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唐中宗李显是武则天的第三子,两个哥哥都被武则天相继害死和逼死,只有他和弟弟李旦得以偷生。如今李显长得肥肥胖胖,红光满面,这几年可以说是他生命中最舒服的日子了,母亲武则天在世时,他被贬往偏远的房陵小邑,住在简陋不堪的居所,终日里是战战兢兢,生怕哪一天就一道诏书过来,赐他毒酒或白绫,让他三更死,他就活不到五更。

还是当皇帝好啊,生杀大权在自己手里,天下人无不看自己的脸色行事,这感觉,多舒服!不过当皇帝也有不省心的地方,整天要防备别人来抢自己的位子。李重俊!唐中宗想起这个名字来就心痛: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也带兵谋反,想夺联的皇位!

现在李重俊是死了,他的人头还放在太庙里,以警告其他的子孙,这就是犯上作乱的下场。但唐中宗好几次梦里,都梦到那个场面:李重俊一身铁甲,带着千百名精兵,手中全是闪着寒光的利刃,要冲开玄武门,要杀掉和自己一起房陵患难的韦皇后,要杀掉最心爱的女儿安乐公主李裹儿,然后把自己幽禁起来,不见天日。

亲生儿子都不可靠,何况他人!

唐中宗现在只和三个女人最为亲密,除了妻子韦后,女儿安乐公主她们俩,他最信赖的就是上官婉儿了,这个女人不像韦后那样狠毒霸道、目光短浅,更不像安乐公主那样刁蛮任性、无法无天,而是婉娈可亲,达观明智。

中宗现在很明白,怪不得母亲武则天在世时,也让上官婉儿参预各种机密要事,如今的李显,已是将她当作最亲密的心腹智囊,无事不询。

中宗之所以今天在隆庆池泛舟戏象,饮宴歌舞,起因却是这样一件事:

前两天,安乐公主气呼呼地来到宫中,和中宗说:“父皇,我听人说,隆庆池里在泛王气,我们可要小心那‘五坊小儿’”!

中宗正在御塌上赔韦后玩“双陆”棋,他知道女儿口中所谓的‘五坊小儿’,是借指弟弟李旦的五个儿子:长子李成器、二子李成义、三子李隆基、四子李隆范、五子李隆业。他们都住在这个隆庆池的北面。这五子中,李隆基尤为英气逼人,有帝王之气慨。

韦后气呼呼地一扬手,把百宝螺钿镶就的双陆棋盘掀翻在地,青、白两色的玉棋子洒落了一地,两旁的宫女们吓得浑身发颤,却也不敢冒然上前去收拾。因为前几天,刚有过这样一件事儿:

韦后晨起时,对镜梳妆,发现眼角有几丝皱纹,就突然大怒,把镙钿葵花纹铜镜还有、雕花象牙粉盒都扔在地上,宫女蕙儿手脚利索,连忙去收拾,结果没料想韦后更加暴怒,命人将蕙儿拖出去痛打四十棍,关进掖庭的炭房里。蕙儿呻吟了半夜,清晨时身体早就僵硬了。

中宗脸上闪过一丝不豫之色,却听韦后厉声喝道:“依我之意,趁早下手杀了‘五坊小儿’那一窝人,还有那个南山的女妖!”

唐中宗知道韦后口中的“南山女妖”,说的是妹妹太平公主,他这个妹妹相貌和气质上都非常像母亲武则天,杀伐决断,极富魄力。虽然中宗是兄长,但是见到这个妹妹,心中总不免生起一丝怯意。

不是没有机会和借口,然而中宗总是狠不下心肠。前一段时间,有人借李重俊谋反一事,想株连太平公主和李旦。可是大臣萧至忠跪在中宗脚下,流着热泪劝道:“陛下富有四海,就不能容一弟一妹吗?”

中宗是个心肠软的人,听了这话,也心下悯然。他想起武周时遍地血腥、骨肉相残的一幕幕,实在不忍心再擅动刀兵,大开杀戒。难道就没有不杀人,不流血的方法来治国吗?因此,韦后今日重提要诛灭弟妹的主张,中宗只是低着头默然不语。

安乐公主和她母后一样,也是火爆的脾气,她见中宗不说话,就急吼吼地催促:“父皇,你倒是宣个旨意啊,难道任由他们王气旺盛,终有一天酿成大祸不成?”

中宗不答,转而问道:“这隆庆池王气腾盛之说,是出于何人之口?”

“听说是渭水桥边一个疯道人所说”,安乐公主话刚出口,却见韦后对她大使眼色,心想糟了,说是道人所说也罢了,还加上一个“疯”字,这不是自已挖坑理自己吗?

果然只听中宗说道:“既然是疯子所言,恐怕是无稽之谈……”话还没说完,韦后截断他的话说道:“仙道高人,往往装疯卖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中宗面露难色,一时不知所措。正在此时,只听有人传呼:“上官昭容到!”

话音未落,满面春风的上官婉儿就款步走了进来,虽然年逾四十,上官婉儿的皮肤依然嫩滑粉白,五官也生得玲珑可爱。她的身躯本来就不像韦后那种丰硕肥胖,如今身穿一件宝蓝色瑞锦襦服长裙,外罩平金绣鸳鸟纹锦半臂,显得袅袅盈盈,妩媚多姿。

只见上官婉儿眼波一转,看出来是这母女俩又在让中宗左右为难,问清原委后,她嫣然一笑道:“百岁医仙孙思邀先生有言:‘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先’,皇后和公主都是见识不凡,忠心为国分忧啊。”

婉儿看韦后神色渐和,又对中宗说道:“请圣上勿忧,慈恩寺近来入驻了一位天竺神僧,法术通玄,待我派人向他请示禳解之术,定能将隆庆池所谓的王气镇压禁制。料那五坊小小的‘王气’,怎比得上陛下洪福齐天的瑞气?”

中宗听了,顿时“龙颜大悦”,胖脸上笑逐颜开。

接着,婉儿又眼眉一挑,神神秘秘地说道:“请皇后移步内室,我有事禀告”。安乐公主心直嘴快,跟着起身道:“什么事情啊,我也去听听”,只见韦后突然脸上一红,少见地露出一丝忸怩之色,轻声叱道:“裹儿,别罗唣!”

只听韦后和上官婉儿轻声谈笑着携手走远,安乐公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对中宗说:“那个上官婉儿啊,肯定又是给母后物色了清俊美貌的少年郎君了!”中宗装聋作痴,懒懒地挥手道:“休得胡说,下去罢!”

这隆庆池畔的饮宴和戏象,就是上官婉儿提议的禳解之术,据说来自那位天竺神僧的推算。安乐公主最喜欢的就是饮宴和热闹,首先拍手赞同,唐中宗见这办法不动刀兵,十分和谐,自然依从。

韦后虽然觉得这个举措有点“隔靴搔痒”,不够解恨,但前天晚上“品尝”了上官婉儿新物色的那个美少年后,心怀大畅,心里只惦记着再去秘所私会,于是她也没再生事取闹,只是假借身体不适,没有去隆庆池饮宴。

一头大白象用鼻子卷起白玉酒碗,里面盛得是黑如纯漆的龙膏酒,这酒传自波斯,名贵非常。只见大象摇摇晃晃地来到御席前,给唐中宗敬酒,一时间千百名大臣、兵士和百姓齐呼万岁,江山在手,万众蚁服,这感觉真好啊!唐中宗未饮先醉,早已醺然。

安乐公主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了,她今天特地将百鸟裙穿了出来,为了给安乐公主做这件百鸟裙,特意派十万大军到岭南捕鸟,一路上搜山荡谷,使得山林中的鸟兽无端遭遇了一场大劫难。工匠从上千只鸟中,选用最漂亮的几百枝羽毛精心织成了这件百鸟裙,

此时安乐公主站在肩舆之上,手持斟满美酒的缠枝纹八棱金杯,由轿夫抬着绕行一周,只见这件裙子真是宛若云霞变幻,瑰丽无伦。从正面显出宝石般的碧蓝,而随着肩舆的移动,似乎又变幻成了藕红,在阳光下一映,呈出金灿灿的明黄色,而走到在阴影中又是水汪汪的湖绿,而且裙上还隐约闪烁着百鸟图案,令在座的人们咋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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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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