为子质言无隐。”

这段话其实颇有负气的意思,说:我们这些人,虽然没有考上进士,博得高贵出身,但上古时代皋、夔、稷、契等大贤臣,难道都是进士出身不成?我这番出仕,绝不是为了一家人的温饱和富贵,发誓不昧“天理良心”四个字。仁兄在太原莲池书院时就知道我这个理想,今天我再对你说说心里话。

武祗遹无奈,只好随喜赞叹。

关于“天理良心”,前文也提到过多次,这四个字算是于成龙平生读书学习的一个大心得、大信念,也可以说是他的人生宗旨。这四个字,用简单的话说,就是“公道”,或者是我们现代人爱说的“公平正义”。于成龙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其实也有发誓赌咒的意味在内。他们这一代知识分子,都是生长在明朝,过渡到清朝的。平生学了那么多忠孝节义的观念,此时去给异族的清朝皇帝做官,心里总是有点不平静的。以前,他们在太原三立书院学习时,就曾经反复思考交流过这个问题。效忠于一家一姓,只是片面的“忠”,狭隘的“忠”,传承发扬自己的民族文化,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致力于恢复太平盛世,这才是对得起“天理良心”的“大忠”。而出仕做官,确实又有以禄养家、光宗耀祖的意味,是人之常情,不可避免。于成龙向当年的学友重申自己的理想,明确提出此行不为温饱,不昧天理良心,也算是一个郑重的交待,当年三立书院的高材生,并没有被残酷的生活逼迫成俗人庸人,于成龙终归还是要成龙的!

四、一场大病磨尽了英雄豪气

于成龙一行六人,告别了武祗遹,继续沿驿路南行。

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古代官员上任,是可以享受朝廷的驿传制度的,走的是驿道,住的是驿站。只要手里有上任文凭或者“勘合”“火票”等证件,就能得到相关的食宿接待。路上难免会花自己一些盘缠,但并不全是自费。于成龙虽然只是七品小县官,同样会享受这些待遇。笔记小说中有很多新官上任的趣闻逸事,故事内容常常是这样的:某大官轻车简从,谦虚低调地住在驿站里,而同路的某七品小县官却大肆张扬,到驿站喝五吆六,索酒索肉,抢占上房,结果被大官狠狠教训一顿……

于成龙是正人君子,他们一行人,在沿途驿站当然不会那样浅薄嚣张。但长途跋涉,难免山高水低,鞍马劳顿,气候变化,水土不服。走到号称“湘西南门户”、今永州市政府所在地的冷水滩时,眼看就要进入两广地面了,于成龙却身染重病,痛苦不堪,这是他出仕途中的第一场大磨难。

仆人们在冷水滩求医问药自然不必说了,于成龙的病体却没有好转迹象。他是个倔强的人,不愿意耽误行程,就拖着病体,继续往前走。离家时的英雄豪气,到这时也只好改成“英雄气短”了。

离了冷水滩,很快就进入广西省。当时广西省会在“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府,于成龙要到那里拜见广西巡抚和其他省级官员,办理到任手续。他拖着病体去报到,巡抚、布政使、按察使等长官们看见他的样子,都咋舌不已。罗城县本来就是极偏远极艰苦的地方,两任知县都没有干成,如今朝廷派来一个新知县,却是个将死的病鬼。虽然官职悬殊,但大家都是官场中的患难弟兄,这时候必须发扬人道主义精神,长官们便奉劝于成龙不要急着赴任,就在条件较好的桂林城里暂住一些时日,把病养好了再说。

于成龙本来就倔强嘛,谢绝了长官们的好意,执意要带病赴任,长官们只好随他的意。于成龙后来回忆说,“抱疴之人,至是胆落。往日豪气,何从得来?”他觉得自己性格中有一些不该有的“豪气”,正需要老天爷的磨炼改正。以前觉得“豪气”是好事,是优点,现在则觉得“豪气”不尽符合“天理良心”了。

天理良心:一代良吏于成龙传》小说在线阅读_第7章_作品来自网络或网友上传_爱巴士书屋只为作者by清凉明心_的作品进行宣传。

首页

天理良心:一代良吏于成龙传第7章

书籍
返回细体
20
返回经典模式参考起点小说手势
  • 传统模式
  • 经典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